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火 狱 [3]
“不……妙!若真如那个无道狂天所言,风师弟虽非像孔慈般服下同心蚕,却中了同心蚕的毒液,但……如今那瓶‘火猴血’已喂给孔慈服下,那……,风师弟……岂非没救?”
秦霜的担优不无道理,步惊云闻言仍是默不作声,似是若有所思,气若游丝的聂风却只是苦苦一笑,虚弱地道:
“霜……师兄,我一死……又有……何干?你们……不用……理我……”
“只是……,适才那个:……被……无道狂天……挟去的……姑娘,我们……一定要将……她……安然……救回……”
“她……原与……此事……无关,只是……跟上来……
助我们一把……吧了,却……惹来……杀身……之祸,她……是……无辜……的!?”
聂风所言非虚!佑心只是记挂自己弟弟,才会尾随而至,碰巧遇上他们有难,才以绳将孔慈秦霜拉回崖上,义助他们一把!
她今次这逢不幸,只是因一颗不舍弟弟之心,即使她的弟弟并不认她……
然而,聂凤此言一出,远处又隐约传来无道狂天的笑声:
“呵呵……”
“聂风啊聂凤!即使你不俱生死又如何?但你那个外表冷如万载寒霜的云师兄,亦决不会让你就这样死的!”
“步惊云!你给本座听着!若你想救回这个无辜的佑心,与及你的好师弟聂风,便须在明日日尽之前,仅快赶赴破日峰上的‘万载泪泉’!本座会在哪里恭迎大驾!”
万载泪泉?
好一个地老天荒似的名字!
然而,不哭又何未有泪?
只不知这个万载泪泉,所盛的又是谁的眼泪?
会否是苍无狂哭万载后的眼泪?
天哭之泪?
但听那个无道狂天又道:
“记着!聂凤如今身中的同心蚕毒,只有本座手上这条仅余的同心蚕才可得解:若夜色一临还未见你现身破日峰‘万载泪泉’,本座便会将手上这条同心蚕杀掉,聂风便再──”“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四字一出,一直将无道狂天笑声送来的风声亦突然而止,显而易见,他这次已真的远去了。
聂凤听罢无道狂天这番说话,已无比虚弱的他更呈现无优心,不禁道:
“云……师兄,将‘火猴血’给我的……那位神秘前辈……曾对我明言,无道狂天一直逼你……上破日峰,其实是……要利用你……得到……无哭,而……无哭……却是一件……紧系世间的重要之物,绝不能……落在……无道狂天……手上,所以……”
“他如今……逼你上破日峰……那个什么……万载泪泉,无非……也为……同样目的,你……切不可因急于救我……而让其得逞,必须……沉着应付,好让……的救回……
佑心姑娘……同时,亦能阻止其……野心……”
说来说去,聂凤也知步惊云今日已非上破日峰会无道狂天不可,他只是唯恐步惊云会急于救他,以致阵脚大乱,他实在不想成为步仅云的负累!
只因为他本应承雪缘及神母,终其一生,皆会好好照顾步惊云,如今却反要步惊云救他,实在有愧于心……
一旁的秦霜见聂风如此放心不下,此时亦不由道:
“风师弟,云师弟向来办事皆有分寸,你实在毋庸为他操心,你还是好好静心,让云师弟为你仅快疗伤吧。”
聂风虚弱一笑,缓缓道:
“很……好……”
“那……,我……可以……安心……了……”
说着说着,聂凤竟徐徐合上上眼睛。
眼见聂风闭目,秦霜不以为意,满以为他终可安心让步惊云疗伤,但一直以双掌抵着聂风背门、为其以气疗伤的步惊云,此时却面色一变,摹然又吐出两个字道:
“不好。”
秦霜为之一愣,问:
“云师弟,到底发生什么事?”
步惊云眉头轻皱,沉沉道:
“他──”“体内血水快被蒸干。”
秦霜一惊,连忙察视早已闭上眼睛的聂风,发觉他原来并非在静心养神,而是昏了过去!
再瞧真一点,只见聂风浑身已如火的般热,脸色却非火的般红,反而面均匀血色,显然正如步惊云所言,他浑身血水正被体内的“同心蚕毒”燃烧!
如此下去,恐怕步惊云未将无道狂天手上的同心蚕取回来,聂风的血早被烧干!
本来,即使像孔慈般吞下那条同心蚕,亦只会每隔一段时间毒发,饱受火热煎熬。
但聂风适才却在身中无道汪天重掌同时,同时中同心蚕毒,在伤上加伤下复再毒发,后果实难以想象……
好一个老谋深算的无道狂天!他不但要步惊云在日落前抵达破日峰,更以“同心蚕毒”将聂凤变为步惊云的负累!
如今孔慈服下那瓶“火猴血”后,脸上的火红已渐褪,想必毒已渐解,只是眼前的聂风,非便极需步惊云以气为其疗伤,更需他设法为其暂卸体内火热!
可是这样一来,步惊云在未上破日峰前,但已因救聂风而心力交瘁,即使他仍能使出“摩河无量”,对无道狂天亦已不足为患!
无道狂天这番机心,步惊云又怎会不清楚明白?
只是,看着眼前的聂风快将热血烧干而死,看来对一切无动于衷的死神,难道真的仍能无动于衷,见死不救?
不!就在秦霜彷徨之际,死神霍地斗蓬上抖,整个人已纵身而起,冷冷地道:
“要制止热血烧干,”“须以水降热镇血!?
“一里外有条小河,”“我一一一”“很快便取水回来!”
浑无生气的冷声中,死神已如一头巨大的黑色蝙蝠,飞掠而去!
只是他语词虽冷,纵是秦霜,亦感到他的心……
无比火热!
他只是一块包藏着烈火的冰!
是的!如今连秦霜亦记起来了!他们如今身处的这个断崖虽一片荒芜,浑无半丝水源,但在他们适才前来的途中,一里之外确有一条小河。
想到这里,秦霜亦不禁心中惊叹,想不到步惊云在聂风这个性命垂危的时刻,仍能如此冷静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