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拳无敌 [14]
冷见愁道:
“如果我被一个天下第一流杀手专家拿刀子在背后瞄准,我绝不敢动,免得脑袋掉落地上乱滚,你敢不敢?”
第一流杀人专家明明就是说无喷上人,他人刀合一那道精虹一下浮现上余几心头,余凡打个寒赋缩缩脖子,果然发觉一阵森寒杀气笼罩全身,好象蔓然掉进冰窖,冷不可当。
余凡心中叫一声“我命休矣”。果然全身连动都不敢动,更别说拔腿逃了。
后面传来无嗔和气声音,使人记起他笑嘻嘻面孔。但那股刀气杀气却仍然坚凝森厉,没有分毫松懈。他道:
“余几,你只能怪自己命苦,前有冷见愁看穿你使毒诡谋,后面有我堵住逃路,解药呢?”
余凡取出一个小瓶,冷见愁一示意他就抛过去,冷见愁接住嗅一下,道:
“还好,没有古怪。”
他将药瓶抛给段钧,自己不但不用,连声音动作都恢复正常,因此显而易见冷见愁根本不曾中毒。
段胡两人各打一个喷嚏,转眼就复元无事,胡铜铃厉声道:
“夫人,这小子罪该万死,待咱一牌砸死他。”
山海夫人叹口气,道:
“余凡,本来我不想取你性命。多年来你忠心勤恳,为人耿直而不奸诈,现在我非处决你不可,但我心中并不恨你。”
她缓缓举起金琵琶,动作十分优美,又道:
“你若是死于别人手中,一定不甘心,所以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余凡跪下俯首道:
“请夫人出手了。”既然身陷重围不得不死,他当然宁可死在山海夫人手底,甚至暗暗感激山海夫人的体贴,自惭过失因而全无怨艾。
无嗔上人上人笑嘻嘻道:
“余凡,其实你运气还挺不错,要是胡铜铃老师出手,那块大铁牌准能把你脑袋打个稀巴烂。”
余几愤然道:
“左右不过一死而已,我怕什么?”
甚至旁人如段胡等都觉得无嗔上人不该拿此事开玩笑,尤其余凡越显得硬骨头,就更不可侮辱,他反而应该表示敬意才是。
无嗔上人道:
“不要误会,我说你运气还算不错是因为我三十年前见过山海夫人,跟她很熟,所以我打算替你向她说情。”
冷见愁一定亦有意放过余几,所以立刻道:
“说情也得有点道理,哪怕是歪理都行。你总不能凭三十前见过夫人,认得夫人就成为理由吧?”
无嗔上人坦然道:
“我正是凭这一点。”
冷见愁忽然发觉自己越帮越忙,只好闭起嘴巴不再说话。
山海夫人道:
“无嗔,你一定要替他讲情?”
无嗔上人道:
“余凡虽是对你个人有所不敬有所冒犯,但我看他仍有泰山派传统硬汉作风,而重要的是我见过你,只有我知道你是多么美丽,多么动人,所以凡是男人对你冒犯都值得原谅。这道理难道你不知道?”
人人都怔住毫无声音,甚至冷见愁也不说话,因为他知道无嗔上人的形容并无丝毫夸,所有道理亦站得住脚,正因余凡随侍多年,才有机会看见她绝世芳姿。但纵然日夕想念辗转反侧,到了不能自制之时这种大胆亡为手段反而变成很正常之事。
山海夫人叹息一声,道:
“你……你这是哪一门子歪理?”忽然她看见余凡的眼泪掉下来。
男人的泪水,尤其是刚硬的人的眼泪往往可以说明许许多多无奈伤心的情绪。
余凡必定忽然想到今日就算死不了,但从今以后却永远不能再见到她,有时这种深沉无边寂宽悲哀会使人泛起“生无可恋甘为鬼”之感觉。
她自己也感动得势泪盈眸。为何世事偏偏如此奇异而又可怜?她心中那个男人居然以她不肯多看一眼,而别的男人都愿意为她献出了唯一的,最宝贵的,生命?
何以怨憎者常常被迫得相会相聚甚至两相缠缚终其一生?何以相爱者却往往遭遇“别离”?难道这就是“命运?”人类的能力能摆脱它突破它么?
在合肥城内一家客店中,冷见愁与无嗔缩退于饭堂一角。无嗔居然只吃面,据他解释虽然他早已恢复是沙门弟子,可是若作出家人装扮,为了怀念曾在佛门一段日子,亦为了不破坏和尚的威仪,在分开场合决不动荤。
冷见愁吃饱之后打了两斤酒,自己慢慢自斟自饮。无嗔说过不想破坏和尚威仪,所以只好瞪眼睛看他喝,有时不免吞吞口水。
等人最令人容易觉得无聊不耐烦。
无嗔问道:
“冷见愁你真是带我见鬼?”
冷见愁道:
“当然真的,你什么人未见过?何须要我带你?”
无嗔道:
“鬼会不会杀死人?”
冷见愁道:
“如果你不被吓破胆子,又如果你人刀合一的无上刀术能冲破鬼阵,当然不会被‘他们’弄死。”
无嗔苦笑一声,道:
“但如果刀术不灵,胆子又不够大呢?”
冷见愁抬头上上下下打量他,然后道:
“我看你还不至于吧?”
无嗔道:
“你的答话若能肯定一点,若能少点‘如果’,我一定可以安心些。”
冷见愁道:
“但你的问题都是迫我非带着‘如果’字眼不可。你自己知道,如果我的回答有丝毫差错,你可能判断错误而一败涂地。”
无嗔道:
“我最佩服你是什么?你自己知不知道?”
冷见愁道:
“就算知道也想听听。”
无嗔道:
“你对付女人真有一手。听说许多美女美得人人会流口水的都迷上你,象徐小茜雪婷阎晓雅等,但又听说你见到她们好象见到鬼一样赶快跑掉,我有没有冤枉你呢?”
冷见愁道:
“只有我跑掉是真的。”
无嗔道:
“你怕什么?莫非你身体有问题,所以不敢接近她们?”
冷见愁道:
“我很正常,跟所有男人一样,你别胡猜乱想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