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走私、草原扬威 [10]
“我们这就回去吗?”
“不,你们回去,我要去拜望大漠金雕。”
“什么?少场主,你……”总领廖宏谋大吃一惊:“你……疯了?你……”
“廖叔,我没疯。我只是不希望勾魂姹女在沙漠里受苦受难,虽然她罪不应恕活该。”
石诚跨上坐骑:“你们到金塔寺堡等我三天,我一定赶回来。”
“不要去,少场主。”廖宏谋摇头:“你这小子从小就顽执,反迷心窍,为了那荡妇,
值得吗?你不能去。”
“廖叔,你知道是非去不可的。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是我做事但求心之所安。至
少,我该为她尽一分心力,我但求心安而冒险。”
“这……我陪你去。”廖宏谋无可奈何地说。
“我也去,我可以替你们看守马匹。”齐小燕说:“我虽然不能冲锋陷阵……”
“不需冲锋陷阵。”石诚笑笑:“大漠金雕拥有四十帐,死党将近五百骑,怎能和他们
厮杀?我知道他立帐的地方,我晚上去找他。你跟罗叔……”
“笑话!我能不去?”罗义说:“把马匹藏在这附近,我们都去,准备走。”
大漠金雕立帐的地方叫白崖泉,附近的一连串小峰崖耸立,风化了崖脚,形成一连串稀
奇古怪的十丈高崖、周围二十里内全是石碛和黄沙,寸草不生,荒凉死寂不像是人间,仅在
白崖泉附近两三里长了水草。泉从灰白色的山崖下流出,泄成一座三丈宽的水池,再形成三
五尺宽度不等的小溪,流出两里外没入沙碛中,小溪两旁就生长着高与腰齐的狼尾草,可供
牲口食用。这带以泉水决定宿站,以往,白崖泉是驼队的宿营区,但近三二十年,已很少有
驼队走了。
山崖下共建了三十二座帐,每座帐容纳一家人,有男有女。外人称他们是强盗,其实他
们是一族千里外劫掠,所经处人死帐没的蒙人。
帐以羊皮建造,其形如屋,汉人称蒙古包,蒙人称帐,以帐目多少来决定族的大小。帐
愈多表示武力愈强盛,所以通常以多少帐来作为计算单位。
在大漠中,警哨通常不论昼夜,皆远远放出十里外,立帐附近反而极少警戒,他们不怕
三五游骑捣乱,只担心大队人马突袭,而这种突袭的机会并不多,白天视界可及一二十里
外,夜间大队人马奔驰,警哨可以从地面传来的声响中,听出七八里外的动静。
三更天,山区里传来一阵阵狼吼,散处在草原的马匹不时发出喷鼻声,有些帐幕内不时
传出受伤者的痛苦呻吟。
首领的帐前建了军门,竖了旗号,帐门外的凉棚内,站着两个穿皮袄的健壮警卫。袄内
穿了胸甲,上面绘了一头展翅凌霄的金雕。蒙人以狼作为族神,旗、甲、盾皆用狼徽图腾,
护身则用各种菩萨。用雕或鹰鹫作图腾,通常被认为不是成吉斯汗的直系贵族。
抢夺货物的大规模战斗结束不久,六队不同族的人马互相残杀,再遭上大风暴,有许多
族人尚未返回,死伤在所难免,警戒难免疏忽了些。
帐后悄然出现两个黑影,无声无息地绕至帐前,突然纵身而上,刀靶一起一落,撞击耳
门又狠又准。
帐中黑暗,臭味四溢。尽管是首领发施号令的帐幕,仍很简陋,羊皮褥本身就带有臭
味,加上人体的怪臭真令人受不了。
火褶子咔嚓一声响起,火焰一跳,火星引燃火煤,撮口一吹,火焰再现。
帐中人沉沉入睡,鼾声如雷。
火褶子点燃了矮几上的羊角灯,帐中大放光明。帐后端,豹皮制成的睡褥,方斑猎豹皮
与紫羔皮作衾,一男一女两个人头暴露在毛衾外。女的是勾魂姹女程英,男的是大漠金雕额
图。这家伙身材并不高大,小眼高额胡须稀疏,一看便知是蒙人。枕旁,放着一尊金佛:文
殊菩萨。
掀开豹衾,赤条条一双男女一惊而醒。
锋利的匕首,抵在大漠金雕的咽喉下。
“不要呼叫,除非你不要命。”石诚用流利的蒙语说,转向张口结舌的勾魂姹女:“程
英,你如果愿意留下,我不勉强你,不想留下,赶快起来穿衣服,我带你走。”
“老天!”勾魂姹女惊喜地娇呼,赤条条一蹦而起:“这还用问吗?多蠢的问题。”
“大漠金雕,你抢走了我的货物。”他握住那尊金佛:“当我取走你的护身佛,你就要
被魔鬼掏你的心,吞你的灵魂了。”
“我……我只抢到一……一半……”大漠金雕急急分辩:“你……你碰触我的护身佛,
我与你只有一个可以活,你……”
“你活不成了,你……”
“我要求决斗!我……”
“好,我答应你决斗。明天太阳当顶,东面三十里喀喇山嘴我等你,你只能带十个人来
做见证。多来一个,你就见不到我,你的护身佛将被打碎。现在,你好好睡。”
两劈掌把大漠金雕劈昏,石诚把金佛往怀里一塞,引领已穿着停当的勾魂姹女出帐,与
帐外的廖宏谋往后面撤走。在山崖下等候的罗义和齐小燕,搜来了一批军器。五匹马慢慢地
离开,小心翼翼踏上了归程。
喀喇山嘴前面,一处二十余里方圆的草原,有许多黄羊在附近滋生繁殖。五人在黝黑的
崖石上搭起皮天棚,风吹走了热浪,坐在棚内还可以忍受。居高临下,可远眺二十里的景
物。两头大雕,正在急升急降追逐一群黄羊,想抓住其中的两头小的,但黄羊灵活万分;侧
窜倒退快速如电。笨重的大雕一次偷袭失败,再也休想如意了,看来这顿晚餐是无望啦!最
后,大雕抓到了一头惊昏了头的野兔,得意地冲霄而去。
西面十余里外,十一骑人马出现。
“石诚,你为什么要和他决斗?”傍着他坐的勾魂姹女问:“昨晚你本来可以毫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