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节 [2]
“大火轮的那只轮子说出萧姓姊弟在东王府内。”
东王府?
柳帝王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东王”朱煜德即将过六十大寿,这位朝中重臣届时必然是贺客盈门。
当然也同时明白,董一妙的那张“龙画”必然也是贺礼之一。唉!到时可真的会大大有事啦!
“这是小事?”柳大混重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有比这个大的大事是什么?”
“古元文!”
“你碰上了这把‘清白的剑’?”
“啥?他就是天下第一邪剑的传人?”皮俊急忙合掌拜了拜天,叫道:“多谢老天饶了小皮俊这条命。”
“少说屁话啦!”柳大混叫道:“啥事大着来?”
“他……把剑放在一个妓女的屁股下做那种事!”皮大堡主看了看屋子里加起来的七个女人,也有点红脸的道:“目的是……一个人……”
他没敢说出来,眼光却看了一下柳梦狂。
刹那,大伙儿全屏住了气,没人搭腔。
老半天后,夏停云哼哼叫道:“邪剑就是邪剑,什么鸟门子狗屁方法都用上了。”
“这算什么剑手?”夏两忘也叫喝道:“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剑!”
又是一阵子沉默,柳梦狂才傲然的笑了起来。
“很好!黑色火焰每一个都有夺人气魄之处!”
“爹!”宣雨情可有点不明白,道:“这是怎么回事?”
“董一妙配合大火轮的说法,根本是故意让我们知道他用了‘冷香火’这门毒药要送入东王府。”
这是个大考题,瞧自己这干人怎么做?
柳大混双眉一挑成古怪的样子,嘿道:“所以古元文也知道皮俊问出了那些事,他故意要皮小子回来传话?”
原来不是老天爷饶哥哥一命,而是被人利用了!皮大堡主哼了哼道:“姓古的这么做的目的在哪?”
“什么是武学?”
柳梦狂忽然问了这一句,倒是叫所有人一楞。
“以武功和智慧打败敌人。”柳梦狂缓缓的道:“魔界如即佛界如,一如无二如。这是修习止观禅定法要这本禅宗经书上的经句……”
每一个人都用心听着,甚至连罗刹、鬼母、四魔女也都竖起了耳朵。
谁都会觉得“帝王”柳梦狂的话对自己非常有助益。
“古元文以脏秽来破我的心眼。”柳梦狂淡淡的笑意中充满了令人肃然起敬的帝王风范。
“他同时也藉着皮俊告诉我一件事……”柳梦狂嘿的道:“他的剑不管邪、不管脏,不管是不是值得珍视,但是他的心是真正的空明,真正一个剑手的?清白!”
这才是“清白的剑”最高的成就。
魔界如即佛界如,一如无二如。
既已达于道,魔消则佛现,一切净、垢、洁、脏、动、静、有、无早已不在心中。
天下第一邪剑同样也可以是天下第一正剑。
“他是一个有武功也是有智慧的人,所以他在武学上特别是在‘剑’上绝对是个宗师人物。”
柳梦狂的脸上有了一丝光辉,道:“是个好对手!”
禅宗大悟道长可以诋佛毁祖。
剑心大悟道者同样可以超越对一切剑的看法。
“清白的剑”是因为心中无剑,所以他们不用剑杀人。
同样一个理由,剑放在宝鞘内每天供奉似的尊敬和放在女人屁股下寻欢造爱,对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心无二致,又岂有异落于眼中?
“好对手就是可怕的对手!”柳大混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们该准备一些礼物啦!”
***
晏梧羽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简直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才好?
说他全身充满了邪气,但是一双眸子却非常的清澈,如果说他是个正谨的人,那又是个大笑话。
反正这种亦正亦邪的感觉令人觉得讨厌,也觉得满有魅力的。
这不是矛盾吗?女人的心真奇怪。
“我觉得你讨厌,是因为无法用正常的价值观来判断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晏大小姐直接而坦白的对着古元文道:“至于觉得有魅力,是因为这种亦正亦邪的感觉本身就是充满了吸引力!”
古元文笑了,童稚的笑容中杂着一丝邪异,他缓缓的道:“我是好人坏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替你报杀父之仇是不是?”
晏梧羽的仇人是柳梦狂。
“帝王”柳梦狂和她的父亲“卒帅”晏蒲衣并称为天下排名前二的两大名剑。
他们一战,各自重伤,但是、但是,偏偏柳梦狂的儿子柳帝王那个冤家装成柳梦狂惊吓杀了晏蒲衣。
因为晏蒲衣以为自己犹且重创而柳梦狂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恢复完全。
晏梧羽叹气的是,她这一生只爱一个男人?就是那个柳帝王。
“报仇?”晏梧羽淡淡笑了,眼眸里有一丝讥诮道:“这是我的事,我晏梧羽的事,你……元大先生是操心太过了!”
古元文嘿嘿一笑道
:“你还一直挂心柳帝王那小子?嘿嘿,人家在几天前便兴高采烈风光得很娶了宣王星的孙女进门了……”
“这种陈年旧事用不着你来重提!”
晏梧羽看了四周一眼,这间京城里有名的“陆记茶楼”果然有名,不到晌午已吸引了九成座客。
“嘿嘿,小妮子的火气倒不小。”古元文淡淡道:“昔年你爹和古某有数面之缘,他的事我不能不管!”
古元文一顿,沉沉笑了声接道:“他的女儿我更不能不管!”
“谁要你管来着的?”晏梧羽一张脸寒沉了下来,道:“先父是曾经提过你,不过……
像你这种亦正亦邪的人,本姑娘越看越不顺眼,免了!”
晏梧羽丢下铜板儿,起身扭头就走。
古元文嘿嘿一笑,双手拍了一声,立时让晏梧羽大大吃惊的事发生了。
这整座茶楼坐了九成四十六个人竟然全都站起来。
她忽然有一丝恐惧。
恐惧,并不是因为会对自己如何?自从九天前柳帝王娶了宣雨情后她的心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