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2]
“小什么?”
“小秀子!”
他终于痛苦地说出了这名字,他觉得没隐瞒的必要了。
丁香脸色大变,娇躯一颤,忙扶住桌角,又道:“小秀子是谁?”
田宏武心头起了一阵痛苦的抽搐。
目注窗外的空处,凄凉地道:“儿时的玩伴,我的表妹,曾订了名份,但……她已不在这世界中了。”
丁香一对大眼珠转呀转的。
好一阵子才以颤抖的声音道:“儿时的玩伴,虽然有了名份.但彼此并不了解,因为你们不在一起长大,与陌生人没什么两样,既是死了,还值得你如此……”
田宏武大声道:“你不懂!”
丁香娇躯一颤,道:“她是怎么死的?”
“你不必知道!”
“你是亲眼见她死,还是听人说的?”
“要你别管!”
“我以前曾听你小师妹透露,你在寻找未婚妻,也许她仍在世间呢?”
田宏武瞪大了眼没说话,眼角蕴了两粒泪珠。
丁香锲而不舍地又道:“我明白了,记得你以前在开封时,曾说喜欢看大眼睛,你那未婚妻定然有一双又大又圆的美丽眼睛。”
田宏武不期然地把目光移向她的面庞,幽幽地道:“可惜你不是她!”
丁香眸子倏射奇芒,以异样的声调道:“何不把我当做她?”
率直的话,代表了她的芳心。
田宏武迷惘了。
他是曾把丁香当做小秀子的影子。
然而,她毕竟不是她,画饼充饥,只有益增痛苦。
了香幽幽地道:“为什么不说话了?”
田宏武暗声道:“我没有话说!”
丁香垂眉颔首,低沉地道:“那位小秀子多么令人羡慕,她死了,但还有人想她,为她流泪,为她矢志不移,她应该是无憾的了!”
田宏武情不自禁地道:“眼前她还不能瞑目!”
丁香像突然受惊似的抬头张日道:“为什么?”
就在此刻,房门上起了剥啄之声。
田宏武心中一动,道:“什么人?”
“店里小二,公子起身了吗?”
“什么事?”
“有人捎信来,要小的面呈公子。”
“噢,进来!”
小二推门而入,扫了丁香一眼。
然后双手把一个封柬呈与田宏武。
田宏武接在手中,只见封套上写的是:“面陈——田宏武亲启,”没有署名。
田宏武眉头微微一皱,道:“送信的人呢?”
小二道:“是位年轻人,把信交在柜上便走,没说旁的。”
田宏武道:“好,你下去吧!”
小二哈了哈腰,退出房门,顺手把门带上。
田宏武迫不及待地撕开封口,取出一张柬条。
只见上面只寥寥数语,写的是:“柬致田少侠,请于即日午正拨驾十里墩,务必准时,免贻憾事。”
后面依然没有署名,等于是张白头贴子。
他怔住了,这是什么约会?
谁送的?
丁香开口道:“我能知道信里说些什么吗?”
田宏武把柬条往桌上一放,道:“你自己看!”
丁香看了一遍,栗声道:“这算什么约会?”
田宏武吐了口气,道:“看来不会是好事,十里墩在什么地方?”
丁香道:“由此西行十里,是一个荒墟,地点十分荒凉,据说那里本来是个镇集,惨遭兵祸,庐舍为墟,大白天都会鬼打人,怎么,你准备赴约?”
田宏武沉声道:“当然!”
丁香蹙额道:“这可能是个阴谋,要不……我们大家商量一下?”
田宏武想了想,道:“不,对方指名约我,是我个人的事,不必惊动别人。”
丁香道:“对方投柬不具名,显然不是正大光明之辈,你一个人去赴约,未免太冒险,能有个接应,以免事出意外时孤掌难鸣!”
田宏武固执地道:“身为武士,这种情况是免不了的,我自己去应付。”
丁香秀眉一挑,道:“我跟你去?”
田宏武断然道:“不必!”
房门外响起了“天不偷”的声音:“什么不必,我们该上路了!”
边说,边推开了房门。
田宏武立即把柬条和封套捏成一团,朝角落里一扔,口里道:“前辈早,晚辈在此地有点私事要办,就此分手了吧!”
“天不偷”目注丁香道:“怎么说?”
丁香道:“看来是该分手了,那位秦老前辈呢?”
“天不偷”道:“追洪姑娘去了!”
田宏武心里想:“洪玉娇与‘仙猿公’是一路的人,他去追她,定有路子,而‘天不偷’与丁香又是一伙,同时也正合式。”
自己倒是独来独往的干净,使人不耐的是“复仇者”自始自终不肯现身相见,也罢,各行其事。
反正现在已经证明“武林至尊”与血案无关,自己尽可找四大堡算帐,对姨父母一家尽自己的心意……
心念之中,道:“很好,我们就此分手!”
丁香点头含笑道:“如此珍重了,店帐我去结,少侠随时可动身。”
“天不偷”也跟着道了声珍重,与丁香出房离去。
田宏武坐了下来,想着午间的约会。
但始终想不出个头绪来。
用过了早膳,休息了一阵,盘算着还有十里路要走,时间已差不多了。
于是命小二备了马匹,离店缓缓向南驰去。
差不多傍午时分,来到了地头。
果然如丁香所说的,地点相当荒凉,是一大片废墟,野草高与人齐,残垣断壁,散布在蔓草野树之间。
约会的人是谁?
约会的目的是什么?
以一个高手的特殊锐敏感觉,他觉得这片广阔的废墟中,埋伏了不少人。
他拴好了马匹,然后静待情况的发展。
事情经历多了,他已经学会了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