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显雌威 [3]
“我们事先约好,在你们这家客栈见面,她大概有事情耽误住了,过一两天我再来,喏,这锭银子拿去修门,多余的赏给你了。”随手取出一锭银子,约莫二三两重,扔给伙计,转身大步而去,老婆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自言自语道:
“这么粗心,待人找到怕早死了!”她是用束气传声一类的功夫,把话送出去的,看来似是个有心人,奈何雪山魈是个宁折不弯的脾气,分明一字不遗,全都听到了,就是不愿回头,再向老婆婆请教。
一条人影,雷疾掠入印家宅院,静伏暗处,似是有所图谋。
由于他身法太快,清冷月光下,依稀仅见长发飘拂,未能辨清面貌。
值此风声鹤唳,印范两家已形同水火,势难并立之际,印家似是全无防备,此人侵入,竟未见喝问拦截,相隔不过盏茶光景,又有二人,循踪来到,直落前厅房脊,拢目四向顾盼,不知在看什么?两个人一老一少,面目酷似,体形均甚粗壮。月光下,锦州城内沉睡如死,再无其他动静,青年人道:
“爹,两家何以均如此冷清,我们是否来晚了?”老夫道:
“才只开始,怎会来晚,这种外弛内张情景,显示双方正在暗中准备,犹未成熟,我们明天以礼求见,必须见到任何一方,始可明了真相,决定进退。”听口气,这父子似与双方都有交情,犹想居间调和。青年道:
“爹,我看这样不妥,如果双方各执一辞,你是听信谁的好?不如……”老人阻止道:
“不用说了,我自有主张,为免引起误会,我们走。”他们来明去白,话声亦极响亮,印家如果有人必能听得到,纵不能确知其人为谁,最低限度,当能然其来意。这父子去后很久,先到那人才藉暗影隐蔽,逐渐向厅前移去。这人行动,极是机警,一面前移,一面留心四周,以防突袭暗算。接近房角,一掠跃入廊下暗影。好大的胆,居然敢把耳朵,紧贴夜窗棍上,谛听屋内是否有人?半晌似有所得,悄声问道:
“屋子里是哪一位?老朽何益三,有紧急要事,求见公孙公子,能否代为转达?”原来是他,隐秘身形,应以预防外人的成份居多。厅内传出一女人悄细语声,道:
“公孙公子不在,有什么事,能通告诉我?”何益三道:
“芳驾可是印场主?”厅内女声道:
“我是丫环,自山口站事变至今,场主与公孙公子,迄无消息,我们还在分头探访呢。尊驾究竟何人?以前没有听说过,恕不便接待。”何益三深长一叹,道:
“事机紧迫,再见缘唉,唉!”微顿又道:“这里有书信一封,略道始末,拜烦姑娘,异日转交公孙公子可好?”厅内女声道:
“姑娘办得到,放在窗台上,我自会去取。”何益三道:
“姑娘很好,这件机密……”忽有所觉,转身挥出一掌。
“砰”的一声,窗棂被震碎一片,何益三翻身栽倒,左手被来人抢去一大半。来人也已受伤。留下一口鲜血,连何益三手中另外半封信,亦不敢再取,即仓惶逃去。
厅内人闻警赶出,何益三已奄奄一息,仅扬了扬手中残信,来人追他费了一个时辰,才把他追上,从而反证来人,武功亦至绝顶,觉察稍迟,仓促应变,反身挥掌,力又不足,致遭不测,厅内人果是一个丫环装束少女状既悔又怒,飞身房顶查看,但见风拂树动,除料里还有贼人踪影!印天蓝与公孙兄妹,的确不在府中,守家的自也不止这个丫环,余人闻警到,自然更迟,除料理善后,妥慎保管残信外,再就是对于范凤阳的仇恨,愈发的加重加深。
霎时之间,灯节又已过去了,残余年景,再也不见点滴痕迹。这天凌晨,范家的大门上,不知何时被人贴上了一张大红纸。不是空白的,上面还有字,写的是:
二月二日龙抬头。
月魄追魂娶媳妇。
新娘印记女场主。
绝代姿容百花盖。
新郎人品如玉树。
武功盖世文风流。
宾客只请独一位。
席设天池钓龟xx。
这不是别的,是请帖也是挑战书。
娶范凤阳的老婆,还要请范凤阳前去观礼,贺新居。请帖就帖在范凤阳的大门上,实在是人世间无比重大的侮辱!也不知是谁恶作剧,还把消息,在半夜里就散播了出去。因此,天刚蒙蒙亮,就三三两两,前来实地勘察。一批人看过之后走了。又一批新人来到,清一色都是江湖客。
有的人惟恐天下不乱,愈乱愈有好戏上台,才好满足变态心理,指指点点,纵声说笑,有的人甚是愤慨,暗代范凤阳不平,大骂月魄追魂不是人,自然,一部份别有用心企图夺取日月牌的人,更有了借口,藉题大势发挥起来,以便杀人,从中取利。
晓梅这种做法,固可泄愤,范凤阳脸皮再厚,也无法再龟缩不出。但这种做法,明暗着,给自己招来多少敌人。她任性,姗姗好事,印天蓝为了雪耻复仇,乃是黑衣怪人为了某种原因,都会支持她。公孙启那么冷静的人,难道也看不出这种不利的发展,所以也不阻止她?噪杂的声浪,惊动了范家的人,开门出来查看。当看清挑战书的字句,脸色阵青阵红,心头又羞又怒,伸手就得撕毁。群众中一人义形于色,道:
“撕不得!”开门人目闪凶光,注定喝阻人道:
“朋友怎么称呼,该有个解释吧?”此人魁梧顿壮,左眉有一刀疤,像貌甚是狰狞威猛,边说边已走下台阶,向前逼了过去,大有一言不合,即动手伤人之概,喝阻人四旬上下年纪,大眼隆鼻,卓卓不群,一脸正气,威立当地,丝毫不为对方凶威所屈,侃侃说道:
“解释倒有,尊驾如能稍加思考,亦必能洞悉其中道理,如此咄咄逼人,意欲为何?”开门人一怔止步按压怒火,微一冷静思索,豁然顿悟,抱拳一拱,道:
“在下贺刚,忝为范家参场总管,一时怒令智昏,几生误会,多承提醒,感佩之至,鲁莽之处,兄台勿罪,这门上涂鸦,看似对敝场侮辱,实则无异狗男女自供罪状,最好普请天下英雄过目,一辨是非,兄台以为如何?”喝阻人道:
“萧天一介草莽,所见正是如此,是非自在人心,得道必将多助。一得之愚,不居功,总管亦怨妄加担当。”贺刚佯笑道:
“萧兄特谦了,肺腑之言,获益良多,请府内待茶,正好多求明教。”移注余人,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