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
常子开已离去,公西铁剑却有许多事情要想,让他想得最是头痛的是——
神秘人为何要救赵瞎子?若为了水晶变,他大可一夺了之。
这其中必有原因,赵瞎子已够神秘了,又来个神秘人,实是令头痛。
两张床,两个人,再两个人,一盏特制的烛灯正亮着,房内一阵沉静,静得呼吸声都可听到。
小小君和小凤已昏躺在床上,容观秀和浣花进行手术。
灯光亮如中午之太阳,亮得让人不敢正视,是加了硝石粉的灯,也是容观秀为动手术而特制的手术灯。
手术用具样样俱全,大到寸余长剪,小到比锈花针还细的剪刀都有。
眼睛手术,当然用不着粗大的工具,全是如牛毛般尺寸的东西,若非老手,还真难搞。
用一把利得不能再利,细得不能再细的刀片,慢慢地,一丝丝地切向薄得不能再薄的眼角膜。
屏气、凝神、运功、专注,那种千钧利针置于薄弱蝉翼的功夫,真叫人叹为观止。
花了三个钟头才取下小凤那双眼角膜,容观秀已累得不成样子。
他至少浸湿了两条拭汗毛巾,流了几升的汗。
换下湿衣,补充一下水份,营养食品,立时又为小小君操刀。
眼睛是人身最脆弱的部份,动起手术可不能不小心,否则后果实为堪虑。
手术已妥,容观秀正面临抉择,到底红花果该给谁呢?
终于,他还是给了小凤,终究小小君那些话让他不得不接受。
红花果透凉汁液滴在小凤眼眸,霎时有了变化,本已失效的瞳孔已活起来,又伸又缩,十分灵活。
容观秀还想将用在小凤眼眸上的汁液快速移向小小君,可惜却无法进行。因为汁液一落入眼睛,就如同水落沙中,不停而快速地往下钻,不到三秒钟已消失无踪,只留下淡香扑鼻。
他轻轻一笑,只得摘两片叶子替小小君敷上,能否见效,就得听天由命了。
全部手术完成,已是夜晚亥时。
足足用了八九个时辰。
何时醒来?
不晓得。
这是柳阴直的第三个晚上。
他在这三天想了很多,也一直在找小小君,可惜一无所获,使他十分困扰而不安,少了小小君无异少了一只胳臂,形势大为不利。
在无可避免之下,他只好自保了,将希望全寄托在水晶变身上。
他已决定,不管是谁,一碰上了就先下手为强,全以水晶变侍候。
夜近三更。
摸来的不是什么赵瞎子、神秘人物,而是公西绿竹和洛小双。
他们来明的,一找上地头就干。
洛小双娇喝道:“给我叫楚天观出来——”
双方缠战,公西绿竹那手功夫当真所向无敌。
当然也惊动了楚天观,他随即赶来,乍见洛小双,真是百感交集,爱恨全生,但碍于自已现时身份,不能以真面目见她,想说些婉劝的话都不能。
洛小双又叫:“喂!快叫楚天观出来,否则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楚天观叫道:“本地无此人,你快走吧!”说话之间仍充满关怀。
洛小双更泼辣,叫嚣:“你骗谁?他明明在这里,你再不叫他出来,姑奶奶就不客气了。”
几个月不见,她说的话果然粗俗多了。
洛小双恨道:“我要杀了他,他是个骗子,大骗子!”
楚天观怅然一笑道:“据我所知,他不是那种人……”
“你懂什么?”洛小双截口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不听你的,快叫他出来,快——”
她娇呼不已,声音十分刺耳。
公西绿竹冷笑道:“别跟他罗嗦!先宰了他再说!”
话未完,人已冲上,今天这一仗,他打得可是威风八面。
楚天观更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登时拼斗而上,凭他那手‘飞狐十九邪’倒也和公西绿竹的‘幽暝神功’打了个平手。
但数十招过后,楚天观已因那套功夫未学全而开始走下风。
公西绿竹见状更是得意:“我还以为你有多行?原来是外强中干。”出手更为凌厉狠毒。
洛小双亦不落后,长剑舞得气势磅礴,不但逼退了众人,还不时乘隙偷袭楚天观,从容得很。
这也是她出道以来,打得最过瘾最体面的一次。
眼见楚天观就要不支。
突有声音传来,
“住手——”
一声大喝,快影一闪,砰然巨响,楚天观和公西绿竹已被迫开。
来者正是柳阴直,他愕然道:“是你?公西绿竹?”
公西绿竹冷笑道:“不错,是我,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来。”
柳阴直奇道:“你来此干什么?”
“找人!”
洛小双接口道:“找楚天观,他是楚霸王的儿子,你快叫他出来!”
柳阴直虽然知道楚天观就在旁边,却连眼睛也没瞄向他,哈哈直笑不已。
他道:“小姑娘,你实在太小了,你可知道本门与楚霸王势同水火,本门又怎会有楚天观这么一个人呢?”
洛小双登时哑口,不知所措,她只听公西绿竹说楚天观在水晶门,却没有问他是怎么回事。只得移目往公西绿竹望去,希望他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公西绿竹早已成竹在胸,冷森道:“他是混进你老巢的,可笑你竟然不知道。”
“有这回事?”柳阴直惊讶道:“是谁向你说的?你爷爷?”
“不错!”
“他怎么说?”
“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公西绿竹冷笑道:“快将人交出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柳阴直闻言不由得轻笑起来。
洛小双看得不甚顺眼,娇喝:“你笑什么?若再不交人,等一下叫你哭不出来。”
楚天观见她如此恨自已,实是惋叹不已也感到十分难过。
自已曾经爱过的人,现在竟会如此恨自已?实是令人不敢想像。
柳阴直仍在笑,他反问:“小门主你说楚天观已潜入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