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2]
他知道王振不可能如此就放过他们,他正在等候另一波涛。
果然王振在受辱之馀,仍思报复,转向祁镇,拱手:“启奏皇上,虽杨洪及属下并未参与杨小邪谋反行动,但其误将奸人引入炮台,以至於发生此事,难逃失职之罪!还请皇上严加惩罚!以张王法!”
萧无痕拱手:“皇上,杨小邪是下官引入宣府城,这与杨将军无关!”
王振冷笑:“禀奏皇上,萧无痕和杨小邪同住太原,早有勾搭,今日之事,他将负最大责任!还有杨小七,根本就是杨小邪结拜兄弟,更不能饶。”
祁镇又感头痛,自己已出口赦免,谁知王振仍咄咄逼人?一时已拿不定主意。
兵部尚书邝野马上又奏言:“萧副将乃代文征召,‘镇远大将军’萧王爷乃是前朝功臣,功在王朝,先皇曾御赐‘天龙玺’一只,已言,‘无叛国之罪,何事不可赦’?可想先皇对萧王爷之爱护和敬仰,虽然小王爷和杨小邪有交情,但此乃纯私人关系,请皇上明鉴!”
王振冷笑:“炮轰金銮驾,何来不是叛国之罪?”
邝野冷道:“此事杨小邪已说明是他误触火炮,不能乱加罪於他人!”
王振又想狡辩。祁镇立时出口喝止:“先生不必再言,朕自有主张!”
“是,皇上!”众目睽睽之下,王振仍得中规中矩,以分君臣之别。
祁镇已对此事心烦,早有抛开之意,然而为了平息王振忿怒,他想稍微惩治失职之罚,也无伤大雅。
他凝视杨洪以及萧无痕那群人,冷道:“杨洪身为守将,早该了解手下,如今事发,难逃失职之罪,朕眨你降一级一品,仍镇守宣府城,你可心服?”
杨洪志在卫国,什麽官职高低,并未在意,闻知自己仍能镇守此城,立时拱手跪单膝:“谢吾皇万岁万万岁!”
祁镇赐他起身,又转往萧无痕:“你身为先朝遗臣之後裔,官位显赫,却交友不慎,以致於引发此事,朕本该贬你为庶人,但念及你多为王朝立下不少功劳,而最近你也立下战功,功过相抵之馀,朕为免此等事再度发生,决定撤你军职,调拨居庸关,充任盟军使!”转向小七:“还有你,也一拼论处。”
萧无痕脸色顿变,自己身为大将军之子,如今却被撤去军权?无异已辱及家威。但皇上所贬,不接受行吗?
当下他和小七也已拱手谢过皇恩。
王振已露出奸狡笑容,毕竟皇上还是如此倚重他。
杨洪霎时惊惶,拱手:“启奏皇上,杨副将和萧参将,勇猛无敌,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实为不可多得之将材,如若撤其军职,实为朝廷之损失!”
王振冷笑:“若他们行,也不会被瓦刺大军困住,你是在睁着眼晴说瞎话?”
这是个事实,任谁也难以解释。但只要善於用兵者,都会了解,被围困,并非就表示其人不行,有时双方军力相差太过悬殊,或者误入敌人陷阱,都会形成被困情况。
贵者在於被困之时,能否再接再厉作战,以求脱困。
然而王振,甚至於祁镇这些外行人,只浅显的以胜负、被追、追人来解释行与不行。
祁镇道:“不必多说,朕不思再谈及此事!”他道:“番邦为害匪浅,朕必须早日将其逐退!此事已了,朕要进城了!”
杨洪眼见挽救无望,暗叹不已,如此得力助手就此被埋没了!感慨之馀,仍未忘记迎驾入城。
一声“恭迎圣上进城”,人马已再移动。一出“放炮惊驾”事件,方告落幕。
祁镇并未停留过久,第二天一大早,又已起驾赶往“阳高”城。
小邪他根本就没走远,事发之时,一直躲在宣府城背後山区。他仍须探清几位朋友之遭遇如何,方能安心。
见祁镇大军已走远,小邪一声狼嗥传遍整座宣府城,也将通吃帮弟兄给引至山区。
在山谷清澈小溪之洁净石堆里。众人散坐一处。
阿叁笑道:“什麽玩意嘛!小邪帮主?你先放炮,留下一大堆炮灰要我们扫?还被训了一顿!”
小邪咯咯直笑:“我还以为炸死你们了?”
阿四频频点头:“嗯!不死是万幸的!着那尊炮,真他妈的想和王振给拼了!”
萧无痕苦笑道:“能宰了他,事情可能会好些。”
小邪间:“怎麽?不如意了?”
小七道:“我们全被皇上撤了军职,还要调往居庸关!”
小邪道:“撤了反而好,省得替那笨皇帝打仗,我一见着就有气!”
小七道:“我们好,但小王爷就不好了,他把他爹的军权给搞丢了,很没面子!”
萧无痕苦笑:“有什麽办法?也管不了这些了!诚如小邪帮主所说,为小皇帝而战,我也没信心了。”
阿叁道:“这是气话!你不必担心,这件事就交给小邪帮主,保证万事通通通!现在担心是多馀的!”
阿四道:“如果再不行,我的炮保证一轰见效。”
“啪”然一响,小邪给他一个响头,叫道:“你还敢轰?要不是你瞄得太准,怎会惹得一身腥?从今天开始,你给我禁‘炮’!”
阿四乾乾直笑,仍显得意:“我不开炮,我只负责瞄准而已,不违背您的命令!”
“想瞄?好!下次你瞄不准,小心我把你装入炮筒里,当炮弹般轰出去!”
阿四自得而笑:“放心!我决不会让你得逞的!”
小邪瞪他几眼,才转回正题:“看样子,非得把王振给宰了!”
阿叁道:“干脆连皇上也给拉下马来!搞什麽嘛?简直像位不懂事的小孩!”
萧无痕虽以臣不言君过来约束自己,但也不反对阿叁所言。亲眼所见种种,让他感到皇上实在还太嫩,很多事处置得实让人不能心服。
小邪反问:“怎麽拉?拉了他,他又上马,根本没有效用!”
阿叁乾笑:“我只是提供意见,从来不考虑如何施行的!”
小邪白眼:“一张嘴光会吹!”
阿叁笑得更谐谑,他本就习惯於别人说他“吹”,甚而以此感到不同於他人而更形光彩。
小邪沉思着,他也不愿见到小王爷为此事而愁眉不展。
不久,他道:“看来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