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2]
酒鬼狐疑的看着秦快一会,方道:“你太敏感了,也许这项阴谋对你十分有利。”
秦快故意眨眨眼表示不解,酒鬼打哈哈道:“你慢慢夜游吧,老子不奉陪了,喂,大秃子,你有没有兴趣陪这小子秉烛夜探宝窟,不仅诗意又古趣,说不定还能发大财哩!”
王大秃压根儿便不信这座年久失修的破楼能找出宝物,且阴森森泛着鬼气,忙道:“老子没这雅兴,你喝酒不让酒仙,定也诗意得很,留下来正好辉映千古佳话。”
“别、别、别,老子是酒鬼不是酒仙,你高帽子少乱戴,马屁拍到马脚去了。”
酒鬼也受了王大秃影响,觉得此处鬼气太重,随即又打个哈欠,道:“夜深了,不回去大公子会担心,走吧!”
二人相偕下楼,还传来王大秃的声音:“方才你口口声声想捉这小子回去,如今真碰着了,却抽腿就走,回去怎么说?”
“放心哪,那小子跑不掉……”
声音愈去愈远,大地又归于沉寂,只剩秦快孤独一人,对着这栋已玻旧的阁楼发呆。
他在寻找那股味道,那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味道,存在于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一种天性相连的那根线,虽然看不见,当事人却能清楚的感觉出它的存在,宝刀斩不断,巨石砸不烂的那根无形的线。
那就是亲情,父母子女之间至上的爱。
走进当年女主人的绣房,秦快很仔细很仔细地想感觉出那股味道:最后却不得不放弃,长叹一声,喃喃道:“二十年了,她不曾回去看俺一眼,根本就忘了有俺这个儿子,还谈什么感情?”
陡地甩甩头,又自责道:“秦快呀秦快,难道你盼望有那种母亲……不,绝不要,绝不要……绝不要——”
大吼一声清醒过来,秦快拭了额汗,收敛心神查视此楼,但想到此处极可能生母当年住所,心腔不禁紧缩一下。
多年的武术训练及荒山孤寂生活,早练就秦快凡事无动于衷,至少表面上如此,但,这突然出现的“母亲”二字,却令他难以再保持这副假面具。
深深吸口长气,秦快感觉胸腔难受非常,此楼虽经吉塞尔命人略为打扫过,但那股霉味依然十分刺鼻,秦快不得不隔些时候便至窗口透透气。
在床墙敲敲打打不觉异处,正待移开床,骤然,一股烟味钻入秦快鼻孔。
起先以为闻错了,但烟丝一缕缕钻进口鼻,用力吸一口,秦快大骇,奔至窗口,只见烟愈冒愈大,底下已燃起熊熊火光,秦快气得咒骂一声:“他妈的,吉塞尔,你敢放火。”
眼见火势还不强,秦快极其迅速的在毒凤凰房里勘查,时间一分分的过去,秦快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火势愈烧愈旺,秦快已全身冒汗,房里的东西全被他移了位,火光明幌幌的照着房里的一切,火烛早已被他弃置在地,整个人游梭于二楼,汗如雨下,他却不肯去拭掉它,他必须把握最后一刹那,使出本领查出此楼到底有无秘室?
十多年的风霜,楼早已不坚固,此时烈火一燃,极快地,渐有倾倒的趋势,秦快感觉到了,可是他不甘心,非到无法再支持的地步,他倔强的性子不容他放手。
此时——
不知何时,火光招来了人,只听小贡子叫道:“秦兄,你在里面么——”
“那小子就是财迷心窍,要他走却死赖着——”
“别说了,白叔,你确定阿惰还在里面?”
“当然,大秃子可以证明——”
“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他应该早感觉到,也许早就走了。”
“那小子十分倔,小陆,你猜他还在里面么?”
“…………”
秦快只听见乱哄哄的人声,无法听清他们说的,愈到此时,他反而愈发平静,脑子亦更加清灵,动作恍若掣电,不多时,他已查遍全楼。
秦快终于露出满足的笑容,正待退出“栖凤楼”,这时——
火烧垮了柱梁,楼整个倾坠下来,秦快也在此时穿破屋顶,在空中,长刺倏地抖出,卷住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这也是他早算计好的,人也甩向那棵大树,早已疲累得快虚脱,无力的望着阁楼倒坍溶入火中,明白如果再慢一步,如今他也陷身火中了。
秦快支身的大树,离观火的人有一段距离,加以烟窜冒得又高又浓,秦快估量他们无法发觉他窜出阁楼逃命的那一眨眼即逝的身形,趁他们未寻过来,掠出庄外,在心中暗道:
“很抱歉,小贡子,不提此事的纠葛,在下也没有自信会爱上你或其他女子,你会是很可爱的好妻子,可惜在下没有这个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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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家客栈梳洗干净,秦快在床上打坐运功,只见层层雾气将他整个人包住,长久,雾气一点点散去,终于,秦快睁开双目,精光湛然,还显露出一缕怒火。
是的,若非方才那番折腾令他精疲力尽,他会立即去寻那放火的卑劣者复仇。
再度施展“草上飞”轻功,秦快简直脚不着地的在飞行了,急掠“洗涤山庄”。
来到方才失火的地方,观火的人已经走了,秦快望着地上犹有星渣子的灰烬,暗道:
“烧得可真快,乔兄他们既不愿也无能抢救,任由它化为虚无,那放火的人却意图将俺也埋葬其中,俺岂能饶得了他?”
嘴角泛起残酷的笑意,秦快掠向吉塞尔居住的院子,秦快轻车熟路的直捣吉塞尔卧房,见他高枕而卧,沉睡如泥,粗鲁的一把捉住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扯起来,奇怪吉塞尔丝毫不挣扎,探探他口鼻,骇然发觉他已断气,身体留有余温,显然死了不到半个时辰。·秦快简直呆住了,将他小心放回床上,审视他的死因,很简单,一掌毙命!
随即秦快又发觉床脚留有一张素笺,摊开一看,上书:“放火者死,逆我者亡!”
没有题款,秦快却猜得出是那只毒凤凰的杰作,直把钢牙咬得“格、格”作响,没错,他想寻吉塞尔报放火焚身之仇,却不愿意有人代劳,即使是“秦门双惰”也很尊重他,不干涉他私人的恩怨,如今,神秘的毒凤凰却做出这种令他痛恨的事情,秦快恨不得立即让她陈尸此地,如果她与他毫无瓜葛的话。
抱起吉塞尔尸身,秦快望着他死不瞑目的面孔,轻喟一声,喃喃道:“虽然你罪有应得,但任你暴尸不加处理,在下却狠不下这个心,可惜阿大他们已走,,否则正好护送你灵柩回故乡安息,如今只有安葬于异乡了,这岂是你当初野心勃勃远征中原所能意料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