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五友 [2]
老叫化道:
“对!正是这个数。但不是一两,而是一个。”
“一个什么?”
“-个人。”
宫天林心里突然一震,道:
“谁?”
老叫化向迎亲的队伍呶呶嘴,道:
“喏!就是那位坐在花轿里的。”
宫天林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怫然道:
“周老大,咱们还得赶路,我可没功夫跟你说笑打哈哈。”
老叫化点点头,道:
“我也同样没功夫说笑打哈哈,你想走尽管请便,只要把新娘子留下来就成。”
“醉丐周飞,你是说真的?”
“你这么大了,谁还哄着你玩!”
宫天林冷笑了两声,目光疾扫,道:
“宫某虽然算不上人物,罗家堡却不是怕事的主儿,就凭你周飞,只怕还差点份量吧。”
醉丐周飞一摆手,道:
“当然,老要饭还有几位穷朋友都在这儿,咱们是一块儿上秤,任凭你宫大总管挑选。”
随着话声,山口一字儿出现四个人。
这四人,宫天林全认识,那是跟醉丐周飞合称“长城五友”的丑书生彭朋、大刀韩通、铁伞道人玄真子和狗肉和尚了凡。
宫天林早料到“长城五友”焦孟不离,醉丐既然现身,其余四人必在近处,但面对这名震北五省,被黑白两道视为“怪物”的长城五友,仍不免暗暗心惊。
长城五友一向行事怪癖,武功各走路径,五个人本来互不相识,有一天,凑巧碰在一处,你看我不顺眼,我见你不服气,于是,大家相约在娘子关城头上较量,恶斗了三天三夜,谁也胜不了谁,结果,竟罢手言欢,五个人又大醉了三天三夜,结为金兰好龙。
从此以后,五龙同出同进,形影不离,北五省正邪两派的人都为之头痛不已,因为长城五友全凭好恶行事,对谁都不卖帐,短短数年间,毁在五个手下的黑白两道高人,不下三十名,大伙儿拿他们五个人没辙,只有敬鬼神而远之,见到五友的标志“铜缸铁葫芦”,莫不绕道而行,自认霉气。
但长城五友跟燕京徐家刚过世不久的流云剑客徐谦,却是交谊颇厚,为什么竟然拦路阻截徐府的花轿呢?
宫天林满腹疑云,忙换了一脸笑,拱手道:
“诸位可能还不太清楚,今日罗徐二府联姻,坤宅正是诸位的故友……”
醉丐周飞截口道:
“用不着套交情,咱们很清楚,那是燕京徐家的花轿。”
宫天林道:
“这就对了,诸位跟燕京徐府一向交厚,今天为什么竟与故友为难?”
醉丐周飞道:
“就因为咱们跟燕京徐家交谊深厚,今天才特地来管这件事,姓宫的,你若识趣,留下花轿快滚,咱们不难为你,否则,那就是你自找难看了。”
宫天林道:
“诸位既然承认是徐府的朋友,却又出面拦截徐府的花轿,其中道理,宫某人实在不明白。”
丑书生彭朋冷冷道:
“你最好不要明白,只照吩咐行事,就算你聪明。”
宫天林道:
“但宫某奉命差遣往燕京迎亲,诸位教我对敝上如何交待!”
铁伞道人皱眉道:
“你一定要问原因?”
宫天林道:“不错。”
铁伞道人缓缓伸出两个指头,道:
“原因只有两个字,罗天保那厮想做徐家的女婿,他‘不配’!”
丑书生道:
“你回去告诉他,叫他撒泡尿自己照照,他姓罗的-蛤蟆居然想吃天鹅肉?呸!”
宫天林非但不气,反而笑起来,道:
“诸位说这话,宫某人听得进,若传扬出去,只怕难令人信服。”
丑书生道:
“怎么?你是说咱们没理?”
宫天林道:
“这话我不敢说,但罗徐二府联姻,乃是明媒正娶,双方出于自愿,既非强娶,也末逼嫁,配与不配,那是他们两家心甘情愿,诸位虽是徐府的朋友,似乎也管不着人家婚配的事吧?”
突闻一声厉喝道:
“谁说管不着,老子们今天管定了。”
闻其声不必见其人,五友中嗓门最大,脾气最燥的,准是大刀韩通。
韩通性子火躁,兵刃也格外沉重,“呛唧”一声响,拔出了那柄足重五十斤的厚背砍山刀,刀尖一指宫天林道:
“姓宫的,给老子滚下来,咱们站着,你倒坐在马上装得跟个熊人似的,惹你韩老子性起,连人带马,先砍你个稀烂!”
没等他骂完,宫天林已经自己跳下马来。
倒不是宫天林听话,而是眼看形势已难善罢,要动手,徒步自然远比马上利落方便。
不过,宫天林也明白,一个对一个,自己或不可致败,以-敌五,那是只输没赢。
他翻身下马,顺手取了马鞍旁的雁翅铛,一面仍想用言语恫吓对方,冷笑说道:
“宫某人很敬重诸位,但上命在身,难由自主,罗家堡离这儿不远,诸位若肯赏脸,何不去敝堡当面跟咱们堡主谈谈?”
醉丐周飞道:
“你放心,咱们迟早会找上罗家堡,只是今天没那份闲工夫。”
宫天林道:
“诸位不赏脸,宫某只好请敝堡主移撙说教了。”
话落,手扬,一溜红光破空而起,直升到六七丈,“波波”连响,爆开满天烟花。
大刀韩通怒叱道:
“好小子,还想玩巧的?看家伙!”
双手高举砍山刀,人如饿虎扑羊,从山口直冲下来,声到人到,呼的一刀,向宫天林拦头砍下。
宫天林不敢硬接刀势,雁翅档斜举横推,脚下连退三大步。
震耳巨响中,厚背砍山刀劈在雁翅铛上,闪起一道火花。
韩通人随力进,一口气连劈三刀,又将宫天林迫退了三步。
宫天林人在后退,手下可没闲着,左手铛封架刀势,右手已趁机抽出了九节钢鞭。
两人身材同样高大,用的也同样是外门重兵器,这一搭上手,刀光鞭影,虎虎生风,附近数丈内尽被罡风笼罩,声势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