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灵丹妙药 [5]
和尘师太见沐莹参战,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和尘师太既是名门高徒,又经过自己数十年修为,峨嵋剑法出神入化。峨嵋剑法是集峨嵋派祖师郭襄外祖的玉箫剑法和桃花神剑掌法而成,是世上第一流的剑法。她一参战,把毒辣椒引过去,整个战场的形势立转。她右剑左掌,右剑出手快逾电闪,“吹箫引凤”、“落英缤纷”、“泫花飞雾”连施,几乎使人看不出招数,更难寻破绽。左手掌间兰花拂穴手,劈空掌雄沉力猛,拂穴手拂穴准确,中指立僵。十招内便有两个大内侍卫被点中穴道,倒在地上:一个侍卫中剑伤了手臂。赵常山使出浑身解数,仍无胜望。
赵常山大急,对众侍卫喊道:“大内高手都过来!先杀了这个老妖婆,再整治那些小妖道!”赵常山喊过,众侍卫纷纷撤下,来攻和尘师太。怀方、清宁、清空、清虚诸弟子齐举长剑纵身过去帮助师父,各引了一个侍卫对付,尽管这样,攻击和尘师太的侍卫,除赵常山外,仍有四五个。和尘师太力战众侍卫,全无惧色。长剑上下挥舞,紫电盘空?银光泻地,如同一个光幢,罩遍全身,真是泼水难进,而且在严密防守中,还能偶出攻招儿。眼看就要逼退赵常山和几个侍卫的进攻。
突然怀方一声惊叫,和尘师太和碧霞庵各弟子齐向怀方看去。只见沐莹脸色苍白,躺在地上,怀方守住沐莹,受到两个强敌前后夹击,情势万分危急。
和尘师太大急,急跳过来去救。这一纵身,长剑飞舞形成的护体光幢立撤,背后立即出现了空隙。
赵常山不愧为永乐帝宫内一流大内高手,眼疾手快,看出和尘师太的空隙,身子纵起空中,长剑挺刺,直奔和尘师太后心。
和尘师太发觉身后有剑刺来,躲避已经不及,急忙施倒理秀发,长剑从头顶绕过招架,出剑和伸剑是那么及时,准确和恰当好处,和尘师太的剑正好在头顶上把赵常山的剑搁住。然而赵常山的剑贯了力,和尘师太仓卒招架,反手使剑力道不足,虽然搁了赵常山的剑,只是把剑搁得向右偏了一点儿,剑仍前进未停,“嗤”的一声,刺进了和尘师太右肋。幸得赵常山纵力已尽,身子渐落,剑尖到了前伸的最大极限,只刺进肉里一寸而止。和尘师太仍纵身直前,落在地上,迫退了进攻怀方的侍卫,缓解了怀方的险象。
但是和尘师太血流如注,脸色清白,再难坚持战斗,只好退到沐莹身边,持剑惕立。
战场上,和尘师太一受伤,碧霞庵一方,便失去了砥柱中流,战斗实力大减,局面再难支撑。
赵常山哈哈大笑,对众宫廷侍卫道:“碧霞庵众妖道帮助钦犯,拒捕造反,罪在不赦。全部格杀!”各大内侍卫大长威风,持剑欺上攻击碧霞庵各徒众,怀方等护住和尘师太与沐莹,情况万分危险。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上发出一声朗朗笑声,赵常山及众侍卫一惊,向房上看去,只见庵堂正殿上,出现了几个穿夜行衣的蒙面人。这些蒙面人中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道:“鹰爪孙,休得逞能!你们若敢杀碧霞庵一个人,叫你们立刻尸横当地!”
赵常山心想:“这群人在房上窥视我们,我们都没发觉,真是神出鬼没,还是不惹他们为好!”他身子一纵,飞到怀方跟前,趁怀方不备,迅速点了怀方天池、膻中两穴,提起怀方就走,众侍卫跟去。他们带着怀方,直奔庵院大门,越庵门而去。
沐莹急得乱嚷,但是不能动。“清”字辈弟子均欲追,被和尘师太喝住:“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别去白送性命!”和尘师太道:“方儿若有命,吉人自有天相。若天意……我们追去也无能为力!唉,可惜给莹儿疗伤功败垂成。他身体就要恢复了,却妄动真力,造成元气重损。这次元气大伤,我又不能给他输力疗治,恐怕恢复无日了。”
沐莹难过地低下了头。
和尘大师的话声刚落,只听房上那个苍老的声音道:“和尘师太勿忧,在下可给沐家贤侄治疗。”说完话,众穿夜行衣的蒙面人纷纷从房上跳下。这些人个个穿着蓝色夜行衣,青布蒙着面,只从两个洞里露出两个眨动着的眼睛,显得神秘莫测。
还是那个声音苍老的人道:“那些朝廷的鹰爪孙好可恶,救援师太来迟,请原谅!”
和尘师太咬牙忍着伤疼,抬头问道:“施主有事而来吧?有什么事,请讲!”
那苍老的声音道:“好,师太快人快语,我们也就径直而言。在下李文谦,家在迁安李家庄,昔日曾与沐贤侄的令尊沐临风义结金兰。前些日风闻临风兄惨遭不幸,沐贤侄只身逃出,在贵庵避难养伤,特来接沐贤侄到敝处养伤,以尽叔父地主之宜。”
和尘师太凝面沉思未说话。
沐莹的思绪电转。他想,我是听武伯父说过,过去曾有一个李文谦叔父,可是此人早已与父亲断交,多年不通音信,既与父亲断交,今日为何殷勤来接我呢?……我那夜被怀方姐及众师姊救到碧霞庵之事,师父已严嘱各师姊保密,这个李叔叔是怎么知道的呢?!即使李叔叔知道,他为表和父亲生前之谊,来接我到李家居住,为何偏在这个时候,为何用这种架势来接!?此事大有蹊跷。世事复杂,我可不能轻率地跟他们去。他又想,我活着是为了报父母之仇。师父的武功这样高,人又这样仁善,正好在此托身学武,等到将来武功绝世,刃敌湔仇,我怎能跟了他去呢?况且那李府真是可寄身之所,姐姐被大内侍卫捉去生死未卜,师父受伤,不知能不能治愈,我也不能离开此地,放心去过恬逸生活呀!他主意既定,勉强坐起对李文谦道:“小侄谢谢李叔叔美意。但是,小侄蒙师父收留,已列峨嵋门墙。现在师父正替小侄疗伤,小侄伤未愈,怎好去府上讨扰!?叔父请恕小侄不躬。”
李文谦道:“贤侄,莫非不信任叔叔吗?贤侄父母罹难,幼年孤苦。文谦家道虽不敢夸富,但亦可保证贤侄无冻馁之虞。诚意来接贤侄过府抚养,不意贤侄见拒,好令文谦尴尬。”
沐莹道:“非是沐莹敢却叔叔好意,实是小侄身受很重内伤,师父尽心竭力治疗多日,尚未痊愈。如果小侄跟叔叔去,内伤无人疗治,武功不能恢复,亲仇不能报复,岂不是小侄一生之憾事?!”
李文谦道:“原来贤侄拒绝为叔是为恢复武功,为父母报仇,孝道志向很令愚叔钦佩。愚叔不才,也在家乡忝列武林之首。尊师和尘师太现在身受重伤,自顾无暇,怎能继续疗伤?!贤侄身受之伤,愚叔自信尚能治疗,愚叔手中有大还丹一颗,是治疗一切内伤的灵丹妙药。贤侄若肯跟愚叔到敝舍,马上把大还丹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