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7]
“真的?”
“因此你可以平安离开。”
“你称白道群雄为丑,这是不公平的。”
“哼!在下这样说已经够客气了。”
“飞虹剑客与柳青青,为人无可非议,一身侠骨,仗义疏财……”
“哼!欺世盗名,一群匹夫。”
“你凭什么指他们欺世盗名?是为了他们帮助龙飞追杀你么?”
“当然。”
“亲痛仇快、难怪你有这种想法。在他们来说,助龙飞杀你,完全是基于武林道义……”
“呸!你少给我说这些狗屁大道理。武林道义是什么?那应该是明辩是非,分清好歹……”
“他们助龙飞捕捉杀人凶手,难道不是明辨是非?阁下,不要强词夺理。”
“哼!好一句强词夺理。云龙双奇颠倒黑白,在仙人峰别人掘下坟墓要埋葬他们,凶手胁迫在下参加掘墓人之列。在下于他们到达的前一刹那,冒险将三凶中的一个叫常老的人击到,反警告双奇,救了他们的狗命,他们却指证在下是凶手;这世间还有公理是非?在仙人峰血案之前,在下是个读圣贤书的一介书生,八辈子也没听说过什么绿林英雄,什么江湖痞棍。呸!你们这些江湖亡命,你们自己作奸犯科,凭血气之勇乖张固执刚愎的畜生性格,只知凭自己的武艺武断曲直,自以为凭刀剑便可死人活人,你们的道理在刀剑上,强存弱亡,谁艺武高谁便有理,刀剑上分辨曲直是非,这是什么世界?”
他愈说愈火,戟指怒吼道:“就凭你这种先入为主指责别人的态度,便知你也不是什么东西,你给我滚!快滚!”
白衣女郎被他叱喝得火起,猛地向侧一跃,抓起了一把剑,厉声道;“一个作奸犯科的人,必定有一个理由掩盖自己的罪行。你如果真认为自己无罪,跟我去见云龙双奇分辨,你敢不敢去?”
“哈哈哈哈!”他仰天狂笑,笑完说:“小女人,你的口气真不小。告诉你,为了这件事,云龙双奇等于是直接害死了无数人,杀死了无辜,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我的话?会硬着头皮去找真凶?会自杀以谢枉死的冤魂?不,你错了,他们会将错就错蛮干到底,他们没有勇气杀了真凶,也不会公诸天下的,充其量也不过暗下杀凶手灭口而已,而在下的罪名是水不会改变的了。大概你与云龙双奇交情不薄,也像柳青青一般私恋龙飞,让爱冲昏了头,不问是非情由便替他卖命做刽子手。你走吧,在下今晚心情舒畅,不愿与你计较。”
“恶贼!你说谁私恋龙飞?”白衣姑娘厉声问。
“在下知道柳青青是其中之一,至于你,在下不敢断定,只能用大概二字来形容。”
“你知道本姑娘是谁?”
“在下需要知道你是谁么?”
“当然。”
“咱们少见,抱歉,在下孤陋寡闻,不知姑娘是那一位吓死人的江湖女痞棍。”
“本姑娘云莹。”
方士廷吃了一惊,讶然问:“你……你是云雷的妹妹?”
“正是。”
“哦!原来你是龙飞的情人,难怪……”
“住口!”
方士廷冷哼一声,徐徐撤剑道:“如此说来,今晚在下不能放过你了。云龙双奇害得我有家难弃,有国难投,杀了在下的朋友,害死不少武林人,他们也该受到报应才是。你的艺业当然不差,可能比龙飞要高明些,但在下仍然不愿放手,你上。”
两人突然同时冲进,剑幻金道银虹,洒出了满空银星,各展绝招抢攻。
响起一连串令人心血下沉的错剑声,双方皆用了全力。冲刺再冲刺,剑虹如潮绵绵不绝。冲刺时似电馆雷击,闪避时如幽灵幻影。剑影漫天,风雷乍起,好一场凶猛绝伦的恶斗,双方皆全力以赴,每一剑皆生死间不容发。
从坟前移至坟侧,再升上了坟顶,进退如电,快速绝伦,各攻了百剑以上攻得紧守得密,似乎双方无懈可击,一切花招虚式皆用不上,是一场凶险万分,力与力的可怕恶斗,谁大意便得付出可怖的代价。
黑夜激斗,完全以经验卸剑,以本能发招,因此益增凶险,不能有丝毫大意,没有见招化招的余暇,唯一可倚的是,紧迫进攻以势遵剑,除非是迫不得已,然决不可放弃剑与剑的接触,但双方也希望竭力脱开对方的纠缠,以便出奇招取胜。
百十招之后,云莹终于感到真力有不继之象,女孩子拼斗,以快速、轻灵、诡秘为主,速战速决不可久拖,拖下去便有真力虚脱之虑,百十剑占有了优势,撤走方是上策。
方士廷愈攻愈狠,但也心中暗惊,他已用了全力,依然未能取得优胜,这丫头已获剑道神髓,比龙飞相差不远哩!日后遇上她的兄长云雷,委实令他心中发毛。
终于,他抓住机会了。
云莹外斗无功,真力损耗过巨,而且双方紧迫进招,毫无喘息的机会,这时间始冷汗彻体,心中发慌了。
方士廷连攻五剑、将她迫至坟侧,坟顶新草柔软,久雨后泥软打滑,一不小心,一脚踏在斜坡的烂泥里,向下一滑,屈膝挫倒。
“铮铮铮!”她连封三剑,方感到手臂发麻,站不起来,气血一阵翻腾,突然被震倒向下滑。
“唰”一声,方士廷的剑刺人地中,贴胁衣而下去。“嗤”一声响,她衣破人下滚,脱出剑影的笼罩。
方士廷跟下,一剑送出。
她滑动中一剑急架扭身自保。
“铮!”暴响乍起,双剑相接。
她的剑突然折断,糟!
“嚓”一声响,方士廷的剑刺在她的右胁旁,钉住了胁衣,将她挡住了,喝声震耳:
“丢掉断剑!”
她本想掷出断剑脱身,已晚了一步,不等她有何反应,腰带已被方士廷踏住了。
接着,右期门穴被制住了,她失去了抵抗力。
方士廷重新将她用牛筋索捆好,放在祭台下冷笑道:“你比龙飞差了三分,你认命吧。”
“我……我输得不甘心,坟顶太滑了。”云莹咬牙切齿地说。
方士廷拭掉剑上的泥土,取下面具试汗,冷笑道:“你滑我也滑,彼此机会相等,你何必怨天恨地?说出来并不光彩。”
“你……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