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双雄濒死大雁塔 [2]
一直很少说话的谭家奇,突然接口说道:“既然有了眉目,在下理应通知东主一声,一同赶往大雁塔去。”
赵天霄道:“那是应该,但在下此刻心中有一件疑难之事,不知该如何是好?”
田文秀道:“什么疑难之事?”
赵天霄道:“那水盈盈只告诉我们到那大雁塔中去寻失镖,却未言明丐帮中失药如何?咱们是否应该通知丐帮中人?”
田文秀沉吟了一阵,道:“这个确使人为难……”
正自犹疑难决间,瞥见那摘星手蓝光壁大步走了过来,行近众人身侧,一抱拳道:
“诸位可会见过那水盈盈吗?”
赵天霄道:“见过了!”
蓝光壁道:“她说些什么?”
赵天霄沉吟了一阵,道:“她只说出慈恩寺中大雁塔。
蓝光壁道:“你们相信吗?”
赵天霄道:“虽不全信,但也该去一趟,瞧瞧再说。”
蓝光壁道:“赵堡主可曾提过我们丐帮失药之事?”
赵天霄道:“没有提过,那水盈盈也未知我们谈起失镖的事,她只是说出‘慈恩寺中大雁塔’短短一句,就未再多言。”
田文秀眼看秘密尽泄,心中暗自焦急,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在下等立时赶往慈恩寺大雁塔去,查个明白,不知蓝兄意下如何?”
蓝光壁道:“金舵主临去之际,交代得十分明白,诸位都是他知已好友,如若需在下效力之处,只管吩咐一声。”
赵天霄拂须沉吟了一阵,道:“那水盈盈也只是告诉我等慈恩寺中大雁塔,短短一言,但那大雁塔乃是长安名胜,浮屠七级,雁塔题名,传为儒林佳话,终日里游人如梭,慈恩寺香火茂盛,应该是极不可能隐藏强人才是,此事真相未明之前,不敢再劳动贵帮弟子枉驾。”
蓝光壁微微一笑道:“在下来此之时,曾奉帮主面谕,长安城中事,要多和赵堡主商量、请教,堡主既是如此吩咐,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天霄道:“不敢当,承蒙贵帮主如此看重在下,赵某人荣宠得很,见着贵帮主时,请代我赵天霄敬候安好。”
蓝光壁一抱拳,道:“在下代帮主先领盛情,诸位行程急促,在下也不打扰了。”
言罢转身大步而去。
谭家奇道:“敝东主在那连云客栈之中,想必早已等待得心急如焚,既有大雁塔这条线索,不知是否该去通知敝东主一声?”
田文秀道:“在下之见,目下大可不必,王老镖头志存拼命,此行旨在探道,访查真相,以暗中行事最好,王老镖头伤心激动之中,只怕有过火之行,待咱们究明真相,再约他同去不迟。”
谭家奇道:“少堡主说的是。”
一行人急步而行,奔向大雁塔。
抬头看去,只见浮屠七级,高可十丈,古气盎然,一派庄严。
赵天霄低声说道:“田世兄,咱们可要上去瞧瞧吗?”
这几日来,田文秀才华毕露,已使赵天霄暗为心折。
田文秀点头应道:“咱们得留下一至二人,守在塔门处,最好能把身子隐起;监视形迹可疑之人。”赵天霄略一沉吟,道:“好!章兄弟,谭镖头,请留在塔门外面,世兄请随我到塔上瞧瞧吧!”当先举步行去。
田文秀紧行两步,随在赵天霄身后,缓步向上行去。
这大雁塔整日开放,任人观赏,但此际午时过后不久,游人甚少。
赵天霄连登上三层阶梯,未见异征,不禁心中生疑,低声说道:“想这大雁塔上游人无数,终日里穿梭不绝,岂是盗匪容身之地,也许咱们上了那丫头当了。”
田文秀神色坚决地说道:“以晚辈的看法,那位水姑娘绝不会欺骗咱们,咱们直登塔顶瞧瞧。”
赵天霄道:“好吧!”放步直登七层塔顶。
这七层塔顶之上,游人甚少,靠四壁处,垂着一片黄缎神幔,但那神幔似已年久未换,颜色已褪,变成了苍白颜色。
田文秀仔细瞧了一眼,缓步行到靠南面一个窗子上,仔细的查看了一阵,缓缓退了回来。这顶层面积不大,一目了然,仍是瞧不出一点可疑之处。
赵天霄道:“果然上了那……”
田文秀急急摇摇手,赵天霄霍然惊觉,忙把未说出口之言,重又咽了回去。
田文秀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听闻人言,大雁塔顶这座佛像,出自天竺第一名家之手,咱们既登上塔顶,岂能不开眼界,”
暗运功力戒备,陡然跨进了两步掀开那黄缎神慢。只见一座金色的佛像,高约两尺,盘坐莲台之上,双手合十,闭目而坐,雕工精致,栩栩如生。
田文秀目光转动,打量了那神龛一眼,不见有何异状,而后放下神幔。
赵天霄一皱眉头,道:“已登七级顶层,上无去处了。”
田文秀仰脸向上望去。但见一道平整的顶盖,延伸数尺,有如张伞,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若是那人藏在这塔檐盖之上,岂不是十分隐秘。”
赵天霄眼看田文秀望着那塔顶檐盖出神,心中暗暗忖道:“这顶伸出数尺,想是不让风雨飘人塔中,但如在那檐盖顶上,加盖上一间小室,岂不是隐秘异常?”
只是那顶檐十分平整,毫无可资攀握之物,除非由窗口提气跃出,认定方位,出手抓住那伸出的塔檐,翻上塔去,但此行十分险恶,轻功、胆气和出手的时间,都要配合得恰到好处,稍有不当,那将直跌塔下,摔得粉身碎骨。
田文秀望着那伸出的塔檐,出了一会神,道:“老前辈助我一臂之力,我要到那塔顶去瞧瞧!”
赵天雷急急摇头:“使不得,使不得!顶檐伸出数尺,无物可攀,下临实地数丈,太过凶险了。”
田文秀正待答话,突听人声接道:“阿弥陀佛,塔顶凶险,施主不登也罢。”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四句左右,满脸红光,身着灰白僧袍,颈间垂着檀木念珠的和尚,停身在梯口之处,望着两人微笑。
赵天霄、田文秀同时感到胸前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心头震骇不已,暗道:“这和尚精巧的轻功,就凭我们两人耳目,竟然不知他何时到了身侧。”
田文秀轻轻咳了一声,故作镇静地说道:“大师父刚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