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2]
金恭友目下已全心贯注在“画道”之中,对面这个女人,虽是狐媚魅惑,热力四射。
事实上,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对“画道”这般深刻看法之人,因此他必须集中所有的智慧以应付她。
这种高深的探讨,激起他极大的兴趣和热心。
以是之故,他已解脱了被欲火煎熬的痛苦。
他轻轻道:
“难道柳姑娘还能出一个题目,比刚才的更困难么?”
阿烈一面听,一面贪婪的欣赏她动人的曲线。
柳飘香又道:
“我将使用一种手段,使这女孩子春情勃发,欲火腾涌,然后,我命一个男人独自来挑逗她。”
阿烈骇了一跳,顿时不再注意她的诱人入迷的胴体了。
金恭友沉吟道:
“即使是如此,她的放荡表情,远远不及柳姑娘你这般迷人,画之何难?”
柳飘香道:
“我不是要你画出她放荡时的表情,而是要画她内心挣扎时的神态。你也知道,她向这个男人投降,或者不投降之前,内心必有一番激烈之极的挣扎?但你须画下这一瞬间的神情,也就够了。”
金恭友真心的赞美她,道:“这见地真是高明之极。”
他泛起一股淫邪的笑容,暴露出他心中的感受。
站在男人的立场,谁不愿看见这等奇景?
柳飘香道:“我警告你,这次不可失败。”
她的声音非常严肃冰冷,把金恭友骇出一身冷汗。
现在阿烈已经了解柳飘香这个女人,虽然是淫娃荡妇,但在这一方面能够登蜂造极,颠倒众生,的确有着过人之处。至少她的想像力。她对男女之情的品尝等,都高人一等。
最使阿烈头痛的是他虽是顺利潜入,但恰恰碰上这等场面如何能下手救人?看来除了硬干,别无他法了。
只听金恭友道:“柳姑娘,什么时候动笔呀!”
柳飘香想一下,道:“现在就动笔。”
她回头道:“阿赵,这差使给你吧!”
老赵大喜过望,躬身道:“属下遵命。”
柳飘香道:“便宜你这家伙啦!她还是个处女呢!”
当下转眼望向侍女,道:“黛痕,把催情香点上。”
黛痕应道:“是。”
转身走开,取火燃香。
金恭友问道:“小可就站在这儿看么?”
柳飘香道:“不,先把帷幕拉拢,咱们在幕后窥看。”
眨眼工夫,侍女黛痕已点燃一支香,连鼎捧来。
室内顿时弥温着阵阵异香,入鼻甘甜,心神舒畅。
阿烈如果不是听柳飘香亲口说过此香之名,决计想不到这是含有摧发情欲作用的香气。
他深深嗅了几下,以便记住这种香气的特征。
光明室的帷幕徐徐关拢,柳飘香和金恭友一同站在夹层中,略略拨开一点缝隙,向室内观看。
好在室内全是在镜、目光投向任何角落,都能一览无遗。
阿烈咬咬牙,忖道:
“只等翠岚姊一醒,我就冲出去。”
只见黛痕抹了一点药粉在冯翠岚鼻子下面,随即退出。老赵已闪身进室,迅快脱下自己的上衣。
他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服肉坟突。
他的强壮有力和床上冯翠岚的娇美雪白相比之下,更为惹眼。
只听柳飘香道:
“啊赵,她初醒时,你别惹她。等她吸够仙香,春思发作,你方可上前,我看你还是暂时退下的好。”
老赵连忙退出室外,只听柳飘香又道:
“金画师,不可在我身上分散注意立。”
金恭友惶恐地道:“是,是,小可……”
柳飘香淡淡道:
“这本也是怪不得你,但目下时机不对,你有工作要做。”
她对人如此体贴谅解,金恭友但觉感激不已。
殊不知这正是柳飘香媚迷男人的手段之一,除了色相之外,还擅揣摩男人心理,做得又漂亮,又可爱。
阿烈已决定硬干,心反而定了。他是旁观者,心情较清,把柳飘香的用心看得透透,是以暗暗冷笑。
光明室内的床铺,传出轻微的响声。
柳飘香轻轻道:
“她快回醒啦!金画师,你小心看着。”
金恭友忙道:“姑娘放心,小可定必尽力而为。”
柳飘香笑一笑,道:
“但愿你能描摹出她的神态,当然啦!画中可不能少了男人。这一幅画,将来给她看过,然后传阅天下。”
金恭友讶道:“传阅天下?为什么呢?”
柳飘香道:
“一来让你的绝妙丹青,给天下人开开眼界,俾不致埋没了你的奇才。二来我要使她感到天下虽大,竟有无处容身之感。”
金恭友恍然哦了一声,但没有表示赞成或反对的意见。
柳飘香又道:“好啦!我暂时退开,免得令你分心。”
阿烈一听此言,顿时感到希望之光,照耀眼前。
冯翠岚发出轻微的叹息声,阿烈没有瞧她,集中耳目之能,密切注意那柳飘香的动静。
只听她出了厅外,并且还把黛痕带走了。
现在厅内只剩下老赵是必须对付之人,问题简单多了。
只听金恭友道:“老赵,再过一阵你就可以进去。”
老赵道:“好的,唉!真急死人。”
冯翠岚继续发出咿唔之声,她伸展四肢,娇躯无意识地扭动,但却给予男人以视觉上最大的诱惑。
阿烈只看了一眼,便小心地在帘缝中向前爬行。
他大约移前了四尺左右,便看见了金恭友的脚。
当上悄悄站起来,在黑暗中,仍然看得清楚。
但见金恭友正从缝隙中向内窥看,面色凝沉严肃。
这使阿烈大感意外,忖道:
“我本以为他一定十分忘形出神,以及色迷迷的表情,谁知却不是。”
霎时之间,他对此人的敌意大为减少。
要知金恭友这刻完全是以一种超然的态度,在鉴赏一件美丽的物事。在他本身,并无占有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