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3]
“呼!”一道强劲的掌风暴卷而至。
武同春不想盲目出手,身形电挪,避开主锋,不见人影,他感到窝囊,像这种攻击法是防不胜防的。
当下故作不屑地道:“嫠妇鳏夫,竟是这等宿小之辈,不敢现身明斗。”
这句话生了效,武林中凡是成了名的,不论正邪,多数珍惜羽毛,不甘被人轻视。
老者的声音道:“老小子,闯禁者死,我老人家不杀你你也走不了,将活活困死。”
老妪的声音接着道:“你慢慢消磨吧,至多三天,铁打的金刚也会瘫下。”
武同春不吭声,心中在盘算着如何脱困。
再没有动静,两个老怪物可能是离开了。
破阵,不是凭藉武功的,不懂便是不懂,丝毫也勉强不来。
突地,武同春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很笨,但有其道理的出阵方法,未必行得通,但值得一试。
两个老怪物不在场监视,对他的行动相当有利。
凡属阵势,皆由奇门衍化,合以相生相克之理,触物而生意,由意而生幻。
武同春想到他笨主意,便是先杜意以灭幻,然后凭灵智之觉而脱困,主要的是入阵不深,又无人监视,故可以一试。
于是,他故意开口道:“两位,咱们来谈谈条件如何?”
没有反应,证明两个老怪物已经离开。
武同春精神一振,闭上双目,镇慑心神,然后默惴入林方位,转过身,一手持剑,一手持鞘,前伸探路,缓缓挪步。
碰触到树身时,便摸索绕过,但维持方向不变。
“双目不视,幻象便无由而生。
一步一步的挪移,心情是相当紧张的,万一被察觉,便功亏一赞。
他记得,入林不过数丈,如此法行得通,片刻便可脱出阵外。
每挪一步,都是提心吊胆的。
而事实上是否行得通他还毫无把握。
走着,走着!
突然触及那块刻有禁字的巨石,登时心花怒放,绕过巨石,睁眼。回身,松林依旧,了无异状。
这办法居然会成功,是想不到的。
一声惊“咦”传自林中,武同春急隐身右侧。
现在,他已无所畏惧了。
紧接着,传来了“嫠妇鳏夫”的话声。
老者的声音道:“人不见了,怎么回事?”
老妪的声音道:“难道这老小子懂得这阵势?”
“不可能,看他刚被困的情形便知道。”
“可是,人不见了,怎么说?”
“我俩太托大,该引他进入阵心的。”
“现在说这话有屁用,主人要见他,人走了,如何回话?”
“他必走之不远,我们追!”
武同春心中一动,对方主人要见自己,为什么?对方主人是何许人物?好奇之念油然而生。
转念一想,自己的烦事已经够多了,何必节外去生枝。
心念之中,正待离开。
一个森冷的声音道:“阁下不作任何交代就想走么?”
武同春暗吃一惊,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文士兀立在一丈之外,竟不知何时来到的。
当下定了定神道:“朋友是谁?”
中年文士冷阴阴地反问道:“阁下是‘冷面客’的师父?”
武同春信口开河在先,不得不承认,硬着头皮道:“不错!”
中年文土冷电似的光芒在武同春的面上一绕,道:“如何称呼?”
武同春道:“朋友还没回答老夫的问话。”
两条人影闪现当场,赫然是“嫠妇鳏夫”一双老怪物。
“嫠妇”道:“老小子,你想溜?”
“鳏夫”接着道:“你犯了禁,想这么离开,没这么便宜的事。”
中年文土阴阴地道:“随区区夫见我们的主人。”
武同春寒声道:“贵主人是谁?”
中年文士道:“到时自知,现在不必多问。”
武同春道:“对不起!老夫没空!”
中年文士目中寒芒一同,道:“这可由不得阁下。”
武同春暗地一咬牙,道:“用强么?”
中年文士道:“必要时会的!”
“鳏夫”狞声道:“老小子,你再生双翅也飞不了,别以为你的剑术高强,一样把你搁下。
武同春目芒逐一扫三人,冰声道:“那就试试吧?”
中年文士沉声道:“敝主人要见阁下,希望阁下能堂堂正正地走进去,区区加一个请字如何?”
武同春一时委决不下,明知对方不是好路道,可是又撇不下好奇之念。
“嫠妇”冷冷地道:“若非看在你是‘冷面客’的师父这一点上,可没这等好事。”
武同春心头一震,怎么会牵扯到“冷面客”,那本是自己以前的化身,方桐冒充过一次,这内中到底有什么蹊跷?”
这一来好奇之念倏炽,一点头,道:“好吧,请带路!”
中年文士一抬手,道:“随区区来!”
说完,又向“嫠妇鳏夫”道:“两位还是请坐镇原地。”
“嫠妇鳏夫”转身退走。
中年文士再次道了声:“请!”然后举步往林里走去。
武同春紧随其后,心情不免有些忐忑。
这片天生的松林被布成了奇门阵势,进去容易,如果闹翻,出来可就难了,但现在反海已迟、只有硬着头皮入龙潭。
松林疏密相间,穿行其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武同春是有心人,边行边默记中年文土的走法。
逐渐的,他看出端倪来了。
凡属独树必转弯,双树从中间穿过,三株以上树丛则绕过,屡验不爽,于是,虚悬的心便踏实些了。
不久,松林行尽,眼前是一座巨宅,大门洞开,门头两侧各吊了一盏纱灯,灯上名写了“流宗”两个大红字,代表什么,不得而知。
四个锦衣劲装佩剑武士,分立两侧,见中年文土到来,齐齐躬身为礼。
中年文士领着武同春进入大门,穿过石板铺砌光溜溜的大院,步上头一重厅屋的阶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