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结连环套 - [司马轩]

第 十 章 禽灵兽猛 [9]

  后面伙计,闻声睹状,吓得一怔,欲回身逃开,还不等转过身躯,肋下一麻,便自目瞪日呆钉立在地上。

  这一下可是朱玉玲抢身飞掠追来的杰作,她骈指点中那伙计之后,并未滞留,回身一招,晃身飘上桌面,闪目对壁上门内望去。

  那门甚是窄小,也不过尺半宽,门内石阶婉蜒,想是能往地室之路。

  苏玉玑跟踪追来,两人手牵手,拾级而下,弯弯曲曲,连转了三四个方向,方瞥见前方有光亮透出。

  朱玉玲反臂抽出紫虹剑,隐在身后,以防万一,悄悄走近有光之处,倾耳察听,并不曾闻见有人呼吸之声,知道里面无人,拥身闪入,扫目环视,不由吓得惊叫了一声,掩目不忍再看。

  苏玉玑在外掩护,并未进来,闻得玲姐姐惊叫,只当她遇上什么危险,立即一挥掌中“金鳝神鞭”,护住头胸要害,冲了进来,俏目一扫,竟也是惊呼掩面,与玲姐姐如出一辙。

  原来那四壁挂满残肢断体,骷髅人身,不一而足,有的竟还是鲜血淋淋,似是新死不久,这难怪两位姑娘吓破了胆,不忍目见。

  换个大男人,在这般夜静更深之时,履临此地室刑台,也一样胆战心粟,疑惑着自己己入了地狱。

  好半天,朱玉玲还过魂来,大着胆放下掩面玉手,两眼盯在地上,一步移近苏玉玑,然后拉着她由原路退回室内。

  一来到室内,苏玉玑立即燃亮了灯。

  朱玉玲心头又恨又气,又忧又握,沉着脸走近被她点中穴道,仍僵立室内的伙计身畔,手中剑“叭”的一声,抽在那伙计背上。

  那伙计早在被点中穴道之初,已然知道这一下完啦,他见朱玉玲走近,挥剑拍来,心头不自主地叫了声:“妈呀,救命……”

  只是,当时他穴道被制,出声不得,只觉得背上一阵碎裂巨痛,“命”竟然喊出声来。

  伙计命字喊出,知道未死,眼珠一转,“噗嗵”一声,跪倒尘埃,叩头如捣蒜一般,哀声求道:“祖奶奶饶命,小人被迫无奈,冒犯两位,请看在小人家中,尚有八十岁断腿老娘,须要奉养的份上,饶过小人这遭吧!”

  苏玉玑恨他外和内好,走过来没头没脑的就是一脚,踢得那个伙计,连翻两滚,仰躺在地上,杀猪般地惨嚎了起来。

  这更深夜静之际,又在人多聚居之处,这一阵嚎叫,哪能不惊了别人。

  朱玉玲一皱秀眉,一扬手中宝剑,叱道:“该死的东西,你再乱叫,看我杀了你!”

  那伙计果然住声不叫,却不断地哼哼,苏玉玑也叱道:“不准哼,爬起来跪在这里,姑奶奶有话问你,若是你俩肯实话回答,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

  “哼”声出口,“叭”的一鞭,击在那一方桌腿上,立将桌腿打断。

  伙计见状,吓得浑身发抖,铁青着脸起身跪好,朱玉玲沉声问道:“前天与我们同来的男客,是不是被你们擒去了?说!”

  伙计点头应是,朱、苏两人皆觉得芳心猛地一紧,同时抢先问道:“你们把他怎么着了?快说啊!”

  那伙计见两人情急之状,还想卖关子不说,故意急急两人。

  但目光一触到苏玉玑凌厉的凤目,及朱玉玲手中,紫霞闪闪的宝剑,不由自主扫了个寒战,乖乖地供道:“祖奶奶,小人可是受人差遣,情非得己啊,小人家中尚有个……”

  苏玉玑不耐,急叱道:“别罗嗦,快说你们把我玉哥哥到底怎么样了!”

  那伙计哭丧着脸,道:“那天,我们把那位李爷弄晕了以后,悄悄抬入地下室内,依着那位爷说,要把李爷立刻‘做’了。”

  说着,指指晕躺在地上的那人,又道:“小人心中可是十分不的不忍,尽量代李爷求情,说李爷长得这么俊,死了岂不是太可惜……”

  苏玉玑两人知他故意讨好,均瞪他一眼,吓得他赶紧改口道:“那位爷可是小人的顶头上司,也便是此店的主人,人称活无常阴德,他可不听小人的话,说是接到什么‘盟主’之命,非取李爷与两位……”

  “性命”两字,被苏玉玑目光瞪了回去,他咽了口涎沫,迟疑地道:“故此,他便亲自取出刀来,对着李爷的脖子就是一刀!”

  朱、苏两人闻言吓得同声惊呼,紧张地握紧双手,瞪大了眼,静听下文,那伙计却有点报功的味儿道:“哪知李爷,吉人大相,冥冥中竟有神佛保佑,那一刀劈在脖子上,李爷他不但未伤分毫,那刀还被弹起老高,连刃都卷了,若不是活无常力气大,差点儿便握不住呢!”

  朱、苏两人长嘘一口气那颗久悬的心也放下了一半,苏玉玑摧伙计快说,那伙计又道:

  “当时活无常直喊邪门,他说他不信邪,取出个大刀来再砍。”

  朱玉玲两人又提起心来,只听那伙计继续述道:“谁知砍了无数下,李爷的衣服都没破损一点,活无常反倒砍得累了,吩咐小人试试!”

