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欢喜教 [1]
只花半个更次时间。
他已潜入雪花庄,并找到满是枫林的幽雅古宅。
林树株株,月影西斜,偶尔传来夜鸟悲鸣在初秋深夜里,隐现一股凄清悲凉意,哪见得着半个人影?
“花贵如给我出来!”
为顾及不想惊动附近住家,洪金宝虽未尽全力喝吼,却也吊高声量,足可传遍整座枫林区。
没反应,只有鬼泣般淡淡回音反传。
洪金宝连喝数次,已抵古宅院,他立即找向上次温柔地点。洗澡木桶已摆正,周遭烛台亦恢复原位,看是那花贵如曾经回来过。
他又叫了几声,还是没回音,只好将烛台点亮。火光照处,四周空空旷旷,还是找不出蛛丝马迹。
“我就不信你不回来!”
绿帽压顶心理使得洪金宝卯起劲,非得等到人才甘心,遂倒在木桶旁,存心卯在这里守株待兔。
他耳听四方,眼转八方,想在最短时间之内找到任何线索。
然而分秒不断流逝,佳人仍是芳踪渺然,或许折腾一夜太过劳累,竟不知觉中睡着了。
待他觉得耳中传来轻轻呼唤声,张眼望去,竟然红纱帘帘,香气迎人。那花贵如不知何时已伏在他身上,撒娇般地逗着他耳朵。
“走开!”
绿帽心理使得洪金宝极端厌恶,一掌将她推开。自身挺站起来,始知天色已大亮,眼前这位美女显得特别红眼。
花贵如被推的莫名不解:“宝哥你怎么了?”虽然还是一袭红衣,却非昨夜透明红纱,她收敛许多了。
“这种事,你还来问我?”
“到底发生何事?”
“少再装蒜,你昨晚跑去哪里?跟着人家大跳脱衣舞,过不过瘾?”
“我没有……”
“还说没有,是我亲眼看见,谅你也赖不掉!”洪金宝斥道:“在寒山寺,还有堆大火,你舞的可骚得很。”
“若真如此,你当时为何不叫住我?”
“我哪没叫?我还想杀了你呢!可恨那些臭和尚挡住我,否则哪容得你狡辩余地!”
花贵如露出一股凄怨:“这么说,我现在无论做任何解释,你是不会听的了?”
“事实就是如此!”
花贵如叹息:“好吧,就算事实如此,你要如何对我?你当真想杀了我?”
洪金宝突而愣住,若在昨夜,他或许会气愤杀人,但经过一夜消磨,此时又无爆炸强烈火药味,再加上花贵如一副楚楚可怜模样,自己的确喜欢过她啊!现在怎生下得了手。
他恨道:“早知你是如此女人,又何必前来惹我?”
“我对你是真心的……”
“住口,真心的玩弄我是不是?”洪金宝怒眼斥来:“你缠我,到底为了什么目的?你们那又是什么帮派邪教?是真心的,就全部老老实实给我说出来!”
花贵如含泪欲泣:“你变得好快……”
“是你变得快,不是我在变,你根本一开始就在利用我,玩弄我。我洪金宝不是提不起放不下的人,你还是老实说,只要事情跟我那慕容寒雪毫无关系,我可以放你一马,以后各走各的路,再无瓜葛。”
“宝郎,你真的变了……”花贵如弃妇般幽怨,和已往妖艳简直判若两人。
洪金宝冷目瞪向她,狠下心来想抛开感情困扰。然而想起那夜缠绵,他还是暗叹不已。但想自己被玩弄得如此凄惨,他还是不肯软化。
“好吧,你既然一直误会我不忠,我们再交往下去也是徒增痛苦,”花贵如咬咬牙,强忍泪水,也有了决定:“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并非你想像中的那种放浪女人,我也发过毒誓,一生只跟一个男人交往,当他背叛我时,我会取他性命,否则我就自杀!”
“少来,这一套唬不了谁…”
话未说完,洪金宝顿觉两缕劲风袭来,肩胸一麻,整个人已僵住不动,他吓着了:“你点我穴道?”
“不错!”花贵如目露杀机:“背叛我的男人,只有死路一条!”
媚态又起,迎身走向洪金宝,伸手摸向他身躯,轻媚一笑:“可惜你空有一身强健体格,现在却要死在我手中,我只要轻轻一指,点向你背心命门穴,神仙都救不了你。”
手指摸向背脊打转,生死即在一线之间。洪金宝不禁急出冷汗:“你敢?”
“我会不敢?”花贵如笑道:“对负心汉,我从不留情,何况你也未免知道太多,我想你该向阎罗王伸冤啦!”
掌劲就要吐出之际,花贵如猝而见及外头金光一闪。洪金宝已从生死关走了一遭,他还是硬嘴直骂你敢,只是两眼已露惊吓眼神。实在挨不了死神威胁,正想改口祈求有话好说之际,花贵如则先一步软了语气。
“真是冤家,我实在下不了手。可是你为何那么狠心呢?”花贵如语气又转哀怨:“你到底要我如何,你才会相信我是真心的?”
洪金宝暗呼好险,声音仍冷漠:“除非你把一切说出来,我或可考虑原不原谅你。”
“有什么好说的?……”
花贵如幽怨叹口气,感伤地走了。独留洪金宝僵在那里焦急直叫:“喂,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不管啊!我没被你杀死,也会活活饿死啊!”
没人理他。花贵如则是走向那金光闪闪处。
在枫林一角,阳光较亮处,昨夜那白眉喇嘛已立在那里,金光来自他脖子上的金环。花贵如见着他则一敛放浪形态,改为敬神般虔敬拱手。
“师父您有何指示?”
“他有一副好身材,留他一命。”
“他?”花贵如不解。
“身材也能救他一命?”
“不错,我自有理由。”
白眉喇嘛道:“他瞧见了我们一切,可能会宣传出去“也该到摊牌时刻了。”
“徒儿不懂师父留他原因?”
“因为他的身材。”
“他身材?”花贵如甚是不解:“汉人作乱,本朝诸侯又争相内斗夺利,实在须要成吉思汗重现以吓阻想谋反者,并且借以团结本朝上下。这小子身材简直跟成吉思汗一模一样,如再留长须,必能唬住所有人,留他一命,自是上策。”
花贵如闻言为之恍然:“原是如此,可是他并非听话之人,将来恐怕不易驾驭,国师何不另找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