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黄天朗听得紧紧咬着牙关,双手也拳握起来,老人说完好一会,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悲沉地道:
“那一定是那妖人豢养的妖魅!三伯公,我娘葬在那里?”
老人叹息着道:
“你妹子接到噩耗后,与她的汉子一齐赶来,将你娘的后事办理了。你娘就葬在村后那片填岗上你家的祖坟旁边!”
“三伯公,我妹子的夫家姓什么?”
黄天朗强抑制悲痛问。
“你妹子夫家姓张。”
老人庆幸道:
“你妹子可是嫁了一头好人家,听你娘生前说,你妹子的汉子是开骡马行的,就叫张全记骡马行,很容易找的。”
“老人家,后来那妖异有没有再到村中作案?”
米天香问。
“怎么没有!”
老人才回复的神态又变了。
“此后,村子中不时有鸡猪等的牲畜被发现吸干血死去,并且再有几个乡亲被那妖魅噬杀吸血,乡亲们大起恐慌,特地到十多里外的大圣庙请来两位道长,作法驱妖,那知道,那两位道长在第一次与那妖魅交手时,确是将之驱退,但却降服不了,翌晚,那妖魅又来了,不知怎的,竟然厉害非常,而且还带来了一只同伴,结果,那两位道长不但降服不了,反而惨遭那两只妖魅扑噬而亡,身上的血,也被吸光了。”
老人顿了一下,续道:
“此后,也还再请过法力高强的道人及僧人回来降妖驱邪,但是都死在那两只异物的爪下,从此,没有人再敢来驱邪降妖,乡亲们眼见如此,深恐成了那妖魅的采练之物,于是纷纷搬离村子,投亲靠友的,到别处谋生去了。”
“三伯公,你为何不走?”
黄天朗替老人担心起来。
“大毛,你以为我不想走?”
老人喟叹一声。
“只是,我无亲无故的,往那里走?还不是死?何况,我已七十多岁了,不算短寿,死了也就算了,只好留下来,幸好祖上留下这把铜钱剑,据说可以驱邪治鬼降妖,我便取了出来,每到晚上,便放在身边,也不知是此剑真的可以驱邪降妖,这些日子以来,皆不再见那妖魅来作案,平平安安的,老汉正准备再过一些日子,仍然没有动静的话,便到二十里外的莲花坪,要等到他们回来,然后陆续知会别的乡亲。”
一顿,接深沉地道:
“说真格的,他乡虽好,却那有故乡亲,乡亲们都是迫不得已,才离开的啊,他们哪一个不希望,有回来的一日!”
黄天朗听着老人充满感情的话语,心中也翻涌起一片激情。
“三伯公,为了替我娘亲报仇,也为了乡亲们能重回家园,安居乐业,我就算死了,也要将那些妖魅除去!”
老人赞许地望着黄天朗。
“大毛,你不愧是咱村子的人,只是,那妖魅可不是寻常之物,你又不懂法术,如何降服得了呢?”
“老人家,你不用担忧,我有本领驱除得了那些异物的。”
米天香插口说。
“姑娘懂得降妖除魔之术?”
老人有点不大相信地讶然望着米天香。
米天香只是笑了,没有说话,黄天郎却道:
“三伯公,米姑娘的法力很高强,我亲眼目睹,不瞒你老人家,我在鸡爪山下,要不是米姑娘的师父出手相救,在下早已死在那妖异的扑噬之下!”
接将那晚的惊险经历,向老人述说了一遍。
老人听得骇然动容不已。
“你这么说来,那些妖异之物,是被那什么妖人豢养驱策的了,那什么妖人真可恶,姑娘本领这么高强,可要为地方除害啊,老汉先在此代乡亲们向你叩谢!”
他可是说到就做,真的就要跪下来,向米天香叩头!
米天香如何敢受他这般大礼,慌忙站起来,伸手一把托起老人。
“老人家,快不要这样,我当受不起啊!”
黄天朗也上前将老人扶坐回椅上,“三伯公,米姑娘……一定会帮咱们除去男陛妖魅及歼杀那妖人的!”
老人仍然感激地对米天香道:
“米姑娘,老汉与乡亲们都不会忘记你的,待你除妖降邪之后,乡亲们回来,老汉要乡亲们为姑娘你建一座长生祠。”
米天香被老人那种恳切崇戴的说话感动得眼中湿湿的,心中也下了决心,纵使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也要竭尽所能,歼妖除怪,以报答老人那一份盛意!
“三伯公,时候已经不早了,你老人家也该歇息了,我与米姑娘回家打扫一下,你老人家千万小心,,有什么不对,大声呼叫,我与米姑娘自会起来。”
黄天朗说着已站起来。
米天香也站起来。
对老人道:
“老人家,多谢你那一顿饭。”
“米姑娘,一顿饭算得了什么。”
老人客气地道:
“倒是慢待你了。”
说着,将两人送出门外。
口口口
米天香黄天朗两人辞别老人后,却没有立刻回返家中,在林子中走了一遍,再在林外绕了一圈,发觉不到有什么异样的事情,才返回家中,点上一盏油灯,动手将屋子打扫了一下,两人也确实太累了,屋内有两个房间,于是,两人各自睡一间房,躺在床上,黄天朗却怎么也睡不着,睁着双眼,望着屋顶直发呆。
连娘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为人子者,那是何等的憾事,何况,娘亲这是死于非命!想到这里,他霍地从床上挺坐起来,胸膛一阵起伏。
“黄大哥,你怎么哪?”
隔壁传来米天香关切的语声,大概是他从床上挺坐起来时,那一阵“吱吱”的床板声,惊动了她。
这么说,米天香也未入睡。
黄天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才说道:
“米姑娘,没有什么,你请睡吧。”
米天香“嗯”了一声,便没了声息。
天色快亮的时候,黄天朗才困极朦胧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黄大哥,你起床了么?”
原来是米天香。
黄天朗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松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