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1]
郎中摇头道:“以前倒很容易找得到,但近半年来,他似乎未曾出山一步。”
“那他又如何教徒授艺?”
“以前传,现在不传,因为他徒弟都出师了。”
路挂斗问:“总是有个方法找到他吧?”
郎中回答:“那老朽就不得而知了。”顿了顿他反问道:“看你们找得如此之急,怎么?有急事?”
小小君点头道:“是的,在下想向天道人购一味药材。”
郎中道:“那药材……很珍贵?”
小小君点头,随手捡起摊上之红花果,道;“是红花果。”
“红花果……”郎中有些失望,这味药材太过平常了。
小小君笑道:“是红花果没错,不过它叶片是黑色的。”
“黑叶红花果?!”
郎中惊叫出口,整个人已往后退去,砰然已撞在石壁上,犹不知觉地愕栗瞪着小小君。
不但是他,连在场所有药材郎中都惊栗地往小小君看去。
小小君顿感不妙,但力持镇定,问道:“怎么,这黑叶红花果……”
话未说完,已有许多朗中拾起随身携带采药用之锄头、铲子、长刀……怒目横眉地往小小君围上去。
路挂斗见状,霎时精神百倍,耸肩甩手,笑道:“想打架?奉陪!”
只要是打架,他人从不落后,话未说完,整个人已飞身而起朝群众罩去。
“路兄——”小小君亦腾身。
群众似乎也拼上了,手中武器尽施力气往路挂斗砸去。
“住手——”
一声沉喝已响起。
紧接着是一阵硬物坠地之咔啦声。
群众那是路挂斗之敌手,只一个照面已被震得东倒西歪,鼻青眼肿。
路挂斗余兴犹在,还想举手刮他们几个耳光,但却被小小君给拉住。
此时洞外已走进一位身着道袍,手执拂尘之六旬白髯道士。
刚才那声“住手”即出自他口。
群众已有许多人拱手叫“师父”,想必此人就是“天道人。”
路挂斗见着来人,也懒得再找群众,反身转向天道人,手一指,笑道:“原来找你是要这么找法?果然很难!很难!呵呵……”
得意之余,他已掏起酒葫芦灌起酒来。
天道人面无表情道:“两位找贫道?”
小小君回答:“如果你是天道人,那么我们找的就是你。”
天道人仍是没表情,注视小小君良久,方自转身离去。
小小君轻轻一笑,亦慢步跟出去。
路挂斗回头看看众人,道:“我是好人,好人是打不得的,懂吗?以后小心点!”
说着他也扬长走出洞外。
莫山天然洞穴果然奇多无比,就连天道人也走错许多洞穴。
花了将近一个对时,方自寻着起居处。
洞不大,但床、橱、桌、椅、炉、灯……一切日用品一样不缺,左壁上挂满泛黄陈旧册籍,倒有几分隐士味道。”
天道人已坐在石床蒲团上,点起檀香,开始打坐。
小小君见他兀自打坐,眉头直皱,也不吵他,随即在洞内走动,翻翻典籍——都是些药经、医理之书。
路挂斗则坐在洞口喝老酒,从半天高之洞口往外观。青山云雾尽收眼底,倒也清新怡人。
盏茶功夫一过,天道人有了反应,张眼往小小君瞧去,道:
“你找贫道?”
小小君哑然一笑,道:“不是。”
“不是?”
天道人闻言甚为惊讶,刚才小小君明明指名要找自己,但此时又言“不是?”心虽纳闷.但很快已恢复镇定,道:“那……你想找‘黑叶红花果’?”
“也不是。”小小君又露出那种神秘之笑容。
路挂斗闻言也感到不妥,含在口中之葫芦嘴也已取下,定神往小小君瞧去——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何药。
天道人皱皱眉头,又问:“那你……”
小小君挥手制止他说话,潇洒走向他前面,笑道:“我知道黑叶红花果已不在此,所以我不是来找红花果的。”
神秘而憨然地笑了笑,他道:“我找的是天道人,莫山天道人。”
天道人闻言霎时面露笑容,含笑道:“阁下甚是幽默,贫道不就在此?”
小小君斜睨他,懒洋洋道:“你不是。”
“我不是?”天道人惊愕道:“阁下……”干笑两声道:“我不是,那我是谁?”
路挂斗已走进来,准备出手,他有个信念——
小小君说不是就是“不是”,准错不了。
小小君微笑道:“你是谁,等一下就会有人告诉我,你不必急着知道。”
“谁会告诉你?”
“你!”
“我?”
“不错。”小小君点头道:“除了你以外,好像没人知道你是谁吧?”
天道人闻言大笑不止,笑够了,他才道:“小小君果然不愧为小小君。”
路挂斗登时叫道:“妈的!你果然不是天道人?”
天道人不回答,反问小小君:“老夫实在很纳闷,何处留了破绽?”
小小君笑道:“这山洞似乎已有人在此住上二三十年了吧?”
天道人点头道:“不错,但这又怎么会是破绽?”
小小君笑道:“我实在想不出一个住了二十来年之地方,还会有人找不到家?”
天道人霎时像被人用皮鞭抽了一记,他真佩服小小君能观察入微。自己只找错两三个洞穴,就将身份暴露在人家眼前。
干咳几声,他奸笑道:“可惜你们还是输了。”
小小君神秘笑道:“输的恐怕是你。”
天道人往香炉瞧去,狡黠地说道:“你可知道‘君子香’?”
小小君点头道:“君子之香,淡如君子,一夜断魂,天人永隔,这是上好之迷药。可惜……”
“可惜什么?”天道人不解地说。
小小君笑道:“可惜已有人用过了。”
话未说完,路挂斗已腾身飞掠,一拳直往天道人脸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