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姐弟反目 [3]
岳震寰恨得牙痒痒,但他无可奈何,硬把一口恶气吞了下去,结束了一下衣衫,提着剑往外走。
地窖门是开的,一路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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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太上宴乐的小厅里,摆了桌酒菜,七八个人围坐吃喝。
正中上座坐着个三角脸的半百老者,看来是众人之首。
“想不到这种事会发生在安乐山庄,真的是太岁头上动土。”
一个白净面皮的汉子开了口。
“我们面对的是相当可怕的敌人!”为首的语音凝重。
“先毒獒犬,再杀管家孙大宝,这一着够厉害!”左边一个皮肤粗黑的汉子接上腔,手里还捏着只啃了一半的鸡腿。
“这跟在青龙寺杀人的定是同一伙!”白净面皮的瞪大了眼。
“我们静候马巡察到来,看她怎么个安排。”为首的呷了口酒:“动作快些,吃完去接班!”
“班不必接了,吃喝完好上路是真的!”一个冰冷的声音发自厅外的院地。
“外面是谁?”为首的目光扫向门外。
“可能是相好的上门了!”白净面皮的起身冲了出去。
“哎!”低沉的闷嗥,接着是人倒地的声音。
所有在座的个个面目失色,踢开坐椅一拥而出。
院地中一个年轻武士仗剑而立,白净面皮的趴在他身前。
鬼头刀纷纷亮出,散开包围。
为首的三角脸老者迫上前去。
“阁下是谁?”
“正义武士!”
“昨晚杀人的是你?”
“算有一份!”
“一份,你们一共几个?”
“不多,两个!”
在场的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一听话音,个个心头泛寒,下意识地挪了挪脚步,改变了一下姿势。
两个人能血洗安乐山庄,这份能耐在场的根本不是价钱,很现实的是白净面皮的汉子出门就伏尸,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太惊人了。
“你不敢报来路?”三角脸老者目光浮动不定,似乎在等待外援。
“你定要知道本人的来路?”
“不错!”
“好,那本人就坦白告诉你,本人是受人之托来杀人的职业杀手。”
场子里起了一阵骚动,这年轻武士自称职业杀手,受人之托杀人,而对象是专以杀人越货为业的鬼脸帮,这的确是令人难信的事。
三角脸老者的脸皮连连抽动,他自忖在场的对付不了这可怕的敌人,但又不能逃避,当然,要想逃也不可能,偏偏主事的高手又迟迟不来……
“受谁之托?”他打算拖磨时间。
“不说也罢,说出来你们将死不瞑目,现在你们准备保命,本人的时间很宝贵,不能虚耗,要动手杀人了。”
“少狂,你们上!”三角脸老者硬起头皮来暴喝出声。
七八柄鬼头刀从不同角度罩向岳震寰。
鬼头刀是鬼脸帮一般弟子通用兵器,有其特殊的刀法,普通江湖高手是难与抗衡的,七八人联手合击,声势相当惊人。
岳震寰正需要他们如此,这样比较省事。
剑芒从刀光中腾起,闪烁。
低沉的凄哼声中,栽倒了三个。
其余的见不是路,纷纷弹退,岳震寰是在实践对马玉花的诺言,杀的又是恶魔手下的爪牙,当然无所谓恻隐,人退他进,快旋疾挪,寒芒打闪。
地上又增加了三具尸体。
三角脸老者半声不吭,闪电弹身逸去,剩下那皮肤黝黑的汉子两腿发软,跑不动。
岳震寰也弹起身,凌空飞腿,踢中那汉子的后心。
那汉子惨叫仆地,岳震寰已到了外院。
三角脸老者正冲向大门,岳震寰脱手掷剑。
“哇!”惨嗥栗耳,三角脸老者趴伏在门槛上,插在后心的剑闪个不停。
岳震寰上前拔起剑,就尸体擦拭干净,转身四顾,发现外院也有不少具尸体,不用说死者是等待换班的警卫,下手的自然是马玉花。
对自己人尚且如此残忍,对外人就不必提了。马玉花是个善良的女子,竟然变成了女魔,实在令人扼腕。
诺言兑现,岳震寰只有离开。
这一次行动,杏姑和她的寡嫂都不见现身,使主要的对象鬼脸帮太上漏了网,岳震寰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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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州城并不热闹,古朴的街市店屋近乎简陋。
岳震寰是头一次拜访,他大模大样地走在街上,谁也不知道近在咫尺的安乐山庄血案是他的杰作。
时间又是午后,他还粒米未沾,见了饮食,饥火便撩了起来,他进入一家最冷清的酒店,现在他迫切需要的是清清静静吃喝上一顿。
清静可是真清静,整个店堂座头里,只有两个客人,一个是走方郎中,另一个就是他自己。
他是从地上的药箱和桌上的铁板判断出走方郎中的身份。
他是真饿了,酒菜一上桌便大嚼起来。
走方郎中可是一派斯文的模样,细嚼慢饮。
酒店里有酒客,酒客中有各色人等,酒客进店是为了吃喝,这是连三岁小孩也知道的平常道理,因此,除了特别扎眼之外,谁也不会注意谁。
现在,岳震寰与走方郎中就是各自吃喝,谁也不注意谁。
酒客少,而且已经过了午,小二伏在柜旁打盹,炉灶边的大司务也缩到角落里剔牙去了。
等肚子有了数,岳震寰也变得斯文起来,不再那么虎咽狼吞,他的眼睛有了空离开杯盘四下游扫。
突地,他的眼睛直了,到现在他才发觉郎中的药箱上插了根孔雀毛。
本来,药箱上插根鸟羽,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这孔雀毛在岳震寰眼里情况不同,杏姑姑嫂安身的山腹石窟里壁上插有孔雀毛,在青龙寺后的精舍,他亲眼看过孔雀毛杀人,所以他的反应便不同了。
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这郎中偏爱鸟羽,药箱上插根孔雀毛做装饰,纯属巧合,并无意义。
第二是与目前的鬼脸帮事件有关。因为这一带是鬼脸帮的另一个根据地,而杏姑姑嫂也到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