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8]
说完,解开前襟,露出白玉也似的颈项,白色绣有花边的肚兜上面,现出深深的一道乳沟,撩人绮思,她脸上毫无羞态,喜孜孜地在项下拉出一条珠??来,下端垂着一块酒杯大的一个玉佩洁白晶莹,光??夺目。
文俊见了此物,书呆子念头即起,心说。“这大概就是九如玉佩了。但怎能称佩呢?既名玉佩,当是上有双珩,中缀琚璃,下垂冲牙的长饰,作为趋步之节的饰物。这东西作扇坠又太大,。…:。总:。算是玉璧又太小了嘛!”
他睁着虎目向那玉佩打量,玉面观音却不理他,仔细地放在掌心反覆审视,秀眉不时轩动,满脸困惑之情。
良久,她颓然长吁一口气,懊丧地说:“这东西看不出任何异处,怎说是雷音大师的遗物呢?莫不是我们让荆山老叟赚了。”顺手递给两个师妹。
叁人审视良久,全都感到失望,你看我我看你,做声不得,脸上罩上一层乌云,只能相对叹气。
文俊好奇心起,嗫嚅地说:“师姑,我能看麽?”
笑面观音没做声,顺手将玉佩递给他。
文俊接过细看。只见玉佩薄仅如钱,其形如璧,孔小如豆,上有一耳,串连着珠??。
正面是九个古篆“如”字,每一如字各有其姿,形状奇古,看不出有何异处。反面光滑异常,无纹无疵毫无异状。??是上好珍珠一百零八粒串成,粒粒都有四分直径,两端用白金环扣在佩耳上。
他察看半响,看不出所以然,便低头细想上面的九个如字的含义,手中无意地学佛门子弟数念珠的手法,一颗颗往下数。他心不在焉,忘了他的天生神力,那一扣一堆之下,力道着实不小的。刚数到五十四粒,忽然“得”一声脆响,珠串应手中分。
他大吃一惊,急忙提到眼前察看。
只见白金串??已经脱出,珠中隐现螺纹。他脱口叫道:“珠中有物,可惜无法掏出来瞧瞧!”
王面观音陡然一惊,一把夺过细看,面露喜色,将珠按在掌心内,默运神功一吸,一粒与珠同色的小卷入手。这小卷宽只两分,似纸非纸,似绸非绸,展开後薄如蝉翼,只有五寸长短,上面有蚁大的小字,色如丹朱,不知用何物所写。
玉面观音喜极而呼道:“皇天不负有心人!”
叁尼目力奇佳,字虽细小难办,但难不倒她们。
首两行字略大些,写的是:“九如之象,乃贫僧所悟心法,赠予有缘,共证菩提。前叁式真气走重楼;定静安虑,由虚生明。叁式後逆运;由神返虚,功自有成。六式後一缕分行;万源齐汇,任意所之。功能易筋洗髓,任意封运吐排。功未??基,慎之慎之。叁年有成,毋忘毋??。”
以後的字较小;写的是心法要诀,共一百零八字。
看完,玉面观音大喜道:“易筋洗髓,任意封运吐排。这不是比少林的易筋经更进一层麽?”
便将玉佩上九个如字细加审视。由於她已将心法要诀记熟,所以理解力非同昔比。初看不甚了了,再审则略有所得,叁察便恍然大悟。
原来如字左边的“女”字,像四肢及人首,右边的“口”字像身形。她一跃而起,将玉佩交与粉面观音,忘形地叫道:“有了!有了!原来如此!师妹,你们且看我的。”
纵到室中,先左足点地,右足缓缓上举,直至足尖高与额齐,然後左足稍屈,双掌脑前合什的。便向两人叫道:“师妹注意,请看右首第一个如字,女字是四肢及头部,口字是身躯曲直俯仰,如有错误可快说。”
两人看得真切,同声说:“啊?正是如此!”
玉面观音闻声收式,右足一点地,左足前提,??脚跟勾住右肩,左手立掌平伸,右手前引,食中指相扣,掌之向上,右足亦微屈。她又叫:“请看第二个如字。”
笑面观音道:“左手不是立掌,该是阴掌才对。立掌狭,阴掌宽。师姊请看。”
将玉佩递至她眼前。
玉面观音点首称是,即改为阴掌。随即收式,右足着地成低四平式,左足上引直靠在肩部,右手扣指右手伸,左手左外引,掌心外吐成阳掌。她又叫:“请看第叁式。”
两尼点头称是,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玉面观音收式叹道:“我的天,就这叁式谁也受不了。真气直透重楼,岂不是忘想?难难!难怪心法上说:功未??基,慎之慎之!”