  说到这里,朱、苏两人心知玉哥哥两仪降魔禅功无敌,虽在晕迷之中妙处仍在,不畏刀剑,心事全部放下,却恨死了那个活无常。

  伙计见她们两人面带恨色,目闪煞气,他的心头不由暗暗打鼓,便讨好似地献媚道:

  “小人当时,可没有答应,所以活无常十分生气,就打了小人两记耳光,到如今还觉着痛呢!”

  说着,两手捂着两颊,似在痛定思痛。

  两人知他心意,知道这种人最是奸渭,现在还如此做作,当时是他先砍也说不定?故此,苏玉玑不屑地叱道:“别废话,你要有这般好心,早就不在这店里当伙计了,还不快说下去,想讨死吗?”

  马屁拍在马腿下,那伙计只好在心里咕嚷着“倒运霉气”,面上可不敢丝毫露出,赶紧应声说下去道:“后来,活无常拿李爷没法,只好命人连夜将李爷送走,至于送到哪里,小人却实在不知,求祖奶奶明察!”

  说罢,又不断叩头,要求饶命宽恕。

  苏玉玑也不理他,过去活无常身边,一脚将活无常踢翻了过来,取下明珠放入囊中,一连又是两下,将阴德踢开穴道,翻滚到朱玉玲脚边。

  朱玉玲用剑指着活无常阴德胸前,一等他醒转,立即大声叱问道:“你这万恶的小人,专门会诡计暗算,快快供出把我玉哥哥送往何处,姑奶奶给你个痛快,否则,管教你不得好死!”

  那活无常醒来,只觉得混身巨痛,睁目一看,朱玉玲剑指前心,迫问口供。

  他可是武林黑道中人物,讲究的是可杀不可辱,见状竟而冷冷阴笑,反唇相讥道:“无耻贱婢,大爷既落你手,要杀便杀,休必罗嗦,若妄想问我实话,今世休想得着!”

  苏玉玑闻言大怒,挥手一鞭抽在活无常阴德左小腿上,立即将那一腿打断,那阴德也立即惨叫一声,痛晕了过去。

  朱玉玲一皱柳眉,在桌上取过一碗水,浇在阴德的脸上,片刻之间,活无常回醒过来,只痛得他周身颤抖,咬牙哼声不己。

  苏玉玑气吼吼地,急催他说,不想那活无常真个嘴硬,竟而破口大骂,蓄意激怒两人,以图速死。

  人谁不惜性命,活无常阴德,何故如此作张作智呢?

  其实此乃他聪明之处,须知,他过去开此黑店,专门设下圈套,暗害过往的富商行旅,杀人如麻。

  这一旦被朱玉玲识破,且不提李玉琪已被他擒去之仇,站在武林道义之上,也不能再容他活命。

  那他何不装成硬汉,死不输口,让后人佩服他的“骨气”呢?

  然而,朱玉玲岂肯这般就让他死去,一见他口出脏言,怒恨交集之下,立即疾扑出手,连点他胸前五处穴道。

  这五处穴道,皆属于心房脉络,即“天池”“胸中”与“坚络三焦”五处,这五处一经点中,人的血液,立即停止循环,四肢涨痛欲裂,心房空洞洞,虚若无物,酸、甜、苦、酸、麻、痒无数感觉一齐涌入,心中恍似是热锅之蚁,难过逾恒,时间一久,血脉瘀痴,全身粟癫痉挛而死。

  非人类所能禁受。

  朱玉玲自习得此法,却知武林中人禁用此法制人,以免过于残忍,上干天和,因此从未使用过。

  这次却因气不过,方才使出。

  想那活无常阴德,作恶多端,也应有此一劫召来此祸,全身仰卧在地上,颤震抖擞,痛苦异常,想喊都喊不出声音。

  瞬息间,活无常面色己转成黑紫,口鼻眼耳各处,缓缓往外渗血,额头面上汗水如雨,双手在胸前乱撞乱抓,双睛圆睁,流露出乞怜哀求之色。

  一旁店伙见他这付形状,只吓得上下牙齿捉对儿厮打,咯咯有声,心中暗自庆幸道:

  “哎呀,我的妈,这可是什么法呀?幸好我照实说了,否则,真不知这两只母大虫,怎么治我呢!”

  朱玉玲见活无常己然忍受不住,便即伏身,素手在阴德胸前,连拍五下,将穴道拍开,等他稍透口气儿,方才道:“怎么着?肯告诉我了吗?”

  还有不肯的?活无常此时,天大的胆也不敢再吐个“不”字。

  不过,下面小腿已被打断,又受了这顿惨整,穴道虽解,心中虽有一百不肯说,一时也还开不得口。

  哪知苏玉玑可不管这些,一见他不开口,便对朱玉玲道:“玲姐姐,这贼仍不服呢,我看你还是再治他一下吧!”

  哪再受得了,活无常闻言,直吓得连声叫妈,强忍着全身的奇痛重创,不住口地道:

  “行了,行了,我说,我说……”

  苏玉玑瞪了他一眼,催促道:“快说呀!你把我玉哥哥送到啊里去了!”

  活无常阴德自知生己无望,一狠心照实说道:“前夜我因无法治那位李爷,放才命人连夜将李爷送往老子山‘秃头才子高庙村’处请他设法去了,至于是杀是往后送,则又我非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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