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传音入密 [7]
白珠醉后,如同死人般,脸色苍白体软如绵,可是待薛仇将他往床上放时,却见他双臂猛然一环,将薛仇一头紧紧抱住,反把薛仇吓了一跳!
却听他附耳低语道:“薛叔叔,你当我真醉了?”
“原来你没醉?”薛仇惊讶无以名状。
“再有十斤也醉不倒我!”白珠说完做了个鬼脸!又道:“薛叔叔踢我为什么?”
薛仇万料不到白珠这孩子这等可爱,既聪明又颖慧,比自己强多了,若将自己一身所学,倾囊相授,日后成就定然远超自己之上,随道:“我是怕你喝多了伤了身子。”
白珠一笑道:“才不会呢,我在婴儿时,爷爷就训练我喝酒,三岁已能进烈酒一斤,九岁那年与爷爷对饮,千杯不醉!”
白珠说得骇人听闻,薛仇哪能相信,却听白珠又道:
“其实,只要懂得诀窍。”
白珠一笑道:“你先瞧瞧她!我相信她醉了!”
薛仇不信地走出厅来。果然,舒情已伏案而卧,敢情她是被白珠给气醉的,在白珠被薛仇抱入房后,她又将剩下的喝光了,又哪得不醉?
薛仇有适才白珠的提醒,他不敢抱舒情,惟恐照白珠这么来一下,玉臂一环,他就吃不消了。
只见他,单掌轻轻一捻,已将舒情的身子提了起来,有如老鹰抓小鸡似的将她送入房去。
再回到这房时,白珠仍然精神十足,双眼雪亮地躺在床上。薛仇不得不信白珠所说,忙追问道:“那诀窍能说说吗?”
白珠一挺坐起,说了个大概,薛仇内功深湛,这全用的是内功,哪得不一点即透,心中不禁大乐。又听白珠道:“纵然是毒药、迷酒、我也能喝,只需运功将他逼于一角,再原封不动给退了出来,只要不是沾唇就死的剧烈毒药!”
薛仇果然不懂这诀窍,闻之精神大振。二人打坐调息一阵后,薛仇忽然想白珠一再捉弄舒情,舒情一旦怀恨加以报复,暗下毒手,白珠纵然聪明刁钻,却因功力甚浅,难以御敌,自己再若疏忽,岂不遭殃,日后怎向白家交代?
如此一想,忙对白珠道:“白珠,躺下来,我破除点功力,先替你打通奇经八脉。”
在薛仇满头大汗之下,白珠却已沉沉睡去。一觉醒来,薛仇也正巧从调息中睁眼,白珠通体舒泰,丹田气足,心知奇经八脉一通,内力倍增,试一提气,浑体轻若无物,感激之余,遂就地上一跪道:“薛叔叔,你愿收我这劣徒吗?”
薛仇做梦也没想到这事,一时反倒楞了一楞!
白珠以为他不愿意,双眼一红,道:“我知我顽劣,不堪造就……”
薛仇说实话,对白珠十分喜爱,但他也不过只十七八岁年纪,何曾想到为人师表?见白珠痛苦十分,忙将他抱在怀中道:“我一定将我天池五年所学,倾囊相授,决不藏私,你唤我一声薛叔叔,我已感惭愧万分,再若是……”
白珠没待薛仇说完,立即挣开他的双臂,溜下地来,爬倒就磕头,一口气“咚咚咚咚”,也不知磕了多少个,方道:“薛叔叔!只要你答应做我师父,我称你薛叔叔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心里永远敬爱你如师父,岂不比口头称呼的好?”
薛仇见他语至真诚,心中也着实感动,道:“好吧!我只有尽力而为,以报知心!”
白珠大喜,重新大拜八拜,口称师父,方才起立!
薛仇笑笑道:“我们称呼不改,也千万别拘小节,一旦拘束反显得生份!”
白珠一笑,立即投身薛仇怀里!
二人说笑一阵,天色已然微明,隔房舒情姑娘仍然未醒,薛仇也不去叫她,自顾自唤店伙计弄来早点吃了。
直待日上三竿,舒情方自清醒,她一见时光不早,不由惊叫道:“糟糕!你们不叫我,错过了地头,可千万别怨我!”说完,没待梳洗,立即算账上路。
薛仇一听大惊,错过了又冤枉跑,见舒情去如奔马,遂也与白珠,双双从后尾随急追。
一阵狂奔疾纵,日色近午时,已奔出百数十里地!
薛仇功力深厚,还不怎的,白珠可有点吃不消了,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薛仇见了,却不加以援助,因为奇经八脉刚通,越是疲累,功力越是增进得快,它有如暴风雨后出现的晚霞,特别灿烂光芒万丈。
薛仇他是求之不得,岂肯再加援助?
舒情功力本就甚高,比之薛仇,当是相去甚远。一阵急奔,她也微感疲累,但她却不欲稍息,口中还道:“得急赶哪!错过了我可不管!”
薛仇还怕吗?就只白珠吃不消,但他也是傲骨天生,再加昨夜方拜认的师父,今日变显得如此无用,岂不丢脸?
于是,一咬牙,又复急追而去!
未末时分,又奔出近半百里地,大概是舒情姑娘也跑不动了,方始择一林下,坐地休息。
这时,白珠可不对了,浑身骨头都像散了般,又痛又酸,三个时辰不到,已跑出近二百里地,纵然千里龙驹,亦不过如此!
倏地,耳中又闻蚊唱声道:“何不坐起行一阵‘玄戈神功’?”
白珠一听,即知是薛仇所发,在这时叫他练功,其中当有用意,忙忍着遍身酸痛坐起,提气行动!
先时,真气也因气息不知,调不顺提不起。可是,一旦提起行功后,立感通体骨节筋脉间各别生起一股暖流,数百股暖流,刹时间流汇一起,这股暖流,再次的转动,所经之处,无不大感舒爽!这可是他小生命中,所从没有尝试过的舒爽,这股暖流,也是第一次在他体内出现!
待暖流遍游全身而回聚丹田后,白珠不由得欢声而笑!笑声未毕,耳中又闻蚊唱声音道:“白珠你功力逐日骤增,但千万记住,这段时日内,决不能稍事怠惰,一日之怠惰,就能使你本在增进的功力,停滞下来……”
舒情本见白珠满头大汗,疲累倒地的情形,心中就是一喜,她想:“如若再跑到晚上,不叫你睡得死猪样才怪!”
原来,她这急急奔行,并非真的只为追赶红衣喇嘛,其中另还藏有鬼计。今见白珠半天工夫,忽发笑声,心中先是一怔,却忙叫道:“既是休息好了,就继续赶路吧!”
白珠体力已经恢复,但他却故疏懒的慢爬起道:“走就走吧!”
薛仇不用看,也知白珠定已恢复体力,当然更无异议,途中,就只在一小镇填饱肚后,又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