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绝处出生天 [4]
“一路行来,梅哥好象变了个人,若不是你提起,我真的忘记你是那令人闻名丧胆的‘月魄追魂’了。”晓梅作个鬼脸儿道:
“那大妹当我是什么人看?”
印天蓝故意说道:
“象个大姑娘!”大姑娘”的称呼,竟使晓梅闭上了嘴巴。
印天蓝不知在无心中,恰恰说中了晓梅的身份,错当这句玩笑话,使晓梅生了气,立刻惶然道:
“梅哥,我说着玩的。”从这句“不必要”的声明中,可看出来如今印天蓝一颗芳心,是实实在在地缠在了晓梅的身上了。
女孩子真怪,当她们赤诚地爱一个人的时候,那人的一举一动,甚或无理的举止,她们都能找出为他开脱的理由来,就算这里面牵强,欠通,可是她们不管,一心一意地就认为如此,一定如此,谁也更改不得。
但当她们从心中屏除这个人的时候,那这人立刻变作一无是处了,有的姑娘是只存此意而不说,有的却唯恐天下人不知。夫子那句“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话,时至今日仍是至理呀!
晓梅自己身为女子,且常常和公孙启故嗔相恼,自更体会得出印天蓝这句声明的用意,所以她暗自叹息。印天蓝在声明过后,自动地将衣领翻起,装作有病。晓梅遂悄声道:
“恕我抱着你走了。”这在印天蓝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一点头,一闭眼,身软无力地被晓梅抱了个满怀,那份安逸,无法形容。晓梅在抱起印天蓝来之后,故意将脚步放重,一声声传到远处。她们转过山洞,立刻惊动了那一老三少四个人。
苍髯老者,目光盯在脚步不稳力似用尽的晓梅身上,那三名壮汉,则唬的一下站将起来。
相隔还有半箭路,所以老者低声的喝道:
“坐好,别乱动!”三名壮汉好象怕极老者,闻声立刻又坐了下来。老者目光仍然盯在晓梅身上,道:
“这条路别无人知,何况现在恰是事急风紧的时候,再巧也没有这种巧事,你们给我留些心!”三名壮汉低声应着,老者又道:
“冰雪封山,路这样滑,抱着个人,这小子竟然还能往前挪步,我要用点心机试一试这小子才行。”话声方止,晓梅抱着印天蓝已走近十五六丈之内!
老者右手五指在地上一抓,抓起一块冰雪,用力一握,颊成冰弹。此人好高明的一身内功,好深厚的“鹰爪”指力!接着,老者右掌一翻,冰弹如雪掣般打向晓梅右足尖处!手法高,内力足,准头好,一下打个正着。只见晓梅猛一缩足呼痛,致使脚步难稳,抱着印天蓝,扑卧地上,因正前行,余力未歇,身躯向前滑去。恰好此处是个斜坡儿,一滑之下,晓梅和印天蓝更滑近了对方。
晓梅一路溜滑间,似是常人,不停喊叫惊呼,双手将印天蓝抱个紧又紧,生怕跑掉似的,直滑出四五丈后,方才止住。
她站不起来了,像受了伤,不停地哼着。印天蓝更妙,索兴偎在晓梅怀里,装作昏迷,一声不吭!挣扎半天,晓梅好不容易坐起,又隔片刻,才站起身来。印天蓝朱唇正当晓梅耳边,又恰背着那四个人,遂低声道:
“梅哥,就凭咱们摔滑到这里而他们竟动也不动来说,已足证明绝对不是好人,等会儿我要他们好看。”相际对方已近,晓梅只有故作焦急地俯首探视印天蓝,借这机会,悄声悄语把要说的话说出来,道:
“可以,你对付那三名汉子!”因为晓梅已经看出,四人中只那老者是个扎手的人物!印天蓝低应着,然后再作昏迷之状。晓梅抱着印天蓝,步近对方,脸上现出苦笑。老者这时开了口,冷冷地问进:
“你们怎会走到这里来的?”晓梅早就想好措辞,放作可怜的样子道:
“我们就住在这里!”
这句话,使老者顿改容颜,愣了半天!半晌之后,老者才奇怪地问道:
“你们就住在这里,真怪!”晓梅手指前面一座雪峰道:
“我们住了三代了,就在那座山后面,这次和妹子到锦州探亲,那知回来的时候,妹子病了,先还有马……”老者目光一扫晓梅,接口道:
“那你们的马呢?”晓梅没答这句话,却道:
“你们可能先让我们兄妹烤烤火,吃点什么,要是有点稀的熟的,那怕是滚水,我妹子喝下去就会好一点。”对方有酒,正在喝,所以内中一名壮汉开口道:
“我们有酒……”晓梅大喜过望,道:
“那……那太好了,太好了。”壮汉递过酒袋,晓梅用手去接,故意往下一沉,几乎把酒袋堕落地上,用力方始拿住,并且道:
“这酒袋好重呀!”老者依然注目不懈,看着晓梅给印天蓝喝酒。印天蓝一连喝了两大口酒,才呻吟出声,似极舒适。晓梅也不客气,自己也喝了几口,才把酒袋还给大汉。老者心急,又开口问道:
“你们的马匹是怎样丢的?”晓梅长叹出声道:
“甭提了,叫几个该死的毛贼给拐走了。”老者哦了一声道:
“毛贼?没听说这条路上有贼呀?”晓梅哼了一声道:
“当然没有听说,要不我们兄妹也不傻,怎么还会上这种当,有天这些毛贼犯在我哥哥手里,哼哼!”老者心中一动,道:
“听你这么说,令兄很能干了?”晓梅得意地头一晃道:
“那当然,我哥哥一身好本领,等闲的泼皮,三五个近不得身,可惜我太窝囊,要不怎会受这个罪。”老者一笑道:
“令兄作何营生?”晓梅嘴角一掀道:
“在‘老印记矿场’当工头,好厉害哟,那些工人怕得他要死,一提起我哥哥那‘大个儿’外号来,他们脸色都会变了!”老者噗跳出声来,道:
“老夫还没有问你贵姓呀?”晓梅也笑着答话说:
“姓‘索’,我哥哥叫‘索人’,我叫‘索命’,妹妹的名字最好听,她叫‘索魂’,真是人见人怕!”老者恼了,冷哼一声道:
“老夫这条命你敢‘索’吗?”晓梅故作不解道:
“你的‘命’要叫我‘索’?这……算什么意思,我……哦,我明白了,原来你听错了字,听错话了,起了误会……”老者接口道:
“怕不是误会吧?”晓梅道:
“没错,这是误会,我们这姓‘索子’的索,我叫‘索命’,虽不是性命的命,可另有讲究,因为幼时难养才……”一名壮汉接了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