第 二 章 瞎眼佛婆 [16]
薄士禄领着他穿行二门,直入大厅,才拱拱手道:“君公子请坐,兄弟这就进丢禀报。”
君箫道:“薄总管请便。”
薄士禄匆匆告退。
过不一回,只听屏后履声橐橐,走出两个老者。
前面一个红脸黑髯老者,年约五十六七,浓眉鹞目,神情冷肃,看去极为威重。
稍后一个身材削瘦颀长,貌相清劬,留着一把疏朗朗的长须,颇使人有飘逸之感!
这两人,不用说自然就是风云山庄的主人,游龙李从善,卧虎李从义了。
两人身后,紧随着总管薄士禄,这时急步趋前而出,一脸谄笑,指着君箫,朝红脸老者躬躬身道:“这位就是君公子。”
一面又朝君箫说道:“这是敝庄大庄主、二庄主。”
游龙李从善脸含微笑,打量着君箫,拱拱手道:“老夫李从善,这是二弟从义,君公子惠然光临,老夫兄弟有失远迎。”
他说话之时,目光只是注视着君箫佩在腰间的铜萧。
君箫心中暗道:“这李从善看去人还正派,怎会加入七星会这类黑道组织的?”
一面赶忙还礼道:“大庄主,二庄主江湖前辈,名重武林,在下蒙贵庄宠召,正好瞻仰二位前辈的风范。”
“哈哈!”
李从善声若洪钟,大笑道:“君公子客气了,来,来,请坐。”
宾主相继落坐,总管薄士禄不待吩咐,悄悄退了出去。
家人及时送上三盏香茗。
李从善抬手道:“君公子请用茶。”
用茶,是宾主打开话头的开始。
君箫抬头望望二人,正待开口!
卧虎李从义已经抢先说道:“老朽听说舍侄如流,在杭州府邀约君公子比剑。多蒙君公子萧下留情,不料却被舍侄女银针所伤,君公子幸而无恙,老朽兄弟,至感不安,远望君公子不介意才好。”
君箫欠身道:“前辈好说,也许那是误会,事情已经过去,何用再提。”
李从善含笑拈须道:“如此就好。”
李从善道:“君公子少年英彦,武功出众,不知令师是那一位高人?”
君箫不知对方邀约自己前来,目的何在?
只是欠欠身道:“前辈过奖,家师南山全真,从未涉足江湖,更不愿人知,在下怒难奉告。”
李从善轻哼一声。
李从义道:“家兄只是随便问问,看公子令师,既然不愿人知,老朽兄弟自然不好勉强君箫道:“大庄主见召,不知有何见教?”
李从善一手摸着垂胸黑髯,点头道:“老夫确实有件事,想请教君公子。”
君箫道:“请教不敢,前辈有什么事,但请明示。”
李从善目光一抬,徐徐说道:“君公子可是从曹娥江来?”
君箫心知他已听手下说过,自己也无须隐瞒,这就点点头道:“不错,在下确是从曹娥江来的。”
李从善见他答的爽快,含笑问道:“君公子可认识曹娥孝女庵的瞎眼佛婆?”
君箫心中想道:“原来他派人把我请来,是想问我瞎眼佛婆之事。”
当下重重咳了一声道:“在下不认识她。”
李从善哈哈一笑道:“君公子这是由衷之言么?”
君箫正容道:“在下只是路过曹娥,并不认识孝女庵的瞎眼佛婆,事实如此,何用瞒骗前辈?”
李从善道:“这样说,你真的不知道瞎眼佛婆的来历?”
君箫道:“在下不知道。”
李从善问道:“君公子只是路过曹娥?不知从那里来?往何处去?”
君箫心头已是大感不快,怫然道:“前辈这是盘问在下了?”
李从义接口道:“君公子幸勿误会,家兄只是为了查一件事;如今所有线索,已只有君公子一人可问了。”
君箫道:“在下从南山来,到四川去。”
他说过师父是南山全真道士。
李从善问道:“何处南山。”
天下叫南山的上很多,他自然要问问清楚。
君箫道:“天台。”
李从善道:“去四川何事?”
君箫道:“在下奉家师之命,前去四川,恕在下无可奉告。”
李从义道:“看来君公子确是途经曹娥,并不知道了。”
李从善微微一笑道:“君公子既然只是途经曹娥,怎会知道袁坤山查兄等人已死之事?
李从义看了君箫一眼,说道:“家兄就是为了调查袁坤山,和查天禄等人的下落,君公子如果知道,就请提供资料,此事对君公子应该并无为难之处?”
君箫深悔当日拦住两个七星会的人,说出查天禄等人已死之事,但话既已说出口,看来只好据实说了。
心念一动,这就说道:“这是在下目击之事,但内情如何,在下就不知道了。”
李从善目光一注,问道:“你如何目击?”
君箫道:“当日在下路过曹娥,在一家酒馆打尖,遇上三个青衣汉子,正在酒馆之中,打听孝女庵瞎眼佛婆,而且查问的极为详细,引起在下注意,当时还以为那三个人不是善类,因此在晚餐之后,就暗中赶去孝女庵……”
李从善道:“那是袁坤山他们了。”
君箫续道:“在下赶去之时,那三个青衣汉子已经和一个黑衣老者在庵前不远处动上了手……”
“黑衣老者?”
李从善道:“那是什么人?”
君箫道:“当时在下躲在林中,距离较远,没有看清楚那老者面貌。”
接着就把当时情形,大略说了一遍。
只是未提铁伞天王的名字,也没提到瞎眼佛婆。
只说查天禄发出火器之时,那黑衣老者把身上着火的衣衫,朝查天禄当头罩落,引发了查天禄身上火器,黑衣老者击毙几人,投入火堆,就长笑一声,腾空而去。
当然他说的虽然半真半假,但全部过程,也确是事实。
李从善用心谛听,直等君箫说完。一手捻须,浓眉微蹙,沉吟道:“能挡得住查天禄一身火器之人,武林中寥寥可数,这黄衣老者,又会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