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元剑法 [3]
黑袍独目叟,警戒止步。
蓝袍独目叟,站到孙伯虎原先站立的地方。
蓝袍独目叟,荡然含笑,双拳一并,道:“请了,汉中独目叟谨向长白独目叟问好!”
黑袍独目叟愕然睁眼,道:“阁下怎么说?”
“汉-中-独-目-叟-谨-向-长-白-独-目-叟-问-好-还要老夫再说一遍么?”
“汉中也有独目叟?”黑袍独目叟喃喃地道:“这真令人惊奇。”
“就像老夫听孙侠说起长白也有个独目叟时的感觉一样。”
“阁下怎么称呼?”
“全行是汉中独目叟史威。”
“阁下是来替孙伯虎顶场子的了?”
“不!”
“不?”
“是的,”蓝袍独目叟微微一笑道:“我们俩,今天除了你穿的黑袍,我穿的是蓝袍,其余一概相同!”
“唔?”
“眇目,驼背,独目叟……外加向他人强索自己心爱的东西,……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
“你向孙伯虎要什么?”黑袍独目叟不悦地阴阴地道:“难道也是那把剑鞘?”
“老夫的对象不是孙伯虎。”
“谁?”
“你!”
“我?”
“是的!”蓝袍独目叟又是微微一笑道:“你要他的盘龙剑鞘,我要你的盘龙宝剑。”
黑袍独目叟怒叱一声道:“你凭什么?”
蓝袍独目叟依然微笑道:“你又凭什么?”
“嘿嘿……嘿嘿。”
“别笑了,穿黑袍子的。孙伯虎的剑鞘,是用钱买的,你愿出原价的两倍向他收购,现在,你将你那支宝剑的来历说来给老夫斟酌斟酌。”
“我杀了它的主人!”
“好极了,亮剑吧。谢谢您的指点,老夫知道怎样做了。”
“好狂。”
“比阁下如何?”
“嘿。”
“听人家说,你这个穿黑袍子的,最拿手的绝学是一套‘惊魂掌’和一套‘惊魂剑法’,正好,我这个穿蓝袍子的,也只懂一点‘掌’和‘剑’。本来,在掌剑之间,你有权选择一样,但老夫为了想见识见识盘龙剑的神采,所以,老夫姑且如此建议,假如,阁下认为对自己的掌法更有自信,老夫也不坚持。”
黑袍独目叟,一阵狂笑。
“恰恰相反!”他阴笑道:“你选中的,是一条通向阴曹地府最近的路。”
“老夫相信之至。”
黑袍独目叟一怔。
蓝袍独目叟微笑着,继续说下去道:“因为,去见阎王的,一定是一位‘独目叟’!”
黑袍独目叟,更不打话,一声怒哼,探手入腰,在布袍底下,约略摸索,立即宛如丝般地,抽出那支有万剑之王美称的盘龙名剑来。
盘龙剑,狭而长,锋薄如纸,亮灿如银。
原来它竟盘在黑袍独目叟的腰间。
这时,吟地一声徽啸,剑身颤动,应手而直。
司徒烈暗道一声:“果然好剑!”
剑现,两个独目叟,一个面露景羡之色,一个傲然自得。
“你的剑呢?”
“在那里,等老夫取来。”
蓝袍独目叟,伸手一指最近的一株垂柳。然后,一声清啸,腾身而起,晃眼间,已跃上三丈开外的垂柳枝头,宛以蜻蜓点水般地,一沾即起,纵落原地,手上已经多了一根三尺七八,拇指粗细的柳枝。
黑袍独目叟,低低一声惊哦。
孙伯虎,呆了。
“请!”
“请。”
蓝袍独目叟,道毕一声请,手执杨柳枝,依然含笑静立于原地。
黑袍独目叟,道毕一声请,藏剑现诀,就地侧身游走,绕圈活步。
名家比剑,端在一招起手式。
起手式,不但藉以分别一个剑手的派别,而且,一个剑手在剑术上的成就如何,以及这套剑示的本身是否出色,也可以从起手式上看出一半。
黑袍独目叟的步眼活开,真个做到了剑稳如山,身轻似叶,诀指之处,鬼神回避的功候……司徒烈暗暗点头,孙伯虎汗出如浆……由于黑袍独目叟的心神过于专注……他竟没有注意到他对面的蓝袍独目叟,在说过一声请之后,即未有过任何动作。直到他将起手式一变,扑向中路欲与对方会合之际,他才发觉,对方竟是毫无准备地,仍然站立原地。
黑袍独目叟,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他立即收式止步,阴恻恻地向蓝袍独目叟问道:“阁下何不开式?”
蓝袍独目叟微微笑道:“阁下一人开式也就够了。”
黑袍独目叟脸色微变,又道:“阁下的剑法何名?”
蓝袍独目叟哈哈笑道:“在相互起手之后,还问人家的剑法何名……哈哈……
好个长白剑术名家!”
“阁下的起手式难道是‘先天一元无极式’?”
“你问我,我又问谁?”
“你是剑圣何人?”
司徒烈心头一震。
“哦,你知道武林中有个剑圣么?”
“老夫为能再看到剑圣的绝学而奇怪。”
“何怪之有?”
“因为剑圣没有传人?”
“阁下怎知道剑圣没有传人。”
“最低限底,他在离开这个世界以前,他没有将他的绝学传给任何人。”
“谁说剑圣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老夫,长白独目叟。”
“有何事证?”
“哈哈哈……朋友,别充行家了,现形吧。”
黑袍独目叟狂笑一声,笑指天南,一剑蓦向蓝袍独目叟攻去。
蓝袍独目叟疾退丈许,厉声道:“你凭什么散布剑圣的流言,你说!”
“流言?”黑袍独目叟,又是一声狂笑道:“好,就算它是流言吧,不过,阁下这种气派,直以剑圣传人自居,而自己竟又不知道自己冒认的师门的种种变故,真是笑话之至。朋友,在你没有赢得老夫的惊魂剑法以前,摆什么谱儿都是白费,长白独目叟,是出了名的现实势利鬼,不见棺材不流泪,来未来,展露您的一元绝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