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6]
方大娘错步疾闪,反拍一掌,司马王夫被震得倒退了一个大步。
武同春暗中称奇,想不到方大娘竟有这高的身手。
两名武士剑已掣在手中。
司马一夫怒哼一声,一振臂、幻起漫空摄影,罩向方大娘,身为天地会巡监,身手当然是惊人的。
在一年之前,武同春就曾被他打得吐血。
方大娘在灵蛇般的鞭影中,蝴蝶穿花般躲闪飞旋。
两名武士加人战圈,乘虚蹈隙,挥剑助攻。
方大娘顿时险象环生。
武同春实在按捺不住了,他不能眼看着方大娘受伤,幽灵般飘身人场,扬手就是一记劈空掌。
闷哼与惊叫齐传,两名武士被震得直扑丈外。
司马一夫住了手,目芒一闪,狞声道:“好小子,你是找死么?”
方大娘退开两步,望着武同春道:“少侠救命!”
两名武士翻身站起,又迫上前。
司马一夫阴声道:“报上来路?”
“冷面客。”
“你知道本座是谁?”
“‘天地会’爪牙司马一夫。”
“好哇!你小子死定了!”
呼的就是一鞭,兜头砸向武同春。
武同春冷笑一声,身形微侧,反手一捞,竟然抓住鞭梢。
两名武士惊叫出声。
司马一夫骇然大震,这名不见经传的冷面人,竟然能捞住他八成真力下去的鞭梢,这份身手,委实太惊人了。
武同春紧握鞭梢,寒声道:“司马一夫,在下看不惯欺孤凌弱。”
司马一大振臂收鞭,但夺不回去,对方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两名武士振剑朝武同春身后疾袭。
方大娘片言不发,旋身出掌,迎向两名武士,闷哼再传,两名武士身形踉跄,直往后退去。
司马一夫厉声道:“你们是一路的?”
武同春冷冰冰的道:“不相干,路见不平而已。”
“你敢跟本会作对?”
“谈不上敢不敢!”
“眼前你就要后悔。”
司马一夫试着再次夺鞭,仍无法得逞。
武同春转头向方大娘道:“这位大娘,你快走!”
方大娘略一犹豫,道:“小妇人记住少侠这份人情。”
身形一动…蓦在此刻,一个震耳的声音道:“不许动!”人随声现,是一个伟岸的老者。
两名武士赶紧躬身为礼,齐声道:“参见太上!”
武同春心头大震,这老者赫然是“天地会”的太上护法,一年前,武同春曾被老老一掌震飞,幸得紫衣少女所赠的彩玉牌,得以脱出魔掌。
伟岸老者电炬似的目苍一闪,道:“放手!”
武同春心念电似一转,大声道:“大娘,你不走还等什么?”
伟岸老者以震耳的声音道:“谁说她可以走?”
武同春沉声道:“在下说的。”
伟岸老者沉雷般怒哼了一声。
司马一夫竹节鞭被人抓住夺不回去,急怒交加,脸孔扭曲得变了形。
方大娘弹身飞掠……伟岸老者飞身凌空疾抓……武同春倏地松开了手,身形射起,凌空发掌,猛袭伟岸老者,掌风传出空爆,双双落回地面。
方大娘已然消失在夜幕中。
司马一夫气极欲狂,扬鞭电击武同春。
白光暴起,凄哼乍传。司马一夫退得与扑击一样快。
到了两丈之外,胸前见了红。
武同春霜刃横胸,兀立如山,从拔剑到伤人,只那么一瞬,快得肉眼难辨,这一手,使得伟岸老者心头泛寒。
司马一大栗呼道:“他是‘鬼脸客’的同路人!”
他以为从兵刃已判出对方的来路,却做梦也不会想到“冷面客”、“鬼脸客”、武同春是三而一的一个人。
伟岸老者道:“就是伤左护法那丑小子?”
司马一夫道:“不错,他俩的兵刃完全一样,这小子自称‘冷面客’。”
伟岸老者怒哼了一声,冷电似的目芒,直照在武同春的面上,狞声道:“老夫撕了你!”残狠之态,令人不寒而栗。
武同春知道碰上了劲敌,一丝也不敢托大,静气宇神,把全部精力,贯注剑身,蓄势以待。
夺年之前,武同春连对方的一掌都接不下。
伟岸老者双掌平提,但并不立即出手。
气势,是无形的东西,强弱只能感受到,但在超级高手的眼中,却几乎是有形之物,从气势,可以预估敌我胜负的成数,当然,这是限于功力已到达某一限度的特级手而言,一般的高手谈不上。
双方僵持着,形成胶着状态,这表示双方功力悬殊不大,在没有制胜的把握之前,谁也不愿意贸然出手。
武同春无所谓,他没有名位的顾虑。
伟岸老者不同,他是堂堂“天地会”的太上护法,如果万一铩羽在一个无名的小子手下,这个人实在丢不起。
他在转念:“当今武林,谁能调教出这等好手,尤其年纪只有他三分之一,照武学常轨是不可能的事。”
内力充盈如霜似雪的剑身泛出冷华,这种剑刃,也是武林罕见的,因为一般剑刃,都是白里泛青,极少见纯然泛白。
足足盏茶工夫,双方仍不言不动。
人,僵化了。
空气,冻结了!
司马一夫也跟着发木,但自忖说什么也不是“冷面客”的对手,但心中那股气是平不了的,因为他已经栽了。
僵持,仍然是有限度的,不能永远僵下去。
不论生死胜败,问题得要由实际行动来解决,双方都存同一心思。
厉喝,打破了环寂空气,看不出是谁先出手,也许是同时。
但只是一瞬,惊心动魄的一瞬,场面又呈静止,旁观者根本分不出招式,也看不出所以然,唯一改变的,是双方的立足点,已不是原来的位肖,变换了角度,可是距离仍是六尺之间,恰是出手的最佳间隔。
功力相持的特级高手过招,胜负决于须臾之间,至多三招两式,当然,如果要生死互见又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