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4]
蓦地,两条黑影在下方出现,两支剑就同狂风暴雨卷入斗场,惨叫声倏起。
“啊……”倒了两个,一个稍高的黑影已突围而入。
另一个稍矮的黑影够辛辣,剑影厉疾,剑影声啸中,三位大汉先后倒下,下方便形成一个缺口,用清脆的声音喊:“快走!贼人就要大举出动了。”
不错,贼人已大举出动了,山寨火把通明,无数贼人闻惊向下赶。附近的寨堡,人群纷纷出动向这里赶。
文昌飞跃而起,顺手抓起落在身边的飞刀,向下狂冲,飞刀脱手飞射。
“哎……”太白之狼厉叫,飞刀刺在他的左肩窝上。假使他不是正好右足下登空,向右歪了下,飞刀把就插在他的胸口正中而不是肩窝了。
行客童宁正在右方不远,这家伙极精灵,蔡文昌已经可恶,再加上两个黑影相助,岂不如虎添翼?再不见机逃命,这条命不丢在太白山是怪事。他转头便跑,人向下速掠,突出了重困,随着两个灰影去如星飞电射。
行客奔出五六步,就感到后心一震,浑身麻木,足下不服从指挥,想站立却力不从心,偏向前冲。
接着,一阵奇痛袭到,想叫,舌头已经不听从使用发麻,足下一虚,“砰”一声倾到在地。手足一阵抽筋,逐渐停止了。他的后心上单刀贯体刀子从胸口伸出来七八寸左右长。
太白之狼咬牙切齿拔出肩窝上的飞刀,大叫道:“追!速追……”
可是文昌和两个灰影已经远出十丈外,隐没在夜色中,三两幌便形影都无。
文昌随着两个灰影飞掠,怪!他的轻功已到化境,但比起两个次影相去甚多,追了一里多,从三五丈拉远至十多丈之远了。他心中暗惊,大叫道:“两人请留步,请……”
他不叫倒还罢了,叫声出口,两次影突然加快,绕过一座山咀,突然一晃不见。
他站在山咀旁楞住了,弄不清两次影是人是鬼,突地,路旁小树尖上,一条白色纱布徐扬。他一把抢过,一阵香味深入鼻内。这阵香味他不陌生,可能在那里闻到过。
他一时好奇,取出火折子亮火细看。这是一条绣了几条兰花和一个“绢”字的纱巾。并不是汗帕,而是女孩子作为装饰用的纱巾,上面用发针划了笔划不连的十个字:
“不要惹事生非,好自为之。”
发针在纱巾-仁留字,极不可思议了,即使是利刃也不易为,不由他不惊。
“是女人,谁呢?”他惑然地想。
他想不起有谁会前来助他突围,却又留巾退走。
“娟,难道是方小娟?”他想起邻山相助的方嵩父女,小山弟弟的姐姐,他再一想,假如是小娟父女,怎会这么巧?也没有不见而别的理由。
“管她是谁,日后再说。”他自语,把纱巾放入怀中,转面回瞅。
后面火光冲天,大批贼人向这里赶。他冷哼一声,展开轻功如飞而去。
白闹了一夜,一两黄金也没到手,但他知道,黑旗令主正在为他大忙特忙了。
这条古道全程七百里,有桥阁二千九百八十九座,板阁二千九百九十二间,其中有些已经崩塌,行旅果足,极少有人往来,逐渐进入洪荒地域,人烟渐少,快成为野兽强盗的天下了。早年,与汉中交界,曾设华连县,后来又改为真府县。
目前,这个县废了距府域两百二十里的洋州,也降为洋县,可知这一带的景况已是江河日下,人丁愈来愈少了!
进入了无尽的丛山,文昌只好把健驴丢掉;背起包裹挂起琵琶,孤零零地向南奔走。
斜谷其实是山区中绵绵无尽的谷地,也叫斜堡,北口叫斜,南口叫堡,也就是古褒国,妖姬褒女的故乡,也就是江中府的褒城,可知这条谷道极长哩!古道在丛山危水中盘旋,鸟道羊肠,飞崖绝壁比比皆是。
午间,绕过一道绝壁,古道向上升,远远地,水声如雷,五里上半山之中,出现了一座阁道,用巨木架在绝崖间,俯看下面千寻深壑。
终于到了阁道入口了,俯看下面千寻深壑,我的天!简直是给胆小朋友过不去寻麻烦。
上面,百丈飞崖几乎要往下倾倒,下面千寻深壑下怪石如猿蹲虎踞,滚滚水流奔驰澎湃飞珠溅玉,声势如万马奔驰,令人感到头昏眼晕心向下沉周身发软。而阁道宽仅五尺,外面的扶栏大都腐朽了,足下原来厚实的木椿木板,有些己呈现朽烂之象,万一足下失足,或者木椿朽塌,天老爷!这条命不断送在这里,必定是佛爷有灵,算是奇迹。
阁道长约半里地,人走上面,足下吱吱响,令人心惊胆跳,走到中段,突然,壁根下灵鬼般地站起一个虬须大汉,青巾包头,青劲装,腰带上挂了一把连鞘解腕尖刀,懒洋洋地站起,打了个哈欠,阴阳怪气地问,“老弟,歇会吧,聊聊天再走。”
文昌淡淡一笑,靠壁一站,说:“对不起老兄,在这种摇摇欲坠的阁道上聊天,在下委实无此雅兴。”
“老弟如害怕,也不会走这条斜谷古道,何必心虚?坐下了!前途凶险,听在下一一说明,走回头路还来得及。
“呵呵!在下有点怪怪,从不想走回头路。”
“哈哈!”老弟,你小小年纪,不象是活腻了的人吧!”
“呵呵!不错,在下年末小冠,这时说活腻了,未免是早了些,老兄以为然否?”
大汉睁开懒洋洋的双眼,神光忽现,大笑道:“不错,哈哈哈!确是极早些。老弟,由何处来?尊姓大名?那条线上来的?”
“听口气,便是守路的好汉。”文昌挪了挪肋下的琵琶,笑道:“由眉县来,入汉中。
在下不在线,卖唱的。请教老兄安窑何处,有何见教?”
“哈哈!看老弟的器字风标,岂会是走江湖的小混混?老弟,你认为在下的招子如此没用么?既然是借道过往,何不坦诚相示?”
文昌收了笑容,冷笑道,“阁下真要盘问?”
大汉也暗中戒备,沉声道:“不错,寒泉山五丁神巴当家的山寨,不放过来历不明的人。”
“哦!原来是绿林好汉的垛子窑附近要地,呵呵!老兄!这条古道行人稀少,油水不多,在这里安窝立寨,在下倒是百思不解。”
“咱们不在这里做买卖,反而保护路经敝地的行人肥羊,但却放不过前来探路的鹰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