她接过玉佩,仔细看了一遍,又说:“第四式是坐禅式,但真气逆行却是大不韪之事。
看我演第五式。”交回玉佩坐在地下,提起双脚向上举,交叉挂在肩上。双手刚要在腿前合什,岂知重心顿失,坐不稳,仰面朝天翻倒,引的叁人大笑不止。
她自己也笑道:“要用千斤坠才行,但真气别说逆运,就正运一周天也不是易事,真不易呢!”重新再来一遍,这次没跌倒,但也挣得玉面上隐泛汗光。
第六式是双腿前後贴地伸直,双手在顶端合十,仍是坐式,这也不易,她摇头叹道:
“逆行简直是忘想。这下叁式是一缕分行,该没有困难,且试试看。”随即双膝并跪,缓缓向後倒去“直至光头放在足心上。双手合什,向内一翻,指尖指在心坎穴上。她坐起长吁一口气,叹道:“这简直要命,苦不堪言,真气要成一缕分行百脉,不可能的。怎静得下来呢?”
文俊许久没说话,这时憋不住插口说:“只要工夫深,铁杆也可磨成针,不可能要成为可能的,全在一念之间啊!”
玉面观音赞许地望着他点头说:“谢谢你。叁年之期不算短,但愿如此。”
第八式更难,双手以腕着地,身躯向上翻,双足落於顶门,脸都几与地面接触。
粉面观音咋舌道:“这能支持多久?别说真气一缕,就是用全力运转也够费力啦!岂不是作弄人麽?”
玉面观音额上见汗,喘口气再演第九式。只见她仰面卧倒,双手中指着地,双足重叠架起,仅右脚跟着地,整个身躯悬空。这比铁板桥还难。
九式演完,她坐起整容说:“九式并不算神奇,难在真气运行不能有万一舛错。尤其是中式真气逆运,这犯了武家大忌。如果本身真气未练至随心所欲之境,万不能轻於试尝,枉送性命,我们似乎在冒险,练与不练,请问两位师妹有何高见?”
两人心中打鼓,迟疑不敢遽答,室中气氛异常沉重,大家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半盏茶时分仍无人答话。
文俊不懂这些玩意,但他聪慧异常,他心中在默念心法要诀:“……静中生明,循序渐进…心如止水,以神御气……逢困龟息,如泉如渗……”
他开言打破沉寂说:“这并不难。这九式并非一气呵成,而是逐式分练的。心诀上不是说静中生明,循序渐进麽?困难是有,不然不会有逢困龟息,如泉如渗的说法………”
玉面观音恍然大悟,抢着说:“是啊!标息是借典。意思是如逢困难,不可勉强,须用导引之法,以神驭气,如泉之自涌,如水之细渗。”
笑面观音也笑道:“不错!以第一式来说,右足前举,注意力在足尖,真气自然会直贯趾梢的,而後上运十二重楼,这其间定然困难重重使练成後,真气定能收发由心,事半功倍,就看怎样冲破这一难关。我们且记熟九式和要诀,再循序苦练,一人练功,两人护法,以防真气走岔,逆流难控,师姐认为是麽?”
玉面观音还未回答,粉面观音却抢着说:“管它是与不是,尽一年工夫试试再说。”
文俊微笑道:“师姑错了,要练就倾力以赴,??不能半途而废,怎说试试呢?”
笑面观音就在他身畔,她猛地一伸手,将他挽入怀中,“啧”一声亲了一个响吻,笑道:“小精灵,教训得好,谢谢你啦!”
文俊被窘了个满脸通红,他本能地想挣扎,可是却动弹不得。俏尼姑的手腕像道铁箍,手指按在他的肩中俞和肩外俞两穴上,身躯早软了。这教他大吃一惊,暗说:“这花朵也似的人儿,怎会有这麽大的手劲?真令人难信!敝!”
红日已上了东山,已是辰牌时光。
玉面观音站起说:“别谈心法了,找食物去。包裹内乾粮所??不多,我找野味去,叁师妹可整治炉灶。”说完,拾夺衣履出室去了。
笑面观音一拉文俊衣袖说:“走,到後殿找炉灶。”
已时初,玉面观音提着一串鸟儿兔儿回来,见粉面观音正在提腿下腰,正练九如心法的前叁式。
粉面观音浑身大汗,喘着气说:“真难咦!师姐。第一式运气一周天,不是忘了手少阴肾经就是是太阴脾经运行受阻,怪事!”
玉面观音丢下野味笑道:“要不还配称武林绝学?亏你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