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6]
蓝衣女子和两名彩衣苗女交换了一瞥惊诧眼神,等于说明了鲍恩仁猜得不错。
鲍恩仁继续指着那只金毛怪兽笑道:
“‘通天四怪’,均非人类,全是披毛带角之属,这只全身金毛,神态威猛的猿形怪兽,就是其中之一,指爪具有奇毒,疾走如风,周身皮骨奇坚,刀枪不入的‘通天猩’吧?”
这不是的恩仁卖弄见闻之博,知识之丰,而是就便对司马白说明了“通天猩”的特性既厉害之处,免得万一动手时,可能吃亏上当!
蓝衣女子媚声荡笑道:
“你这人卖相虽不怎样,眼力和江湖知识,到属极佳,再猜猜,我是谁吧?”
鲍恩仁道:
“眼前诸位,只有姑娘的来历身分,比较难猜,因为我心目中虽有两人,却均在形容之上,略有丝毫差别!”
蓝衣女子笑道:
“说说看又何妨?我不相信你的眼力,竟能高明到无微弗察地步?!”
鲍恩仁道:
“两个人的名号,我都不必说出,姑娘应该自己明白,一位是身上衣服不对,一位是头上头发不对……”
话方至此,蓝衣女子一声娇叱接道:
“好,算你高明,不必往下猜了,既无需知晓我们来历,你们想问的,却是甚么话儿?”
鲍恩仁自与司马白灵犀相通,闻言笑道:
“姑娘们是怎样知晓这‘小鼋头渚’之上,有人意欲‘怀壁沉江’之讯?”
司马白一面猜不透鲍恩仁隐隐约约地,似与那蓝衣女子在打甚哑谜?一面却赞佩鲍恩仁所问的,正是自己心中之语。
蓝衣女子答道:
“我们看见两句诗儿,写的是‘风清月白鼋头渚,有人怀璧欲沉江’……”
司马白直到此时,才知“风清月白鼋头渚,有人怀璧欲沉江”的留诗,并不是自己旅店房中的桌上才有,只不过自己发现稍早,并及时行动,比这蓝衣女子等三人一兽等,早来一夜,遇得“陆地游仙”霍出尘,获赠了那方不知妙用的无名玉壁。
鲍恩仁道:
“这两句诗儿,是谁写给姑娘观看?是不是那‘小气’……”
刚刚说到“小气……”二字,蓝衣女子便连连摇头,接口说道:
“不知道是谁写的,因在一座酒肆的壁上发现,遂特地赶来,看看是否与我们不辞数千里,所寻之事有关?”
鲍恩仁与司马白知道“小气鲁班”吴大器,先未寻得适当之人,才在酒肆壁上留书,后来发现了司马白,才特地又在店中桌上留字,只有一点不可解的,便是那方玉璧,若有特殊珍贵价值,吴大器何不自己向霍出尘求取?若无特殊珍贵价值,他又何必到处留计,引人求宝,免得与霍出尘同坠“小鼋头渚”,永沉江底?
鲍恩仁疑念满怀,索性向那蓝衣女子问道:
“姑娘们远自西南诸省,不辞万里赶来,要找寻的,究竟是甚么东西?”
蓝衣女子两只妙目,微一转动,似乎略经思索后,点头笑道:
“告诉你们,也无妨碍,你既见闻甚博,可知约莫两百多年之前,‘太湖’之中,出了一名怪杰,叫做‘七妙湖仙’……”
鲍恩仁颔首道:
“知道,那‘七妙湖仙’,复姓东方,单名一个‘逸’字,是以‘书、画、琴、卜、拳、剑、医’被称‘七妙’,但世间事儿,往往难料,这东方逸的医道虽妙,却治不好他自己所患恶疾,方值盛年,便告溘逝,他的‘七妙绝学’,也从此失传……”
蓝衣女子笑道:
“你讲对了前半段,却不知道最后一段,东方逸自知不久人世,勉竭最后心力,将他‘七妙绝学’手缘成书,以‘妙法’藏入一方厚厚玉璧,并虔卜气运,知道此书将于二百年后,流传人间,遂埋于‘太湖’之滨,留传有缘……”
说至此处,忽然语音一顿,偏头目注司马白,媚笑叫道:
“小兄弟,你们问我问得已够多了,如今该我问你,你既自称活不下去,要在这‘小鼋头渚’之上,怀璧沉江,则你的‘璧’呢?”
那方玉壁,因体积太大,又极沉重,无法带在身上,司马白是用一方白布包住,放在身边,听蓝衣女子问起,遂立即取过解开。
鲍恩仁想要阻止,业已不及,只得双眉微蹙,听其自然!……
司马白解开白布,把陆地游仙霍出尘赠的那方书形玉壁,放在身前,目光微睨蓝衣女子,一语不发。
蓝衣女子赶前两步,向那方书形玉壁,细看几眼,点头笑道:
“当真有点像是传说中甫于最近出世的‘七妙玉’呢,小兄弟,你肯送给我么?”
司马白俊目双翻道:
“为甚么我要送你?”
蓝衣女子伸出春葱似的三根手指,媚笑答道:
“有三个原因,第一、你既活不下去,则怀璧沉江不怀壁沉江,有何分别?送我作个人情,岂不是好……”
司马白气得双眉方挑,蓝衣女子满面笑容,继续说道:
“第二、这块‘七巧玉’并非一般人可以开启,不知妙诀,何异顽石?小兄弟整日提块石头,又重又压,不如送给别人,来得轻松愉快!”
话完,不等司马白生气,便已媚眼如丝,格格浪笑接道:
“小兄弟莫要瞪眼,第三种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原因,你为了活不下去,才想怀壁沉江,但若肯把壁送我,我却可以让你活得下去!”
司马白嘴角微披道:
“你有这大本领?”
蓝衣女子笑道:
“当然有啊!刚才我业已分析过,凡属厌世之人,不出‘为仇所逼,为病所缠,为贫所迫,为情所苦’四者……”
司马白冷笑道:
“对于这‘仇、病、贫、情’等四种无奈憾事,你都有办法解决?”
蓝衣女子点头道:
“当然,假如你是为仇所逼?我替你把仇家杀掉!假如你是为病所缠?我替你把病治好!假如你是为贫所迫?那更好办,我送你千两黄金,或是价值更高的无数珠宝……”
司马白存心逗弄这看来媚眼乱飘,极不正派的蓝衣女子,遂剑眉微聚,装出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