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及池鱼、神秘阴神 [2]
传出来的?怎么居然传到不懂汉语的叶赫耳中的?
还有,叶赫出兵,不会同府街的知府、同知、粮捕通判、巡检,那是满兵的特权,并不
足怪,怪的是仅带三位巡捕,巡捕算老几?岁月如流,五年过去了,匡山水社的血案已被人
所淡忘,济南城的太平盛世中日渐繁荣,人口日增,并不因少掉百十颗脑袋而有所影响。
这件血案牵连并不广,水社的成员为数有限,据说已被一网打尽。但在人们的耳语中,
听说王家的几个佣人,在大兵合围的前片刻逃掉了,至今下落不明。
水香亭的中年大汉失了踪,历下亭的年轻人坐式丝毫不变。
久久,一位青衣大汉跨人历下亭.而水香亭中,三位大汉分站在亭外发呆。
大汉终于站在年轻人面前,一双鹰目凌厉地在年轻人全身上下搜索。
“你,站起来。”大汉用洪钟似的大嗓门说。
年轻人双目睁开了,瞥了大汉一眼,眼中有疑云,也有令人莫测高深的笑意,然后从容
起立,极有风度地整衣。
“请教,尊驾有何见教?”年轻人泰然问。
“你贵姓?”大汉问。
“姓黄……”
“王什么?”大汉抢着差问。
“姓黄,大肚黄而不是三划王。”年轻人加以辩正。
“哦!你是……”
“区区必须回答吗?”
“是的。”大汉斩钉截铁地说:“在下在办案,济南南天浩。”
乾坤手南天浩,威镇齐鲁的名捕,济南三杰的老大,一双手不畏刀砍剑劈,擒捉人犯很
少动用兵刃,徒手擒人有如翁中捉鳖。
“区区黄升平,昨日落店悦来老店,从京师来,南下游玩,三日后动身下江宁。”年轻
人有条不紊,从容不迫一一道来,气度雍容,一看便知是颇有身份的地位的人。“黄升
平?”乾坤手粗眉深锁,似是自言自语:“京都四公子之一的升平公子?”
“这是区区的身份证明。”升平公子从怀中掏出顺天府,与及学政衙门核发的游学文凭
递过:“京都四公子只是谑称,幸勿见笑。”
京都四公子有两位是满人,两位汉人,当然是大大有的豪门子弟、京师三大富豪祝、
查、盛三家。升平分子黄升平,就是查家的表亲辈名门子弟,交结士大夫,进出公侯将相
家,胆识和豪气,皆胜过其他三公子。”
乾坤手接过文凭,瞥了一眼双手奉还。
“公子可曾看到对面水香亭的人?”乾坤手欠身问,态度近乎卑谦。
“好像有一个人走动,但没注意是什么人。”升平公子一面说,一面将文凭纳入怀中的
秘藏荷包内。
“公子没留意他是怎么走的?”
“没有。”
“打扰公子了,敝下告辞。”
“南爷公忙,不送。”
乾坤手绕至水香亭,与三名同伴在附近察看片刻,显然已看出人是从水下走的,四人嘀
嘀咕咕商量片刻,用心地打量两侧的湖岸,匆匆走了。
升平公子半个时辰之后,方踱着方步离开历下亭走了。
乾坤手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向特权人物挑斗,离开特权人物愈远愈好。因此,他完全
忽略了升平公子的可疑徵候,认为这是巧合而已,没有深入调查的必要,大名鼎鼎的京都贵
公子,不可能远到济南来牵涉到罪犯事件;尤其是叛逆事件。
四个人回到铁公祠,立即发出讯号。
铁公祠是本人的俗称,正式的名称是七忠祠,祀的是建文时死难的七位忠臣,以铁铉为
首。七忠中,原来有把燕王杀得望影心惊的平安在内。后来在万历中叶,皇帝老爷翻老帐,
认为平安不配入祀,撤掉平安换上了名不在奸臣榜的丁志芳。
乾坤手打发走两个同伴,领着一名手下,绕湖岸南行,踏着微风细雨绕入一条小巷。
“南头。”走在后面的人说:“这是第三次咱们跟到水香亭了,三次几乎都是同时间,
同一地点。每次相隔三天。上两次毫无动静,这次突然从水中溜走,会不会与那位什么升平
公子有关?上两次两座亭里都没有人。”
“不要胡思乱想。”乾坤手说:“如果把出现在正点子附近的人,都列为疑犯,保证会
天下大乱,咱们出动上万人手也不够分配。京都四公子名动天下,京师的公卿都与他们有交
情,会牵涉到咱们济南的小小叛逆策?”
“查一查他的底……”
“悦来老店有咱们的眼线。”乾坤手说:“升平公昨天是怎么来的,查一查就明白了。
照今天的情形看来,咱们跟踪的计划必定已经泄漏,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算是失败了。”
“是的。水那么冷,如非情况紧急,没有人肯从水里脱身。”
“所以,必须改变计划。”
“那……”
“立即收网,准备逮捕。”
“南头,不是属下多话。”同伴笑笑说:“早就应该把那家伙逮捕了,到了咱们手中,
那怕他不将首脑人物招出来?”
“不要轻估了他们。”乾坤手苦笑。“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用死来威胁一个抱必死决
心面对死境的人。因为对方知道一落在咱们手中,决无生理,招与不招都是死,威胁不了他
的,除非用另一种手段。”
“属下不信邪。”同伴悻悻地说:“世间没有不怕死的人,蝼蚁尚且贪生。用他的命来
换口供,他会招的。”
“问题是他知道命不能换,更知道不招或许有一线生机。少废话了,快走。我可以向你
保证,一定可以取得口供。”
天一黑,城门关闭,任何人也叫不开城门,城内城外完全断绝往来。在城外活动的夜不
收,不怕城里办案的公人突然出来抓人。
出历山门不远,巍峨的正觉寺矗立在路旁。再往东不远,是另一名寺华林寺,两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