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剑 - [上官鼎]

第九章 牛刀小试 [4]

  两人这番谈话,蒲逸凡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当下不由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次七绝庄竟然是倾窠而出,并约有绝世高人助阵;喜的是只要紧跟前行二人行踪,倒免去自己向人打探路径的麻烦,便可到达小南海了。

  蒲逸凡怀着又惊又喜的心情,小心翼翼的缀行在二骑之后,既不能过近,又不能太远,近了怕他们发觉,远了又听不到他们的谈话,而那前行二人,却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忽而扬鞭策马,放辔急奔,忽而放缓马势,并骑慢行,他跟在后面忽快忽慢的奔行了一阵,自己感到不耐烦起来。

  要知这等忽快忽慢,展不开脚程的走法,最是耗人气力,他现下虽然武功大进,但奔行一阵之后,却也有点劳累。

  他一面奔行,一面暗自想道:“看情形,这两人不到荆州,只怕不会停马歇息,眼下距离荆州不知还有多远?我如老是这样跟在他们后面,纵不被他们发觉,也势必累得精疲力竭,怎样想个法子同他们搭伴而行才好?……”

  正自思忖之间,忽听“叭喇”一声脆响,闪眼望去,只见二人各自猛抽一鞭,马势陡然加快,急促的蹄声起处,一阵尘烟迎面扑来,沾了他一脸一身。

  他本就早已感到不耐烦,眼见二人有意捉狭,弄的尘土满身,不觉心头火起,当下暗骂一声:“你二人无缘无故,这般捉弄于我,小爷非追上教训教训你们不可!”一提气,展开脚程向前追去。

  他现下武功,已迥非昔比,脚程一经展开。真是快逾奔马,纵身几个疾跃,已追到二人马后一丈多远处。

  就在他再次腾身跃起,眼看就要追上之际,前骑二人忽然勒转马势,那刘姓汉子冷笑一声,扬手一鞭,直向他身前拦腰扫来。

  他估不到对方会忽然勒转马势,更料不到刘姓汉子会一言不发,出手就打,本已高烧的怒火,更是火上加油,当下猛地气沉丹田,煞住前冲的身子,右手疾伸,抓住击来的鞭梢,怒道:“阳关大道,朗朗乾坤,无缘无故的出手打人,我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敢这样无法无天!”

  他这煞势停身,伸手抓鞭的利落身手,使骑士二人大为震惊,似是想不到一个廿不到的少年,何以有这等高强的武功,一时之间,竟然怔怔的答不上话来。

  蒲逸凡目睹二人一脸惊悸神色,已知他们被自己慑住,正待出手惩制,忽然心中一动,暗道:“要与他们搭伴而行,此刻倒是不可翻脸动手,当下右手一松,放开了抓住的鞭梢。”

  王姓汉子见他武功这等高强,几句话又说的气势汹汹,鞭稍一被抓住,似为定要出手还击,正感惊骇之际,忽见他松开马鞭,毫无出手之意,不禁又是一愕。

  那刘姓汉子镇了镇神,抱拳说道:“兄台身手高明,在下佩服得很,但不知对我兄弟这么紧追不舍,究竟有何指教?”

  蒲逸凡早已打好主意,闻言立即答道:“兄弟有事要赴小南海,路道不熟,看二位一身行装,想必常在这荆襄地面走动,想向二位打探一下去小南海的路径……”

  那刘姓汉子“哦”了一声,接道:“这么说来,兄台定是初到此地了?”

  蒲逸凡道:“不错!”

  那王姓汉子眉头一耸,忽然敞声笑道:“我兄弟也正是到小南海去的,兄台如不嫌弃,咱们结伴同行如何?”

  蒲逸凡原意正是如此,闻言也不推辞,拱手说道:“二位如不嫌着累赘,兄弟是求之不得了!”

  那刘姓汉子忽然跃下马背,向前走了两步,用手一指马上的王姓汉子,说道:“哪位是王兄,在下刘槐,不知兄台高名上姓?”

  蒲逸凡歉身说道:“原来是王兄刘兄,幸会幸会,在下普坤。”他想到两月前自己在这荆襄地面所引起的夺书风波,唯恐对方知道了真实姓名,又生枝节,故而改名换姓。

  刘槐把马缰向他一递,慨然说道:“普兄请上马!”

  蒲逸凡道:“这个……”

  马上的王姓汉于接道:“普兄不必客气,既然结伴同行,我们就是朋友,好在荆州城离此不远,就是委曲刘兄,也不过三四十里路程,待会到了城内,普兄作东,请刘兄喝上两杯就行了。”

  蒲逸凡想拿话推辞,刘槐已把马缰送到他的手中,大笑说道:“王兄说的不错,咱们就这么办吧!”

  话完转身,走到王姓汉子马后,跃上马背,两人合乘一骑,王姓汉子调转马头说道:“普兄请上马,我兄弟先行带路了!”扬鞭一挥,放马奔去。

  蒲逸凡虽然觉出二人豪爽的出乎常情,心中有些犯疑,但他自恃武功高强,也未把二人放在心上,当下跃上马背,与二人并辔而去。

  王、刘二人对荆州城似是颇为熟悉,人城之后,只穿过了几条小街,便找到了一座高大的酒楼。

  三人刚刚下马,店内已走出来一个伙计,刘槐向那伙计盯了一眼,问道:“楼上有单间的雅座吗?”

  伙计接过马匹,喏连声地答道:“有,有!三位爷请!”

  三人走上酒楼,早有一个酒保,把他们领人靠窗的一个单间。

  王姓汉子看了酒保一眼,吩咐道:“把你们上好的酒来五斤,可口的菜随便来几味,我们吃过了还要赶路,要快!”

  不大工夫,酒保已把酒菜送来,蒲逸凡拿起酒壶,替王、刘二人将酒斟满,自己也斟了一杯,举杯说道:“适才承蒙让骑,兄弟感激不尽,在下敬二位一杯,聊表谢意。”说完一饮而尽。

  王、刘二人同声笑道:“你我行走江湖,这点小事,又能算得什么?普兄何必记在心里。”两人同时一仰脖子,点滴勿存。

  刘槐从蒲逸凡手中接过酒壶,朗笑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兄弟回敬普兄一杯!”说话之间,又已替他斟满一杯。

  蒲逸凡虽不善饮,但在这等场合,却又无法推辞,当下又干了一杯。

  那王姓汉子也是打蛇随棍上,他自然不便拒绝。

  三杯急酒下肚,顿觉喉头热辣辣的,肚子里发起烧来,方想吃点菜压压,突感四肢酸软,一阵头晕目眩,便已失去了知觉。

  晕迷中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醒来满目漆黑,耳际间轮声辘辘,手脚都动弹不得,原来他已被人缚了手脚,勒着双目,放在一辆马车之中,听蹄声急响,和身躯颠动,已知那马车正迅快地向前奔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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