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降魔神障 [1]
这两掌之力,虽说是劈控推击,并不打实,以东海飞狸两人数十年苦练之功,少说点也有两千斤以上劲力。
真个击中不要说对方是个血肉之躯,即便是千斤巨石,也必能击飞丈半,碎成片片。
可是奇怪得很,那两股劲风,挟带着凌厉狂飓,卷起了遍地尘泥,扑到李玉琪近身寸半之处,竟恍如泥牛入海一般。
不但是风势立住,便连那漫空尘沙,亦纷纷坠落地下,而李玉琪本人,仍然是一付泰然神态,负手闲立。
不但是夷然未伤分毫,便连那衣站下摆,也未被吹动分毫。
这是何等的神功啊,黄震宇两人,惊异不说,更是吓得平举着推出的右江,怔怔出神。
好半响,刑震霄还过魂来,暗叫一声:“有鬼!”
缩回手揉揉眼睛,转过脸望望师兄,也是一付惊异茫然之态,怔视着李玉琪胸前出神。
方想出声招呼,却听李玉琪嗤地一笑,说道:“喂,别怔啦,还有两掌呢!”
这一声只羞得两人面上泛红,恼羞成怒,同又尖声儿暴叱,目光下两人一脸铁青,刹时间须眉怒张,猛地里挫腰欺身,上前一步,两人四掌,不约而同地往上一翻,竟用出十二成劲力。
以双撞掌之式,再翻腕一招“力推华山”,疾若闪电般,向李玉琪左右两助胸前印去。
这一招,乃是那阴阳双魔的看家绝学和合掌中的一招,并非是普通的劈空掌法,劲道亦迥异于前。
故而刚发掌时势子虽猛,劲力极足,却并无劲风狂飙带起,劲力内含不吐。
只一印中吐劲,人体外表亦无伤痕,内腑五脏血脉,即便是精钢铸就,亦必被震成粉碎不可,端的歹毒至极。
两人因见对方,外观虽是个文弱书生,像似弱不禁风一般,却不料一试之下,竟确具精深奇奥之学,将两人力逾千斤的劈空掌力,不知用何方法,消之于无形,在心中不但怀疑,更是惧怕。
怕万一三掌无功,推不动人家丢脸不说,剩下的动手过招,无论对方用何兵刃,也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故此,这两人竟不约而同,狠下心用出极为歹毒的看家绝学,乘对方受约言拘束,不能还手之际,一举击毙对方。
一来为师妹报了大仇,二来也为自己除一大敌。
但两人又怎知,李玉琪身具佛家秘学,习得两仪降魔禅功,早已是金刚不毁之体,“降魔禅障”无柔不克,无坚不催。
一经运出体外,不要说集合他两人之力,不能推动李玉琪分毫,即便他两人师尊阴阳双魔来临,亦未必能奈他何呢!
李玉琪宅心仁厚,有意戏耍两人,虽己运出降魔禅障,将身护住,初出一掌,李玉琪仅将那劲风消解无形,并未反震使两人受伤。
此时,一见两人神色有异,目闪狠毒光芒,四掌合劲不吐,印上身来,心中一动,面上立显温色,鼻中微“哼”一声。
说时迟,那时也不过是电光火石的刹那,两人四掌,已同时印在李玉琪前胸双助之上。
那两人同时吐气开声,内力猛吐,想使那十二成内力,透入李玉琪体内,震碎李玉琪内脏。
却不料,就在劲力猛吐之刹那,印掌处突然各生一股灼热潜劲,自四掌掌心处,穿透而入,经双臂侵入周身。
那潜劲灼热异常,恍似一条小火蛇,串行所经脉胳之中,本身所有之纯阳真气,一经遇上,立被其吸收吞食。
而火蛇亦因之膨胀无己,煞然像要爆体而出一般。
这一来,两人的苦头可吃大了,想撤掌,己被吸住,想求饶,可又说不出口,一时间,只好咬牙切齿,强忍着内脏如焚,真气被吞之苦,但额上的汗珠子,却不肯听话,一颗颗,一串串,顺着面额滚滚而下。
李玉琪视若无睹,双手背负,悠然而立,只是那玉面之上,神色极为深沉,而两人体内之四条火蛇,相反得更显活跃。
只一刻,己由“太阴肺脉”转入“少阴心脉”“少阴肾脉”,合汇于“下阴”要穴,循“太阳膀胱脉”向丹田烧去。
这一来,两人忍耐之力再强,亦受不住这烈火焚身之苦,但闻两人,两声尖声残吼,李玉琪俊目一瞥,口中喝道:“去吧!”
倒负的双手,衣袖兜在两人腰上一抖,这两人果如那断线的风筝一般,并排着倒飞二丈,一跤跌坐在地上,喘息不休。
李玉琪正欲开言,不远处土山巨松之巅,陡然现出一紫一青两个人影,疾若天边流星,掠空而至。
又像是两只大彩蝶,翩然飞临,左右一分,停立在李玉琪身侧,两声银铃般“玉哥哥”
娇声响起,紧接着双臂,立被那两双柔荑挽起!
不消看也不消说,那两人自然是朱玉玲与苏玉玑两位新婚的娘子了,但怎的到这般时候,方才出来呢?
李玉琪诧异左顾右盼,入目的不但是两双脉脉含情的清澈凤目,更还有两付艳若朝霞的装扮。
原来,这二位娘子,虽然是同被红儿怒啸之声惊起,却知道只要玉哥哥一人出去,便足以应对一切,故而并不慌张,而迳自梳洗起来。
女人家,尤其是妇人家,更尤其是新婚娘子,梳洗可最是件麻烦的事儿。
苏玉玑自小就女扮男装已惯,骤还女服,不要说妇人的发髻挽不上去,便是那姑娘家的发辫,也得梳弄上半天,也未必能成。
这一来朱玉玲自然是义不容辞,她每天都先为玑妹妹把头梳好,才能替自己梳洗。
前两天朱玉玲亦是梳髻无成,故此每日晨梳弄个半天,还得让两人那如云的秀发,披拂在肩上。
今晨却到底被她摸着了窍门,将两人头发,都缩上了后脑,扮成了地道的妇人装扮。
故此,自不免就多耽搁一些时辰,亦不免令李玉琪在骤见之下,会产生了不同的感觉。
不过苏玉玑扮成地道的小妇人,性情儿却是丝毫未改,但见她娇憨憨地望着玉哥哥唁啃一笑。
凤目儿一转,红唇儿向那正跌坐地上“哼”“哈”不止的两人一呶,挽住李玉琪一臂的玉手一紧,柳眉儿同时上扬,娇声儿问道:“玉哥哥,这两人是谁呀,大清早就跑来吵人家睡觉,真可恶极了,玉哥哥,你打了他们一顿没有?”
李玉琪只顾得欣赏两个娇妻的新装艳态,一时倒将那两人忘了,苏玉玑这一问,提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