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记 - [荻宜]

九、情难自禁 [8]

  对方冷笑道:“看你也是走腿闯道的,不晓得趋吉避凶……,还怨人无理吗?”

  简天助越发气恼,昂然道“你们,究竟要如何?”

  对方上下揪他半晌,冷冷的眼色一变,微带笑意问:“兄弟贵姓?”

  简天助愕了愕,没好气说:“原来你还懂礼!”

  那人也不恼,皮笑道:“兄弟说笑,闯荡江湖,哪有不懂礼?”

  简天助想说:“你们不仅不懂礼,且好生无礼。”想想作罢,这两人来势汹汹,直如凶神恶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节骨眼何必嘴上逞强?

  沉思间,那人再次追问:“兄弟贵姓?”

  简天助没好颜色,冷冷道:“姓简。”

  那人拱手.道:“简兄弟身手高强,在下十分佩服。”

  简天助满腹不快,再也悠不住说:“好说,你二人功力高强,我若无还手之力,早就成刀下亡魂了。”

  “刚才得罪,简兄弟包涵。”

  “二位若无事,请便,姓简的要睡觉了。”

  “深夜相扰,岂会无事?开门见山说与你着,简兄弟身手了得,正想借重。”

  简天助听他说“借重”两字,嗤之以鼻道:“算了,今日不死在你们手里,已是万幸。”

  那人定定瞧他,笑道:“刚才进门,无非试探,若不如此,怎知简兄弟身手了得?”

  简天助闷闷道“我身手了得,又当如何?”

  “简兄弟有这一身好本事,只要愿意,立刻赚进黄金百两。”

  简天助一怔:“什么?黄金百两?”

  那人转脸对另一人道“取盒子来。”

  对方匆匆去了,简天助纳闷问:“做什么事,黄金百两?”

  “简兄弟刚才听到两样宝,是不是?”

  简天助讶然凝望他,不觉好奇:“什么两样宝?”

  那人说“简兄弟既是练家子,想必知道易筋经、洗髓经?”

  简天助大大吃了一惊,易筋经、洗髓经,如雷灌耳,没想到他二人说的两样宝,竟是这个。简天助迟疑道:“这两样宝,珍贵无比。”

  说话间,那人去而复返,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十锭黄澄澄、晶亮亮元宝,简天助神情一阵恍懈,忡道:“这是……”

  对方微笑道:“简兄弟请先收下。”

  十锭金元宝,亮人眼目,的确是个天大诱惑,简天助盯了半晌,才移开视线看二人:“无功不受禄,你不说明,姓简的怎好冒然收下?”

  “这是当然,简兄弟,事情很简单,宝经人人梦寐以求,我家主人想据为己有,眼下只知宝经在常乐寺,却不知藏在常乐寺哪个角落,简兄弟只要办两件事,第一,出面打探消息,第二、协助夺经。百两黄金正是对简兄的搞赏。”

  简天助望向黄澄澄金子,心下又爱又怕,犹豫凝望对方,看二人头脸蒙住,只露两眼,不禁疑惑道:“二位既要姓简的办事,理应取下面罩,坦诚相见,才好相商。”

  “那倒不必!”对方微笑道:“简兄只要将金子取去,替我家主人办事,事成之后,各走阳关独木,彼此不必记挂,省得日后麻烦。”

  简天助一怔,暗忖托人办事,不肯现身,未免岂有此理,遂说:“失礼,虽说黄金人人喜爱,但二位不肯坦诚相见,黄金百两,姓简的不敢要。”

  “简兄弟何必执着?不管简兄弟要不要黄金,百两黄金送定了。”

  简天助奇道:“送定了?”不觉好笑:“我姓简的若不要,你们又焉能奈我何?”

  对方嘿嘿干笑两声:“简兄弟若不要,我们固然不能奈何你,但简兄弟别忘了,你不肯要,我们若执意要给,大可送到府上,你妹子一人在家,要她收下,也不难。”深深看住简天助,眼笑眉笑道:“简兄弟不妨仔细琢磨琢磨,如今你既与我密谈过,眼下只有两条路走,第一,为我所用,第二嘛……”

  简天助一皱眉,追问:“什么?”心中暗暗叫苦,这人竟知他家中状况,可见不是好惹。不觉怀疑,是他们预先打听清楚,找上他?还是他无意间听得秘密,才惹来麻烦,导致他们查他底细?简天助不担心自身安危,却惧怕他们抢在前头,对他妹子不利。一个女孩家,若有个闪失,他做兄长的,岂能心勿他、心里一紧,冷冷追问:“除了第一条路,为你们所用,第二条路是什么?”

  对方察颜观色,双睁一腕他说:“第二条不说也罢,简兄弟身手了得,自然不能奈何你,不过,简兄弟总要想想自己妹子吧?”说完,吩咐另一人:“简兄弟看样子不屑于赚这百两黄金。不如将金子收起,同主人覆命吧。”

  简天助端详那人,瞧他眼神闪过凌厉之色,不觉心中一寒,咬牙道:“金子留下。”

  那人轻轻笑起:“简兄弟不愧聪明人,赚这金子只是举手之劳,又不少皮少肉的,何乐不为?”

  燕燕飞静静聆听,看简天助沉吟良久,停顿不语,不觉追问道:“如此说来,你是去过常乐寺?”

  简天助缓缓点头:“我是去过常乐寺,那个姓朱的就是我。”

  燕燕飞冼然道:“怪不得两个和尚老要黏缠你。”

  “我气那和尚老捉弄我。”

  “简兄将心比心,和尚误信你言语,才会失落宝经,他们心急如焚,怎能说捉弄?”

  “燕姑娘恐怕不知,前日我妹子被掳,是和尚搞鬼,他们将我妹子掳去,企图逼出易筋经、洗髓经,故而我对他们甚为气恼。”

  燕燕飞啊了一声,哭笑不得道:“天红这小妮子,竟也作弄于我,不肯说真话。”

  “燕姊姊,对不起嘛!”

  二人闻声,将眼望出,简天红探进头来,觎着一张脸,燕燕飞看她形态可掬,不觉莞尔。简天助却将脸一扳,道:“叫你屋外走动,仔细动静,你做什么?”

  简天红一咋舌,慌忙缩回头,人已不见,声音却急急飘入:“哥,不敢嘛。”

  燕燕飞脸色一正,凝娣简天助道:“言归正题,你的眼目怎么回事?”

  简天助额上青筋嚣然暴出,眼里凶光暴闪,骂声:“狗娘养的姓简的竟然如此天真,以为大功告成,携回金子,何等快活,不想……”

  燕燕飞一言不发,默默凝望,简天助一张脸迅速变化,忽儿气忿,忽儿惨然,一时之间,几种脸色,轮流更替,红转青,青转白,白转更白,更白之后,转成黯淡,简天助不胜稀嘘,往事已去,如烟如云,只能追忆,却不堪回直。如今,追忆捕捉,立即清晰如昨,只是个的眼,却如泼地的水,覆水难收。他晶亮的眼,再也恢复不过来,不能如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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