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情难自禁 [5]
对方不闪也不躲,其中一人问:“简兄撕人衣衫,是否看出什么?”
简天助一怔,冷冷道:“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狗不挡道!”
对方笑道:“简兄何必故作糊涂?你知道我说些什么。”
简天助不耐道:“好了就算我知道你说些什么,臭和尚,我没兴致说与你们听,闪开!”
说罢,一提气,纵身欲走,不料两条身影,斜跃而前,拦他住。
“简兄,事关易筋经、洗髓经,你怎能走得如此从容?”
简天助恼道:“两位有本事,去撕人衣衫,易筋经、洗髓经干我何事?你们两个冤魂,识趣点,少缠我。”
一抬头,瞄紧一扇墙,一跃而出。
人已跃出墙外,简天助却老大不甘,暗忖,已抓破衣衫,却没看清,任他自由走脱,岂能善罢甘休?想自己原是双目晶亮的汉子,如今眼目被毁,视力大弱,又连番险遭杀害,若不快快找出仇家,岂不枉为男子汉?
正想折返,再觅良机,听得有轻细脚步,声音甚是细微,若非他耳朵敏锐,只怕要误为枝哑摩擦声,他一皱眉,暗想“不散冤魂又来了。”越想越恼,冲口而出:“臭和尚,若再缠我,休怪我不客气。”
耳畔扬起轻笑:“好大的火气,骂谁啊?”
简天助突然一惊,急转头,一纤细身影款步行来,星疏月淡,暖昧不清,身影渐近,刚才听声音,简天助正疑,莫非燕燕飞?这下近身,看清了,简天助大愕:“怎么是燕姑娘?”
“很意外吧?”
见她微笑凝娣,简天助一慌,只说了:“你……”便失神般,只顾发呆。
“为何不去找天红,却要在此流连?”
简天助无词以对。
“采花大盗横行,难道不担心天红?”
简天助不想瞒她,遂说:“已见过天红。”
燕燕飞急忙追问:“她没事吧?人在哪里?”
简天助说“她没事。已将她安置好,燕姑娘请放心。”
燕燕飞拿眼上下瞅他,好奇道:“你为何不快带天红回你家老宅?此地是非之所,难不成要让人发现,将你抓回牢里?”
简天助正思脱身,闻言忙一拱手,说:“多谢燕姑娘提醒,姓简的自会小心,后会有期。”
人急急窜前,走了一段路,庆幸自己溜得够快,不料头上似有什么掠过,心知不妙,一睁眼,燕燕飞已站他跟前。
简天助的略一沉思,心虚道:“我听燕姑娘话,这会儿就去找天红,不知燕姑娘为何拦我?”
燕燕飞凝看他,笑吟吟说:“你若把我当个朋友,何妨说真话。”
简天助原本心虚,望她一眼,缅腆道:“燕姑娘要我说什么?”
“你到这里,似有目的,莫非与人有仇,来寻仇家?”
简天助怔了一怔,声音一冷:“是不是天红与你胡说八道?”
燕燕飞一笑说:“天红没说什么,只是你若与人无怨无仇,为何一入牢,有人想杀你,有人想毒你了?”
简天助一时无言,燕燕飞继续道:“我要你立刻走,无非担心有人不饶你。”
简天助愕了一下,哼的冷笑道:“不饶我?我还不饶他呢?”
燕燕飞双眸葛然一亮:“你承认有仇家?”
简天助想了想,索性说:“不错,我是有仇家。”
“为何与人结仇?”
简天助四下张望,低声道:“这附近似乎有人,此时不便明言。”
燕燕飞略一沉吟:“你认为何处方便说话,我随你前去,这样可好?”
简天助静静扫了燕燕飞一眼,半晌方说:“燕姑娘似乎大有兴趣?”
燕燕飞神色一凝,说:“刚才瞧你撕人衣衫,用劲甚狠,心中十分惊疑,若非与人有深仇大恨,怎会如此?”
简天助面色一讶,心怀警戒,冷冷道:“我撕人衣衫,你看见了?”
燕燕飞一颔首,正色道:“是,我看见了,刚才正好路过,无意间瞧见。”
简天助听她坦然相告,不觉戒心去了一半,但仍不免心怀芥蒂:“听说白少爷对你甚为礼遇?”
燕燕飞一讶:“为何有此一问?”
“我看你是个懂是非黑白的姑娘,才如此问你。”
燕燕飞不解道:“为何扯上白少爷?”
简天助微微一愕,说:“我只是打个比方,我的意思,譬如有人对你甚为礼遇,你会不会偏袒他?”
燕燕飞神色一愣,讶然反问:“你认为有人对我礼遇,我便会不问是非黑白?”
“姓简的眼目不便,心里却十分清明,燕姑娘若不明事理,姓简的便不会多费唇舌。”
“多谢对我信任。”燕燕飞好奇道:“简兄莫非有话要说?”
简天助迟疑一下,暗暗寻思,仇家太强,自己虽有心想与之力拼,恐怕人单力薄。这多日观察,见燕燕飞为人正直,当不致循私护短,她既有心追问仇家,何不和盘托出?此时此刻,多一个肯拔刀相助的朋友,再好不过。心念既定,遂说:“此事说来话长,天色已晚,燕姑娘若有兴致探究,明天清早,请循此路径,前行约二十里,有一小茅屋,我与天红在那里候驾。”
燕燕飞一愕:“天红这会儿在那里吗?”
简天助说是。
燕燕飞心念一动,间:“你说的小茅屋,是否放置农具?”
简天助的想了一下,点头道:“我听天红说,是放了农具。”
燕燕飞暗想,莫非春花被困的那间茅屋?眼睛不觉四下一梭,压低声道:“既然要去,何不趁夜黑无人,岂不更能掩人耳目?”
“只怕被人尾随,就不太妙。”
燕燕飞忙不迭追问:“你认为已被人尾随?”
“两个和尚十分可恶,如芒在背。”
燕燕飞心念一动,低问:“和尚为追易筋经、洗髓经而来,难不成你与宝经有关?”说完双目直视他。
简天助避她目光,顾左右而言:“刚才我撕人衣衫,只怕白家庄的人已发现我被放走,此时此刻,燕姑娘想神不觉鬼不知出去,只怕不容易,若被盯上,更加麻烦。燕姑娘认为时机得宜,才来茅屋相会,横竖我随时候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