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挫崂山 [8]
这一人一骑之后,还有两名黑衣壮汉抬着一具软榻状物,健步如飞地跟在那一人一骑之后,那软榻状物之上似乎躺着个人。
商二两眼一睁道:“这倒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
铁大道:“什么,你说什么?”
商二道:“‘乌衣门’的那位,把阴姑娘给咱们送来了。”
铁大一怔,道:“她把阴姑娘给咱们送来了,不会吧……咦,软榻上那个人是个女子,难不成真是……”
傅少华皱着眉锋前望,脸上的神色是一片迷惘,似乎猜不透那位黑衣人儿到底是何用心。
转眼间那一人一骑与那软具来近,那是具临时做成的软状物,两根去了枝叶的小树,穿在两件衣裳上,成了一具颇为舒服的抬人物。
软榻上躺着的,是个白衣少女,看她年纪约摸二十多岁,姑娘她长得很清丽,可是脸色苍白,没一点儿血色,也相当的瘦弱。
到了近前,那两个壮汉把软榻状物往地上一放,那马上黑衣壮汉抱拳开了口:“奉我家主之命,给傅少主送来了阴姑娘,还请傅少主好生照顾阴姑娘。”
话落,拉转,马头带着那两名抬榻汉子飞驰而去。
铁大怔在那儿。
傅少华站定在洞口既没动,也没说话。
商二定了神,迈步走了过去,近软榻一抱拳道:“阴姑娘。”
软榻上那白衣姑娘神色甚是平静,望着商二眨动了一下无神的美目,问道:“你是……”
商二道:“我叫商二,是‘铁骑会’傅少主的贴身护卫,阴姑娘请放心,我家少主当今英侠不会伤害你的。”
扭头一招手道:“铁大,过来,把阴姑娘抬进洞里去。”
铁大如大梦初醒,忙走了过去,道:“姑娘,我叫铁大,也是傅少主的贴身护卫。”
白衣姑娘轻轻说道:“有劳二位了。”
铁大道:“姑娘别客气,姑娘既然到了这儿,照顾姑娘那是咱们应该的。”
跟商二抬起软榻往洞口走去。
傅少华始终站在洞口没动。
当铁大跟商二抬着软榻,打从他身边经过进洞的时候,白衣姑娘深深地看了傅少华一眼。
进了洞,铁大跟商二把软榻放在‘乌衣门’那位黑衣人儿没收走的那块兽皮上,商二指了指傅少华道:“姑娘,这就是我们傅少主。”
白衣姑娘眨动了一下美目道:“傅少主。”
傅少华道:“不敢当,我叫傅少华。”
白衣姑娘道:“多谢傅少主派人把我从‘崂山’救了下来。”
傅少华微微一怔,旋即说道:“姑娘想必弄错了,救姑娘的不是我,是‘乌衣门’那位姑娘,姑娘想必见过她了。”
白衣姑娘唇边掠过一丝笑意,看了傅少华一眼。
傅少华道:“不,她不是我的人,她是‘乌衣门’的门主,跟‘铁骑会’毫不相干。”
白衣姑娘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讶异神色道:“可是她怎么说……”
傅少华道:“她这么说,或许是想让姑娘安心。”白衣姑娘道:“傅少主的为人,她跟我说的很清楚,我只有感激,不会担心什么的。”
显然“乌衣门”那位在这位白衣姑娘面前,美言了不少。
傅少华道:“我不敢当姑娘这感激两个字,姑娘不是我救的,我不敢居功。”
白衣姑娘那苍白的香唇边,掠过一丝笑意道:“单听傅少主这一句话,就可以知道傅少主的为人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聪明,好会说话的姑娘。
傅少华为之一怔道:“谢谢姑娘。”
白衣姑娘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像我这个人,真是生不如死,拖累了家父近二十年,要不是怕家父伤心,我早就自己求死了,所以谁无论对我怎么样,我都能忍受。”
傅少华道:“我很同情姑娘的不幸……”
白衣姑娘道:“谢谢你,这是近二十年来,我头一次听人表示同情,我知道,那是因为他们恨家父的关系,其实他们不知道,家父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尤其疼爱我,他老人家所以性情偏激怪异,那是他年轻时候受过刺激,家母不辞而别,我身罹怪病,还有他老人家的一双眼,使他老人家长年伤着心,要不然他老人家绝不会这样儿的。”
傅少华道:“天下父母心,由阴老为姑娘求医一事,便可见他的心性一班。”
“谢谢你。”白衣姑娘道:“这也是我头一次听人没以坏字眼对家父。”傅少华沉默了一下道:“姑娘,我所以到崂山来……”
“我知道了。”
白衣姑娘道:“是那位姑娘告诉我的,家父所以下手抢夺那半块虎符是为了我,也是逼于崂山的索求,还要请傅少主原谅。”
傅少华道:“姑娘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再讳言什么了,那块虎符本是无主之物,谁都可以下手抢夺,然而它关系重大。”
白衣姑娘道:“这些我都知道,那位姑娘告诉我得很清楚。”
傅少华道:“那么我请问姑娘,令尊现在何处?”
白衣姑娘道:“家父前几天还在崂山,不过这一回他不会去半年,他老人家临下崂山的时候说过,少则五天,多则十日一定回来……”
傅少华道:“这么说令尊一两天就可回崂山来了?”
白衣姑娘道:“是的,不过傅少主不必再找家父了,据我所知,他老人家已经把那半张血令交给崂山了,当初说好的,只要他老人家能为崂山夺得那半块虎符,崂山便把我交还给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也以为我可以任他老人家带走了,谁知崂山背信食言,贪心不足,逼他老人家再夺得半张血令才肯放我……”
铁大咬牙说道:“崂山这些杂毛该杀。”
白衣姑娘道:“看他们的作为,的确不像那无争无为的三清弟子。”
傅少华道:“姑娘确知令尊已将那半张血令交给了崂山了?”
白衣姑娘道:“不会错的,我亲眼看见的,当时我在场。”
傅少华道:“据说崂山跟官家有关系,姑娘可知道这件事?”
白衣姑娘道:“这个我不清楚,得问家父,我在崂山住了不少年,他们绝少让我见天日,对于他们的活动我一点也不清楚,就是整个崂山我见过的人都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