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5]
一声闷响,鬼剑张道一脚踢向随从的下阴,立即向半开的厅门飞跃。
堂下两名随从一闪即至,两面冲到,大喝一声,各发一掌。
冲不出去,两随从掌力极浑雄,如山掌劲两面夹,风雷声殷殷。
鬼剑张道不能不招架,双掌一分,用上了柔劲,以挽字诀卸力引劲。
他忘了自己曾经挨了北海真神的种奇掌力痛击。这时只能发出六成内功,卸力引劲必须彼此的功力在伯仲之间,方能应付裕如。而日下两随从的任何一个,内功皆不逊于他,以一敌二,方向也有点不对,想得到要糟,等发觉自己发不出全力,已来不及挽救了。掌劲及体。
临危自救,他扭身收右掌。斜身向前一栽。
“克勒!”左臂骨折断。
“唉2”他栽倒在地。
右手一拍,他的右手食、中两指,插向自己的咽喉。
一名随从比他快,一脚踢中他的手臂,顺势俯身擒位了手肘制了曲池穴。拖死狗似的把他拖回原地,往地下一丢,一脚踏住了他的左臂。
他的左臂骨折数处,再被踏住压牢,彻骨奇痛,他整个人快崩溃啦!
自始至终,堂上三个人一直毫无表情,毫无出手对付他的意图,似乎不同理会。
下阴挨了一脚的随从,居然不会受重伤,仅痛得冒了些冷汗,脸色微变,仍退回原处站立听候使唤。
“老道,顽强对你毫无好处。”北海冥神冷冷地说:“你还有机会,愿意听命吗?”
“鬼剑张道从不听命于人。”他咬牙切齿大叫。
“你不怕在下剐你?”
“贼王八!你就是把贫道剁了喂狗,贫道也不在乎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鬼剑张道破口大骂:“大不了是个男盗女猖的汉奸,你吓不倒我。”
“给我割他!”北海冥神拍案怒吼。
“且慢!”西山院主叫,身向前倾,向北海其神低声响嘀咕咕说了好些话。
“改变汁划,不太好吧?”北海冥神皱着眉头说。
“计划必须活用,钟兄。”西山院主笑笑:“这贼道憨不畏死,按计行事反而会误事。”
“管用吗?”
“不试怎能知道呢?钟兄,天下间决无十全十美的计划,不由自己完全控制的债势。任何计划都有意外发生。即使按计顺利执行,也不可能保证必定成功。”
“好吧!试试看。”北海冥神让步。
“值得一试的,钟兄。”西山院主欣然说。
“先打他个半死。”北海冥神向随从下令。
一阵拳脚交加,鬼剑张道死去活来,最后厉叫一声,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池被冷醒了,也可能是痛醒的。
天色螟暗,似乎是近黄昏时光,寒风怒号,树林被是风撼动,声如万马奔腾。
他吃力地撑起上身,发觉自己躺在空寂的山径上。略一察看,原来是身在登山的九十九盘山径上。
这是登山的主要道路,称云峰道,俗称九十九盘,直上高石坊、天池寺。自山脚至御碑亭一段,每隔一里有一座歇脚亭。
下面十余步,就有一座歇脚亭。亭柱是石制的,经过将近三百年的风霜雨雪,亭盖不知换了多少次,亭棱依然是完好的。
他知道,这里距大林峰约有十里地。九十九盘歇脚亭本来多而壮观,但目下已所剩无几,那些木造的亭,早就化为尘土啦!只有少数的石柱亭,能够保全,看到这种亭,便知身在何处了。
左手肿得像粗牛腿,痈楚令人受不了,如不用巾吊起来,稍一动就痛得冒冷汗。
全身酸痈,幸而右手还可派用场。
他解下腰带,把可怕的右手吊起来,这才忍痛站起,一步步向下面山嘴的歇脚亭走去。
那几个刽子手,为何把他丢在这里?已经两个时辰了,他一直昏迷不醒。为何现在还没被冻僵?
他愈想愈迷糊,疑云重重。
可以肯定的是,刽子手把他带上山,丢在山上任由他自生自灭,决不是大发慈悲,而是另有可怕的阴谋。这些刽子手决不可能放活口:他们办事的宗旨是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漏纵一人。
“我……我该怎办?”他向自己发问。
蓦地,他听到路旁的树林中,传出一声低臆。
不由他有所反应,唉一声响,后脑被一块小石所击中,一阵剧痛,一阵昏眩,他向前一裁。
那一声谅讶的低臆声,总算给了他短暂的心理戒备,本能地想逃走,身形前倾,无形中捎去不少小石的打击力道。
他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有点醒悟。
“他们希望我一直昏迷不醒。”他抹然地想:“我醒了,对他们的圈谋有妨碍,所以要将我击昏。”
他寂然不动,假装昏迷,一强忍挥身的痛楚,放松自己,默默调和呼吸。
附近有了声息,有人从三文外窥伺。片刻方断定他已被击昏,这才俏然退走。
“他们在玩弄什么阴谋诡计?”他心中不住思索。
似乎,时间过得好漫长。
但他知道,变故即将发生;如果时间许可,刚才那个窥探的家伙,必定会现身走近察看查验的。
终于,他听到了脚步声,有人从上面往下走,逐渐接近他躺倒的地方,接近了歇脚亭。
“他们在等人!”他心中暗叫。
近了,竹杖点路声清晰入耳。
“天涯怪乞?”他想。
再一想,他推翻了自己的估计,这些刽子手一个个功臻化境,要捉天涯怪乞,根本用不着用他来作饵。
最后,他想起了巴思巴活佛要逼他效忠的事。
“三只鹰和王一鸣。”他心巾狂叫。
三只鹰之中的瞎鹰,就是装瞎子用杖探路的。
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他受伤沉重,眼见得没有希望了,这些刽子手是不会让他活的,决不能让汉奸走狗们,消灭三只鹰和王一鸣。
脚步声在他身旁消失,竹杖的巧劲将他的仆伏身躯翻了过来。
咦!鬼剑张道八来人讶然轻呼。
是一位黑袍人,蹲下察看他的身躯。
“唔!受伤沉重,昏迷不醒”黑抱人叹口气:“我得将人召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