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飞杯敬酒震高人 [5]
九幽令主又慨然一叹道:“人各有志,不能相逼,本令主只能说到此处为止,虽然你迭获奇遇,但也不一定就是福份,但愿你好自为之,明辨善恶,也就不负本令主救你一场了!……”
大袖飘展,就要离去。
薛镇山沉声急叫道:“前辈慢走!”
九幽令主收住脚步,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薛镇山道:“请示尊姓大名!”
九幽令主哼了一声道:“九幽令主!”
“晚辈是说……”
“没有人知道本令主姓名,说出来反而毫无意义,九幽令主虽非姓名,但却可使武林中人人知道是我!”
“前辈这话大有道理,那么……前辈为何救我,前辈与白骨门主谅来是敌非友,否则武皇陵上也不会发生那么多次事故,但您为何袒护于他?您与薛氏昆仲究竟有什么渊源?……”
九幽令主打断他的话锋,喝道:“你问得太多了!”
薛镇山故意冷笑道:“前辈是怕答复这些问题么?”
九幽令主声调一沉道:“你不必用话激我,本令主没有使你满意的答复!……”
忽然急急的道:“神风门高手已至,本令主若不给你留点伤痕,只怕难免他们疑……快些戴起你的面具!……”
薛镇山也已听到由潇湘别馆奔来的人声了,当下连忙将面具戴好,向九幽令主悄声道:“前辈如不想在此伤人,现在可以走了!”
九幽令主突然喝道:“胡说,杜老儿,本令主今天纵不能取你性命,也要在你身上留下一点记号……”
喝骂之间,一掌拍了下来!
薛镇山旋身疾闪,一掌迎去!
但听一声蓬然大响,震得礁岩上碎屑纷飞,在静静的深夜之中,足可声闻数里。
薛镇山也沉声大喝道:“我道是什么黑阎罗,原来是九幽令主,别人怕你,我鬼仙杜灵却还没把你放在眼中……”
微微一顿,又道:“别忘记幽谷论招之时,你我原是平手!”
九幽令主大喝道:“上次是本令主有意相让!……”
薛镇山也朗笑道:“这一次呢,也是让老夫么?”
九幽令主爆出一片震天大笑,忽然抖手两掌,向一旁的一方巨石之上砸了下去!
于是,又是两声巨响冲天而起。
九幽令主沉声道:“你愿意在哪一处留点伤势……”
薛镇山轻笑道:“不劳前辈费心,晚辈自己会弄!”
右掌一划,掣上左肩,只听嘶的一声,随着划破的衣袖,一片鲜血洒了下来!
九幽令主大声笑道:“杜老儿,念你尚无大恶,就再饶你一命吧!”
黑影腾闪,扑飞而去。
薛镇山跃出礁石之后,正好与由潇湘别馆中进出的一群人迎个正着,不由微微怔了一怔。
原来那群人为首的正是神风门主神风剑客薛搏九,只见他手中握了一柄出鞘的宝剑,寒光闪闪跃目慑人。
在他身后则是八名白髯老儿,个个太阳穴高突,一看就知都是内外兼修的武林名手。
薛镇山心中一动,立刻悟到,这就是神风门中的八大长老。
神风门主手仗长剑,凝重的道:“杜总护法负伤了么?”
薛镇山忙道:“老朽无能,未能擒下那九幽令主,反而为他所伤……”
神风门主忙道:“伤得重么?”
薛镇山笑道:“由于老朽疏神,略受表皮之伤,没有什么大碍!”
神风门主悠然一叹道:“黑阎罗横行武林,屡伤本门徒众,这次由于杜总护法之故,倒是未曾杀伤本门之人!”
薛镇山道:“他常来骚扰么?”
神风门主颔首道:“至少当在七次以上,每次至少有三名门人死伤!”
薛镇山故意的道:“以门主神威,及神风门如云高手,难道还……”
神风门主双手连摇道:“这些话不说也罢……”
话锋一转,道:“杜总护法快些回返别馆疗伤要紧!尔等还不快些扶总护法回去?”
原来此刻除了神风门主及八大长老外,又有不少神风门人疾射而到,为首者是外五堂游弋堂主上官弘。
上官弘急步趋前,道:“下座护送总护法……”
伸手就来搀薛镇山的右臂。
薛镇山朗然一笑道:“老朽难道是纸糊的么?”
向神风门主微微一礼,大步当先走去。
薛镇山仅受表皮之伤,但血迹淋漓,看起来却是十分惊人,自然,那是他自己弄伤的,不过将血液故意弄得满身满臂而已。
但由于他一人力拒黑阎罗而使神风门免去一场劫数之事,却使他立刻变成了神风门中的英雄人物。
原来神风门主既为武林四圣之一,属下人手也自是骄狂不已,对于邪道出身的鬼仙杜灵,并不如何瞧在眼中。
但在此事发生之后,情形却立刻大为两样,使他在神风门中,成了名符其实的第二号高人。
他的伤势虽轻,但却得到了最好的照顾,春夏秋冬四婢,殷勤服侍,神风门自副堂主以上,不停轮流探问。
神风门主也亲自前来慰问,在榻前陪坐了几近一个时辰之久。
在神风门中,这是天大的荣誉,但薛镇山却忐忑不安,有一种愈陷愈深的泥足之感。
经过三日休养,薛镇山已经痊愈,终于,在潇湘别馆中举行了一次隆重的授职大典。
薛镇山名符其实的成了神风门中的总护法。
除门主而外,所有神风门现居潇湘别馆之人,不论职位尊卑,俱皆一一前来参竭,因为总护法的地位,仅是门主一人之下,对所有神风门的属下,同样的具有生杀予夺之权。
然而,神风门主对他也有甚多保留,譬如说祁连山总舵以及各地分支坛舵的情形等等,神风门主却没有一点说明。
就在第五天的清晨,神风门主忽然踏入了薛镇山所住的花厅。
薛镇山甫行起床,尚未漱洗,对门主的到来,不由微感愕然!
神风门主却十分从容的淡淡一笑,道:“杜总护法不必惊奇,本座不过找你随意聊聊……”
薛镇山唯唯喏喏,心中却升起了一片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