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泽潜龙 - [云中岳]

殃及池鱼、神秘阴神 [8]

  三行,不吉之兆。通常给朋友写信,封面最好不要写三行,三凶四吉五平安;平安家书

  通常是写五行的。

  他拆信,取出信笺在桌上摊开,笺上写了潦潦数行:

  “假公济私,买盗栽赃;公门作孽,天地不容。三月十五,刀头舔血。”

  “贵老有另一封信?”他沉着地问,将信放回桌面。

  “是的。”生死判点头:“逼老朽上梁山,很毒。”

  “写些什么?”

  “你希望上面写些什么?”生死判狡狯地反问。

  “可否让晚辈看看?”

  “抱歉,烧掉了。”生死判断然拒绝。

  “信上的内容……”

  “语焉不详,恕难奉告。”

  “与马前卒和舍车有关?这局残棋是信上提起的?”

  “南头,你是聪明人。”生死判聪明地回避正题。

  “贵老,希望贵老也聪明。”他收信站起离座,眼中有令人心悸的冷芒闪烁:“贵老如

  果记起信上的内容,而愿意告诉晚辈的话,请派人知会一声,以便赴府聆教。晚辈在府衙赶

  办要公,日夜都在。如果不在,那一定是到抚署听差,告辞。”

  抚署原是前明的齐王府,简称巡抚衙门或抚督公署,是山东的最高文官衙门,巡抚兼提

  督当然是满人。这是说,乾坤手与巡抚衙门有特殊的关系。

  距三月十五还有九天,九天可以从容办很多事。

  当夜,巡抚衙门的秘密公文发出了。一早,信差背了快报公文袋,上面贴了一根鸡毛,

  即所谓鸡毛报。沿途的军民人等听到了铎铃,看到了鸡毛报,最好赶快避远些,紧免惹上阻

  碍快传的天大麻烦。

  快马驰上德州道,一程驿马约四十里左右。可是,信差过了大清河不久,从此就音讯杏

  然,似是平空消失了。

  己牌初正之间,老二量天一尺江志信,踏上张家的院门石阶。

  院门自开,和老驼出现在门内,笑笑说:“算算江爷也该来了,江爷请进。”

  “不必了。”量天一尺站在门外淡淡一笑:“在下是来传话的。请转告贵老,天黑以

  前,贵老必须离城,走得愈远愈好,走了就不要回来,不然,一切后果自行负责。时间不

  多……”

  “家主已经走了。”和老驼脸早仍挂着怪怪的笑:“家主人留下话给南爷。”

  “哦!走了?”量天一尺似乎感意外:“什么话?”

  “是的。”和老驼点头:“家主人留下话说:马前卒是六爪龙,车是阴神。江爷,家主

  人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小的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也好。”量天一尺扭头就走。

  签押房内,三杰一面喝茶,一面郑重地低声交谈。

  “能猜出下书人的来历吗?”乾坤手盾心紫锁,语气不稳定:“会不会是我们手下的人

  吃里扒外?”

  “不会是我们自己的人。”量天一尺说:“知道此事的人可以数得出来,他们都是咱们

  的心腹。再就是这人如果真的知道这件事的底细,就不会把车比作阴神。”

  “老大,看来,写无头信的人,并不完全知道内情,仅知道六爪龙所牵涉的事。”勾魂

  魔郑重地说:“但他把车比作阴神,却是问题所在。”

  “老三,你是的意思……”乾坤手问。

  “舍车。”勾魂魔阴森森地说:“走掉了假升平公子,情势显然已难以收拾,当时咱们

  就该当机立断舍车,以免走漏风声。老大,咱们已经舍晚了三天。消息如果走漏,恐怕咱们

  永无宁日。”

  “怕那家伙闻风赶来?”乾坤手不安地说。

  “不错,阎王不怕,小鬼难缠;要被他查出内情,后果相当可怕,咱们在明里,很难对

  付一个神出鬼没的人,把线掐断,就没有地方好查了。”

  “这个……”乾坤手语气不稳定。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勾鬼魔眼中杀机怒涌:“生死判走不了多远,一起解

  决,免得他在江湖胡说八道。

  “老三,这都是容易了结的事。”量天一尺苦笑:“我只担心那位假升平公子。”

  “老二,你仍然认为曾武夫妇的事是他所为?”勾魂魔练问。

  “是的。已经三天了,失踪的人音讯全无,离奇得超出情理之外,决非巧合,是不

  是?”量天一尺显得沉着老练:“老大这步棋,很可能反而下错了。我怀疑生死判恐怕真的

  巧合,牵涉到这件事。”

  “可能吗?”乾坤手意似不信。

  “另外那一封信,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这么巧?会不会是他确曾牵涉匡山这件案子,

  将计就计乘机对付我们?”

  “哈!有道理。”乾坤手猛拍桌子:“咱们不能等三月十五了。”

  “这……”

  “得立即改变计划,咱们也将计就计,”乾坤手眼中有阴狠的光芒闪动:“咱们下的不

  是残棋,更不是先走好的布局,必须随机应变,任何一步棋都可能令局面改观,结果完全两

  样。”

  “老大,你打算……”

  “另布棋局。”乾坤手拍拍老三的勾魂魔练的肩膀:“老三,火速准备,提前撒网。

  走,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办。”

  生死判是老江湖,老江湖最会看风色趋吉避凶,两封无头信来得凶险,用意十分明显,

  他成了双方的焦点,如不脱出焦点外,必将后果可悲。因此,他急急离城避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谁能躲得过暗中计算你的人?更躲不过公问中拥有生杀大

  权,与有庞大实力的人精明设下的圈套。

  “张贵堂!”六名公人的首脑追上了策马东奔的生死判:“勒住坐骑,在下奉命请阁下

  回城。”

  “杨巡捕,有何贵干?”生死判满腹疑云勒住坐骑:“是南捕头的意思吗?老朽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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