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灵丹妙药 [2]
这一切完毕,沐莹又躺倒床上。为了睡好觉,身体恢复得快,他澄心净虑,强压下千思百感,闭目养神。可是,刚要入睡,突然腹内“咕咕”响了两声,立即腹内疼痛难忍,身体燥热得大汗淋漓。但是沐莹是刚强人,他怕呻吟出声,惊动别人,就口咬被单,强忍着……
沐莹正腹内翻腾,痛苦难忍,怀方走进屋。此时沐莹的衣服全被汗水浸湿,身上热气蒸蒸。怀方见此情形,吓了一跳,走到沐莹床边,俯下身,亲切地呼道:“公子!公子!你怎样了?”
沐莹不答。怀方见桌上的三宝七花丸不见了,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急道:“公子,你是否空腹服了药!?你一定痛苦难熬,我去找师父来想办法。”
沐莹强忍着疼痛道:“大姐,勿劳尊师了。小生……没什么。”
怀方见沐莹苦痛之状,悯侧之情顿生,埋怨道:“你呀,折腾得这么厉害,还说没什么……公子等着,拿点东西给你吃。”说着走出屋,走回自己房中。
怀方走出屋。沐莹才吐出口中的被单呻吟了一声,此时腹痛愈烈,这一呻吟出声,再也忍不住了,不禁“唉呀唉呀”轻呼……
怀方进屋,拿来几个熟透了的大桃子和一个香瓜,见沐莹疼成这样,急得哭了。带哭柔声道:“公子,公子,请你把这些吃下。吃点东西,腹内疼痛便会缓解一下。”
沐莹本来吃不下东西,但见怀方这样殷切,不忍拒她,忍着疼道:“谢大姐,我吃,我吃!”怀方递给他一个大桃子,他发狠地咬了一口,嚼了嚼,强咽下。然而这口桃子咽下,口内生津,身上的燥热真的减轻了很多。桃子是长熟了的,酸甜可口,他不禁又咬了一口,一直把这个桃子吃光。怀方又递给他一个桃子,他又吃了,果然腹内疼痛便减轻了很多。他还想吃,但是不好意思要了。
怀方是个心细如丝的少女,早看出沐莹的心意,但是她不再给他桃子,亲切地道:“公子,别再吃桃子了,吃点饭吧,你吃点饭,腹内便舒服了。”说罢期待地看着沐莹。
沐莹见怀方对他这样好,不忍伤她的心,点头道:“大姐,我吃,请把饭递给我!”怀方把饭递给沐莹,沐莹强耐着把一碗饭吃了。他吃了这碗饭,果然腹内就不甚疼了。他去看怀方,见怀方瓜子形的莲脸上,一双凤眼,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此时他心底波澜、思绪万千。他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家里不遭惨祸,也该是给选“窈窕淑女”的时候了,可是现在举目无亲,生活尚无着落……想到这里,不禁眼泪潸然。
怀方见沐莹哭,以为是伤痛难忍,俯身安慰道:“公子,你还疼吗?我去找师父来……”
沐莹想:“大丈夫顶天立地,何在姑娘面前作儿女态?”他忍住泪道:“大姐,勿劳尊师,小生不疼。”
怀方关切地道:“还说不疼:不疼,为什么哭了!”
沐莹不好意思:“大姐,蒙你关怀。沐莹真的不疼了。”
怀方道:“常言‘男儿有泪不轻弹’,看公子是刚强人,非到伤心处,一定不哭。为什么哭,能见告吗?”
