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刹南北二霸天 [2]
“谢三爷栽培,事情是不是已经办妥了?”三爷今夜心情好,竟答了话,道:
“这活冤家着了道儿,如今……”话没说完,已经想起来不该和属下谈此事,遂沉声道:
“还不到外面去候着大爷!”庙外己传来田耕九的话声:
“大爷有谕,亮灯!”庄泉生高应一声,正殿内亮起了灯笼火把!移时,不闻人声,却传来了整齐而沉稳的步声,人数众多,黑鸦鸦一大片,鱼贯悄静地进了这半塌的正殿。
最前面的那个人。雨披,虎靴,白发,目射寒光!他横扫了整个正殿一眼,向肃立一旁迎接他的三爷道:
“老三,你传令下去,严守各通路,不得任人往来!”三爷嗯了一声,目光在一干属下中点视三次,有三名彪悍的汉子,离队而出,走向庙外守于三条通路之上。
白发老者雨披,由田耕九双手捧接过去,庄泉生端正过当中那张椅子,老者虎步而前,威凛无伦地坐下!他刚刚坐定,立即挥手扬声喝道:
“把那位好朋友抬上来!”谕令下,一阵铁索拖地的哗啦哗啦声传来,两名壮汉,半抬半扶地挟进来一个技头散发的素衫少年!噗通一声,两外壮汉将少年扔摔正殿地上!少年早已昏迷,人事不省,所以摔得虽重却没有出声,少年身上,紧紧捆绑着一条粗如拇指的牛筋长绳,外面还加上了一道纯钢铁索,这情形像是对付钦命重犯!
白发老者那两迎寒芒闪射的目光,一扫殿上道:
“多加几支亮子,等候着‘南霸天’和他手下!”三爷亲自应声,亲自动手,刹那,正殿各处都插上了灯笼火把和亮子油松,殿内已光明如同白昼。灯明火亮下,方始看清老者和他所率属下的模样。老者六旬不到,一张大白脸,两道残断浓眉,眼眶深陷,双目阴谲,时时闪出诡诈残酷的光芒!老者左首,站定一人,文士打扮,背插一支“铁笔”,笔长约有二尺六七,笔杆上,还卷统着些东西?这人身穿蓝色长衫,看他的嘴脸,一望即知绝非读书种子,年约四旬,眼角嘴边,时时无故跷动,一张紫脸,现露出他天性的凉薄和心黑手辣,是老者的二盟弟。
老者右首,站定了三爷,三爷此时马脸闪着光辉,紧抿着嘴唇,那份小人得志的样子,令人恶心?
余下是十七名精悍壮汉,包括先前守在庙前古槐后的庄泉生和田耕九,再加上外面三人,足数二十。自老者以次,皆闭口不语,若有所待!移时,庙外传来扬喝之声——
“什么人,火速通名?”
接着这句喝问,传到一阵笑声,然后有人答了话——
“老朽‘郝甫’,特来拜见‘胡老大’!”正殿上端坐着的白脸老者,浓残眉一挑,吐声道:
“胡梦熊早已恭候多时,郝老大请!”胡梦熊话声不高,但远在庙外十丈的郝甫,及他那些手下,却都听得清楚分明,郝甫更是立即接了话——
“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你我分手不到半年,没想到胡老大你已练成了‘九冥通玄功’,可喜可贺!”
郝甫的声调更低,如同好友对坐般答问,但身在庙中正殿上的胡梦熊和手下们,却如闻春雷,有些震耳!在胡梦熊左侧侍立的二爷,这时以真气传声道:
“大哥,还是迎接这老儿一次吧!反正他今夜有来无回!”
胡梦熊头一点,扬声道:
“南霸郝老大已到了,尔等随老夫出迎!”话声乍止,殿前已传来嘹亮的答对道:
“这怎敢当,怎敢当,郝甫冒失,就此告进了!”随着这句话,殿内突旋劲风,吹得殿中各处灯摇烛摆窗动门响,面正殿门口地方,已出现了个魅伟的人儿,一张黑锅脸,两条扫威眉,大大海口,豹环眼,发如白银成丝,盘束顶上,好不威风!胡梦熊哈哈笑着,离位而前,道:
“还是郝大哥你成,威风不减当年!”郝甫一抱拳,目光却罩定昏卧地上的少年,道:
“那里的话,胡老大你生擒了这活冤家,今后辽东道上,是你胡老大的天下了?”
胡梦熊一声哈哈,郝甫一声呵呵,手接手,肩平肩,他俩竟把臂而行,不分上下宾主地双双坐于正中。胡梦熊坐定之后,道:
“郝老大,你那些好兄弟呢?”郝甫含笑道:
“小弟当了半辈子‘南霸天’焉敢不懂规矩,所以吩咐他们,在庙外远处候着!”胡梦熊把头一摇,正色道:
“郝老大,你我在辽东地面,一南一北分治不糊,相亲相近从不相犯,但也未曾开诚携手过,如今冤家被擒,大患已去,正是共商大计之时!”话锋一落,不等郝甫接口,目光一扫二爷道:
“二弟你亲自去一趟,奉请郝老大的好兄弟们进来,就说我请大家共商要事!”
郝甫没有接话,也没有表示意见,目送二爷出了庙,刹时,二爷回来了,阴谲的目光一扫郝甫道:
“郝爷,你这可是太见外了!”胡梦熊浓残眉一皱,道:
“老二,这话怎么讲?”二爷还没接话,郝甫已开了口:“这里是胡老大你的地面,郝甫接约,怎敢错失半步,因此在前途中,已严嘱他们就地等待,不许妄进了!”胡梦熊“嗳”了一声,道:
“郝老大,这就难怪我范二弟说你太见外了,你实在是……”郝甫突然手指地上的少年,接口道:
“胡老大若果有隆情,诚意携手,等处治完了这个人,小弟召唤他们前来叩拜贺安就是!”胡梦熊却把头一摇道:“这冤家已是阶下之囚,有小弟和你郝老大在,解决他容易得很,贵属今夜是卫护郝老大你来的,而老大你来,又是接到小弟约而至,凄风苦雨中,使贵属相候路侧,小弟岂不失礼,说不得只好叫我二弟三弟一齐去请了。”话声中,胡梦熊立即对了两位盟弟示意。郝甫却也不再坚持,奇特地一笑道:
“那就敬烦二爷和三爷两位了。”
范老二范祟,许老三许忠,早已由胡老大话中会了心意,再听郝甫这样一说,自是马上动身。当范崇和许忠跨过正殿门槛时,郝甫突然又说道:
“烦两位对鄙属说,是我召令他们前来共坐的。”范祟一笑道:
“这当然,郝爷你放心就是。”胡梦熊在范、许二人定后,一指地上昏卧的少年道:
“郝老大,咱们哥们谁全知道谁,用不着说胡话,若论真本领,咱们两拨人加在一块儿,也休想能动这小子一根汗毛……”郝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