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虹一剑 - [南湘野叟]

第 八 章 母子相见如陌路 [8]

  鹤年子道:“对他的责任已了,真凶已明,让他自己去找耿渎,咱们不必再管。”

  庚寿子道:“就是如此,只不过现在安顿杜采频却费踌躇,只好送到松月观去。”

  松月观是一个女冠黄梅雨静修之处,较为妥当,但是鹤年子怕黄梅雨人单势孤,万一冯森白寻仇,无法抵敌,因而不能同意。

  最后折衷办法,在演琳观腾出一处单独的偏院,把黄梅雨请来照料杜采频,这才算解决问题。

  当天,武当门中派出去办事的得力弟子玉无回来报告,带来不好的消息。

  先说秦玉阳。

  自从那大晚上离开五福庄,星夜邙命,第二天行至巫山,遭遇伏击。

  伏击的人是冯森白得到消息以后所派,一个是“双面狐”萧洛曾,“玄蜘教”的“四大天王”之一,一个是原在巫山“朱家大院”的“粉面狼心”刘乔,另外手下还有“玄蜘教”的七八个好手。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人多围攻,玉阳一套“虚无长生剑”在连伤对方五个好手之后,自己也束受擒。

  不想,这番打斗,却为路过的武当弟子,也是玉阳的师兄五福所窥见,当时因怕打草惊蛇,同时也不知道掌门师伯鹤年子故意将玉阳逐也门墙的原意,所以未曾出手相救。

  回山一报告,鹤年子大为着急,立即派出四拔人到处搜索。

  萧洛曾和刘乔,知道武当派已经得到消息,到处藏匿,跟武当派的四拔人大捉迷藏。

  在搜索玉阳的过程中,打听出来冯森白的姓名。

  鹤年子心想,冯森白虽说已非武当门中,到底也要念师门之情。

  同时,玉阳的性命在别人手中,投鼠忌器,也以斗智不斗力,和平解决为妙。

  这时,想到潘七姑,她对刘乔有北邙道上不杀之恩,跟冯白森也熟识,请她来调停最好。

  潘七姑慨然答应,用“富贵帮”的鸡毛报递传帮主令渝,注意萧洛曾和刘乔的行踪。

  最后,打听到在陕西河南交界一带。

  潘七姑带子爱徒诸葛湘青,和武当的信使玉无,赶到潼关。这时,“北鞭”岳胄和孙仲武辗转得到消息,听说与“玄蜘教”有关,也赶紧来探听,岳胄打听“玄蜘教”的动静已太久了。

  刘乔找到了,在临潼关附近一处废宅内。

  萧洛曾和刘乔,不能不卖潘七姑的帐,答应交出玉阳,但是,他需要先向冯森白解释清楚,要求潘七姑给他三天时间。

  因为刘乔说得斩钉截铁,潘七姑也自深信不疑。

  不想“双面狐”和“粉面狼心”真个狡猾,第二天一早,走得人影俱无,再一打听,说是套了一辆大车,往西而去。

  潘七姑气得白发披拂,首如飞蓬,一顿铁杖,吭声叫道:“好个‘玄蜘教’!富贵帮与你势不两立。”

  当下,一面发出“鸡毛报”,打探“双面狐”萧洛曾和“粉面狼心”刘乔的踪迹,一面邀约帮手,大举往前赶缉。

  玉无则赶回武当,报告师长。

  鹤年子听明前后经过,不由得双眉紧皱,与同门诸子及祈焕艺商议之下,决定派出逍遥子和守一子前往陕西跟潘七姑会合,一面由庚寿子亲往川南去找冯森白交涉,鹤年子和云中子地在演琳观策应。祈焕艺另有去处。

  虽然祈焕艺的母亲以死为诫,要他放弃复仇之念,但是母命不可违,父仇又岂可忘?

  因此,他决定支身前往阴山探个究竟。

  “全真五子”对他的功夫,都有信心,因此并不阻拦,鹤年子且修了一封书信,请祈焕艺作为代表,如果援救玉阳之事,不能圆满解决,就请祈焕艺面见耿渎,约期较艺,以了恩怨。

  次日,祈焕艺和逍遥子、守一子,分头出发。

  接着,庚寿子也往川南而去。

  富贵帮帮主“追命俏罗刹”潘七姑,她从调兵遣将,并令玉无回山报告以后,越想越觉不妥。

  千斤重担,一口应承,万一玉阳的生命出了危险,照样打个金人赔别人,还少了口气。

  江湖侠义道就是这样,不但急人之急,而且最讲面子,武当名派,挽请她作调入,是极有面子的事,办得不够漂亮,将为江湖耻笑。

  因此,萧洛曾和刘乔欺骗她,扫了她的面子,令她恨如刺骨。

  一想到此,潘七姑片刻忍耐不得,叫过诸葛湘青,要她留守在临潼,一等援兵来到,立刻赶了下来。

  岳胄却另有主意。

  他听说“九指神偷”侯陵在开封绸缎杨家盘桓,准备找到侯老侠,迳往阴山找“阴阳脂粉判”耿渎算帐。

  因此,带了孙仲武跨马往东而去。

  潘七姑不便强人从己,送别岳孙二人,往西去追赶萧洛曾和刘乔。

  她的那头小叫骡,通身漆黑,神骏非凡,乃是潘七姑心爱的坐骑,只见她侧身一坐,莲足轻叩骡腹,便泼刺刺跑了下去。

  片刻之间,到了灞桥,桥边有富贵帮的头口,接到令渝,正在等侯,正在传知消息。一看潘七姑的容貌和那头黑骡,知是帮主驾到,赶紧迎了上来,低低说了几句切口。

  潘七姑一听头目报告,一领缰绳,直往正北,渡过渭水,紧往三原赶去。

  正午到了三原,潘七姑且不打尖,找到狱庙,下骡一站,左掌当胸,右手拇指一翘,立刻便有一个闲汉,上来接过缰绳,也不说话,牵着骡子,直往小巷走去。

  不一会到了一家蓬门华窦的人家,那人拴好骡子,进门来双膝跪倒,口称:“弟子尤四喜叩见帮主。”

  潘七姑说道:“起来说话,你接到谕令没有?”

  尤四喜道:“辰牌时分,就已接到。刚好点子过去,一共六个人,还有个病人。”原来秦玉阳被点了穴,只好装做病人。

  潘七姑点头道:“不错,走的那个方向?”

  尤四喜道:“弟子眼看着往耀县去的。”

  潘七姑道:“好,你很会办事,有馍你给我带上几个,我马上就得赶路,有弟兄过来告诉他的我去向。”

  尤四喜喏喏连声,进去提了一个布袋出来,内里装着膜和牛肉,拴在骡鞍上。潘七姑出了北门加上一鞭,如飞而去。

  日落时分,赶到耀县,找到头目一问,说是点子已经走了。潘七姑息了会,饱餐一顿,赶到同官时,三更已过,没法找人,权且在破庙里行功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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