沐莹:“小生遭遇,小姐已知一二。沐莹有如海深仇,敷天大恨,不得湔雪,感慨身世。悲从中来,故此涕泣,小姐勿见笑。”他以前对怀方总怀有感激和求助之意,为了亲切,称之为大姐,但怀方是陌生女子,而且举止又那么高雅,口口称他为公子,所以他客气地改称怀方为小姐。
怀方道:“我们相逢,即是有缘,公子肯对怀方吐露心事,
足见信任,我师父和尘师太武功既高,心地又慈善,公子若能将你家和仇家结怨原因详告,怀方可恳师父设法为公子报仇。”
听说能为他报仇,沐莹激动异常,强挣扎着跪在床上:“请小姐见怜……”
怀方赶忙搀他坐下,扶他躺倒,坐在他的床边道:“为公子报仇之事,我一定去恳求师父帮助,不过请公子不要如此多礼。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应该同难相恤,公子对怀方就不必客气——还是请你先谈谈遭祸经过吧!”
沐莹未语泪先流。过了一会儿,才强自忍住哭道:“其实我父亲是豁达君子,并没有仇家。可是昨天夜里,突然有一伙蒙面人闯入我家。当时我正在后宅睡觉,当我被惨叫声惊醒时,与我在一起睡觉的武伯父回来,说是睡在前院的父母及全家人都遇了害……”
怀方思索着:“这倒奇了。既然令尊是豁达君子,为什么那些蒙面人,要杀你们满门呢?!”
沐莹道:“听武先生说,他们为的是来抢我家的公孙越女剑谱,他们迫杀我是为了斩草除根……”
怀方道:“哦,我也听说过天下无敌剑沐前辈的名字。但是我想,那凶手既然能杀你父亲,可见武功在你父亲之上,既然他武功高于你父亲,还抢你父亲的剑法秘籍有何用呢?”
沐莹愕然无所答。许久才道:“我也不明白,不过贼子们为抢我家剑谱,杀我全家是千真万确的。也许是他们对我父亲先施了暗算,然后才能杀他,也说不定。”
怀方点头:“有……”她正想说“有这可能”,可是刚说了个“有”字,见窗外有人,就把下面的话咽住,飞身出去。只见月亮地里,两个蓝衣蒙面人,正离开窗子,向院外飞纵过去。怀方一个飞纵落在二蓝衣人前面,持着剑相问:“什么人敢夜里探碧霞庵!?”
二蓝衣人不答话,一跃身,站在怀方的两侧,采取犄角之势,各抒长剑,刺向怀方。怀方出剑破解了二蓝衣人的剑。月夜里,二男一女战在一起。
两个蓝衣蒙面人急欲脱身,攻法很猛,双剑联璧,左右夹击。怀方的身法奇妙,出剑奇快,只见白影飞起,寒光笼罩。尽管两个蓝衣蒙面人的凌厉的剑法猛烈攻击,仍讨不去什么便宜。怀方挥长剑纵跳腾挪,纵横捭阖,面对两个强手配合默契的联剑强攻,仍有攻有守,从容镇定。
三人斗了三十多招儿,未显胜负。又斗了十多招,怀方才显出内力不足。她想,我不能老拖在这里斗下去,我必须赶快回去保护沐公子。于是纵起身子,使了个天龙下击,长剑一挺,向右面的蓝衣蒙面人刺去。她知道,自己的这一剑,对付一个武功高强的对手,是难一招制敌的。但是,全力使出这招儿,至少能够迫得对方缩身退避。这样就可突破一个剑网的缺口,自己从这里跳过去,向全庵报警。不意两个蓝衣人武功实在不凡。她的威猛的剑势刺向右方蓝衣人,那蓝衣人只是侧身搁剑,并末后退,而左方的蓝衣蒙面人,在她不能防守后方的情况下,也腾起身,跟进挺刺,剑尖追她的后背。只是他的身法稍慢了一点儿,剑尖未及怀方后背就招法用老,剑不能再往前伸。但是刺不住后背,剑尖一低,“嗤”的一声,剑从怀方的小腿上擦过,划破了她的裤管,也在小腿上划破了二寸多长一块皮肤。这一来,怀方再不敢自己逞能,一声惊叫:“师父——!有贼!”这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叫过之后,只听庵内几处门、窗轻响,从几个房里,飞出几个黄衫道姑,来援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