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情难自禁 [6]
“等等。”燕燕飞瞧他急急欲走,忙问:“你撕人衣衫,想不是随便撕的,你知不知道,你撕谁的衣衫?”
“当然知道。”简天助冷着声说:“那人叫铁龙,是白家庄管家。”
燕燕飞寻着一处墙角,无声无息跃回。刚住了脚,听得一声咄,燕燕飞微笑:“捕头吗?”
对方应是,两人眼睛机灵一梭四方,没其他动静,张俊明说:“燕姑娘与那简天助似乎谈得投机,是否有所斩获?”
燕燕飞揪他一笑,反问:“捕头认为没有所获吗?”
“燕姑娘出马,不会没有所获。”
“是有所获,不过只有一点。”
“一点?”
燕燕飞一望四周,说“回去再谈。”
两人回到西厢房,燕燕飞说:“简天助十分机警,你与和尚尾随在后,他怕横生枝节,故而与我约定,稍后再谈详情。”
张俊明眼光闪烁,高兴道:“这倒好,眼前纷乱无章,只怕要藉助简天助。”随又目光一点,说:“这简天助对我并不信赖,令人十分难过。”
“这是自然,你是官爷,他有所忌讳,何况此时又在白家庄寄人篱下。”
张俊明张口结舌,愣住了。
“他会撕铁龙衣衫,哪里会信赖你?”燕燕飞稍作沉思,说:“你记不记得,他在牢里,说什么一丘之貂。既有一丘之貂之说,他怎会轻易相信人?”
张俊明沈吟一下,若有所悟:“怪不得。”郝然笑对燕燕飞:“如今只得偏劳你。”
“不必客套,这当中情节恐怕十分曲折,也许与易筋经、洗髓经大有关连,我迫不及待想知道。”
张俊明惊然睁大眼。
有人匆匆来报:“白少爷来了。”
两人一愕,张俊明悄声说:“恐怕为了简天助。”
帘子啪啪连串作响,白禹奇主仆一阵旋风而来。见燕燕飞在,白禹奇深瞅她一眼,说“燕姑娘原来在这,教铁管家好找。”
燕燕飞含笑一溜铁龙,问:“找我有事?”
铁龙堆笑道:“主人心血来潮,想请燕姑娘琴笛和鸣。”
燕燕飞闻言揪白禹奇一眼,白禹奇眼目含笑注视燕燕飞半晌,微一偏头,对张俊明说:“张兄莫非与燕姑娘谈机密大事?”
看他目光有探询之意,想是急于知道是否已提及亲事?怎奈自己只字未提,甚为尴尬,忙涩涩道:“白兄托付之事,尚未提起,请白兄原谅。”
白禹奇一抬手,淡然说:“不急,不急,张兄办大事要紧,这种小事,不足挂齿。”
燕燕飞看两人神情,一个神秘,一个尴尬,浑然不知缘由,一双大眼滴溜滴溜看着二人,白禹奇瞧她茫然姿态,别有韵味,不觉凝望,几要失神。
恍憾间,听得张俊明说:“真是罪过,没替白兄办事,反让白兄连夜赶来。”
白禹奇神色一凝,说:“我来不为别的,听说有人闯入牢中,放走简天助,白某心中挂虑,故而赶来看看。”笑对燕燕飞:“燕姑娘莫非也为此事而来?”
燕燕飞颔首道:“我在小薇屋里,听到外面似有声音,追出去也没发现什么,适才墙外碰见捕头,才知道有人放走简天助。”
张俊明呐呐道:“都怪张某治下不严,才会让人闯入牢里,放走人犯。”
白禹奇神色一冷,眼扫张俊明,要笑不笑说:“有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张兄如此威武,牢房竟让人轻易闯入,其真不可思议。刚才铁管家问过护院家丁,人夜并未听到打斗之声,莫非来人身手太强,牢房弟兄无还手之力?”
张俊明听他话里夹刺带骨,分明讽刺于他,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如何,一脸觎屿,涩涩道:“张某惭愧。”
白禹奇似乎不见对方尴尬之色,唇畔微有笑意,继续说道:“既有人闯入牢里,张兄为何不声不响。抓拿歹徒,人人有责,张兄不吭不响,未免奇怪。”
张俊明看见他虽面带笑意,言词却咄咄逼人,略一沉吟,说:“守牢的来报,张某不敢惊动大家,派了几名弟兄,悄悄去追,不想人犯已无影无踪……”
白禹奇嘴唇一张,正待发语,小傅匆匆奔大,见过众人,急对张俊明说:“头儿,墙外有两个黑影,鬼鬼祟祟。”
张俊明如获大赦,绷紧的肌肤颐峙松弛下来。急说:“快追!”
“我正心急如焚,这下可好,你掩护我,正好去找简天助。”
“亏得小傅机伶,编了两个黑影的谎话,否则白少爷连讽带刺,张某哪里招架得住?”
燕燕飞凝神倾听下,说:“两个黑影也不全是谎话。我依稀觉得后头似有人跟踪。”张俊明留意一下,果然隐隐约约,后头似有闪闪躲躲的影子,张俊明轻声问:“你去找他,要避开别人,是不是?”
“那是自然。”
“燕姑娘若不介意,就在这里下马,你我闲闲散步聊天,后头跟踪的,若觉无趣,自会退去。”
两人下了座骑,将马栓路边人往芦苇深处走去,张俊明问:“两条人影,是和尚吧?”
“我也怀疑,可能是和尚。”
张俊明迟疑一下,说:“此刻夜深,此地又荒无人迹,和尚看到红尘男女交头接耳,状甚亲蜜,怕是避之惟恐不及。”
燕燕飞沉默不语。
张俊明偷眼瞧她微觉不安道:“张某失言,燕姑娘请别见怪。”
燕燕飞说:“公事为先,捕头大可不必顾忌其他。”
张俊明心情一松欣喜道:“难为燕姑娘明理体谅,张某感激。”
燕燕飞淡然一笑、道:“不必说什么感激,有件事我心中十分纳闷,捕头何不说来听听。”
张俊明讶道:“什么事?”
“白少爷究竟托付你什么事?怎地刚才你们言语神色如此奇怪?”
张俊明一怔,支吾一下说:“此事本应该说与燕姑娘听,怎奈张某……有些私心,故而……故而迟疑未提。”
燕燕飞看他神色缅腆,说话艰涩,不觉好奇,问:“什么事?”
张俊明低头沉吟一下,偷眼揪燕燕飞,不料她正困惑望来,四目相撞,两人急低头避开,张俊明苦笑道:“白少爷对姑娘十分仰慕,托我作月老,张某十分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