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4]
秦快指指肚子,道:“在下虐待他甚久,如今得饱美食,也该满足,告诉他别再捣蛋,好使在下专心工作。”
小贡子有趣的笑了笑,又热切的道:“什么工作?我帮你如何?”
秦快将事情说一遍,又道:“酒鬼兄没有阻止你和在下一起?”
“他敢?”
“令兄呢?”
“大哥怎会做出那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你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白叔如何会误会你?”
“也许不久就会知道。”秦快只有这么回答,他总不能越俎代庖告诉小贡子有关毒凤凰的事,何况他必须装作不知道才行。
小贡子果真不走,依在秦快身旁帮他测度,随口问道:“秦兄认为里面藏有秘密,何不干脆将它们扭断?”
摇摇头,秦快真挚的道:“在下猜想或许庄主遗有后代,这些兽栏是他们怀念先人最好之物,在下不忍毁去,再则当初设机关之人定巧心安排非用圆环无法启开,既是如此,也不用白费力气扭断栅栏了。”
“你真好,秦兄。”
秦快有点意外的看了小贡子一眼,道:“在下真好?嘿,第一次有人这么称赞,就不知在下好在那里?还是小妮子说好听?”
“才不,我是诚心诚意赞美,可不是哄你。”
“哦?”秦快不在意的继续找,小贡子不死心的道:“你不肯为了本身之便利,破坏原属于也许已不存在的人的东西,这样的品格,有几个人辨得到?”
“这也叫优点么?”秦快随口问道。
小贡子肯定的点点头,秦快也不知有无看见,漫应道:“在下只是本着良心做事。”忽而大叫道:“对了,小贡子——”
小贡子突如其然被吓了一跳,白了他一眼,秦快自觉有错,忙道:“抱歉,抱歉,在下突然想及一件事,没吓坏你吧?!”
“什么事?”
搓着手,秦快感到有些难以开口,小贡子愈感到有趣,大眼盯着秦快,追问道:“到底什么事?你这模样活似做错事的小孩。”
讪讪一笑,秦快一比栅栏,豁出去似的道:“在下想问你看见这些兽栅,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小贡子怔了怔,继而沉思,良久方道:“十二岁上那一年,大哥带着我和小豹子到处游历,大半年后我们就定居在这儿,当我第一眼看到这座雄伟的山庄,不禁呼道:‘这里若是我们家乡好,多神气!’,记得大哥回答我:‘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住一辈子。’那时我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我原本就是住在这儿的,可是,我明明不是住在这儿呀!”
顿了顿,又沉吟道:“对于兽栅,我也看过好几次,小豹子他很喜欢,我只觉得它们造得很奇特,却不喜欢,想想将活生生的动物困在里头不得自由,多残忍啊!”
秦快凝视着小贡子,不知怎地,居然有眼花花的感觉,是小贡子不再是从前小顽童似的小贡子,还是他从未看清小贡子的真面目,他自己也迷糊了,面对言谈举止十足女儿态的小贡子,他真不敢想像第一次见面错认她为小男孩的情景,是不是真的?不禁在心底呻吟一句“女孩子变得可真快!”
小贡子见秦快表情古怪的望着她瞧,禁不住脸泛红云,白眼瞠道:“你怎么这样看人,登徒子!”
秦快悚然惊醒,忙移开目光,呐呐道:“抱歉,抱歉,在下想着事情,不觉发呆了。”
望着秦快窘相,小贡子呵呵笑道:“你今天已‘抱歉’几次了?”
秦快也不禁失笑,突地目光一亮,注意到不知被那个人随手弃在暗处的小栅栏,事先曾吩咐农人将兽栅原处不动,是以一直没有注意到被弃在屋檐下阴处的小栅栏。
心中一动,秦快低声向小贡子道:“去请令兄他们来一赵,陆兄三人在的话也一起请来。”
小贡子没多间依言离去。
秦快慎重的打量小栅栏,以廿四根拇指粗大的钢杆上下交横相接,上头浮雕着各种鸟类图形,从前可能还髹漆,但如今早已斑剥,能看出鸟形巳不错了。
交横相接处甚巧妙,看不出接痕,彷佛钢杆天生就是那种模样,交接处显得较粗大,所浮雕的鸟形可以看出均是较凶恶的,可能非鹰即枭。
秦快看得很仔细,甚至以手揣测其厚度及鸟形,心跳也不知不觉加快了,好像谜底揭晓前紧张的一刻,只是秦快多了一股隐藏的忧愁。
陡地——
兵刃交击声破空传来,秦快一惊,一把捉起小栅栏凌空越去,几个腾身,落脚一座假山,但见“冷姑”四人正阻止乔鹰及陆启明一干人向“万寿园”而去。
“住手——”
秦快厉啸一声,人也跟着跃入战场,众人正目注着他,他谁也不望,只望定“冷姑”:
“这是什么意思?”
“冷姑”平素阴冷的声音透出一丝温柔,道:“不忍心看他们平白丧生。”
“什么意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财在何处?”
“你手中!”
“谁会要他们的命?”
“我!”
这几句话听得乔鹰一干人目瞪口呆,酒鬼叫道:“你这女人太莫名其妙,我们怎会贪这小子的钱?”
“冷姑”突然狂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不层、讥讽、怜悯、自傲,十分令人不舒服的笑声,酒鬼正待发作,她已冷森森一字字道:“财原是你们的,只是如今在他手中。”
王大秃一摸秃顶,纳闷道:“你们没头没脑东一句西一句,老子可是高山滚鼓——不懂,不懂!”
弯月在一旁冷冷的道:“你这局外人不需要懂,最好现在就走,否则,待我主母杀机一起,想走亦不成了。”
秦快示意王大秃暂息怒火,冷道:“若是在下也不懂呢?”
“冷姑”双目如冰,道:“你会懂的,待我将一切点明,就由不得你选择,一切须按照我的计划去做。”
揉揉鼻子,秦快不经意道:“咱们似乎无亲无故,就算在下生身父母,也不能左右在下的意识,控制在下的举止,你的如意算盘最好重新打过再说吧!”
“冷姑”一震,阴森森道:“你敢反抗父母的命令?”
嘿然一哂,秦快沉沉的道:“合理的自然不能违抗,却不能盲从父母之命去做伤天害理之事,这是在下老爹告诫的话,十分有理,所以在下全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