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8]
所以,他们经常只能自己回味。
自己回味而没有观众,就好像是名伶压箱子绝活在唱时,台下没有观众一样。
这也是一种痛苦。
魏尘绝果然稍稍一停顿后,往前一跨要去扶“武年年”。这一跨,完全落入范影的狙杀范围。
脚掌正好在自己这藏身处的上方。
魏尘绝的手果然伸了出去。
好快。
当魏尘绝的手上有刀时都是特别的快。
然后,武年年只觉得贴身一阵冰凉,上头插下的刀锋正好贴着自己的背脊刺斩了紧贴在身旁的范影。
贝玉笙跳了起来。
速度很快,可惜还是比魏尘绝的刀慢了一点。
刀,架在一个非常细腻柔和的脖子上,冰凉凉的。
“贝玉笙?”魏尘绝淡淡的问。
“是!”贝玉笙轻轻一叹,缓缓抬手越过了刀锋撕下“武年年”的人皮面具,苦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她的一张脸又凄美又艳丽,这一声苦笑里小皱眉,端的是吸引人极了。
“因为泥土的味道。”魏尘绝淡淡的笑道:“木桶下的土堆新加上去的泥土太新了。”
原来,他们挖出来的泥土就是垫加在下面。
“那……你又如何知道有人躲在下面?”贝玉笙忽然有一丝恐惧,道:“而且确定不会杀错人?”
“木板的声音不一样。”魏尘绝难得也会说这么多话。
难道他也是觉得寂寞?
“呼吸声也不一样。”他冷冷笑道:“杀手的呼吸在出手前几乎是凝止的,不可能因为担心而急促。”
谁担心你这姓魏的了?
武年年想骂,只可惜哑穴被点住。
她另外讶异的一点是,怎么方才木桶澡水里的毒好像退去了?
以毒攻毒!
她灵光一闪,“桃花六渡”的余毒和澡水里的毒相克,反而是因祸得福。
无奈自己穴道受制,动弹不得。
“不愧是赵一胜的徒弟……”贝玉笙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你还是留不下我!”
贝玉笙笑了起来,手指上的人皮面具忽的飞出。
“嗤”的冒烟贴向魏尘绝的肚腹部位。
魏尘绝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只有暴退。
暴退中手上犹且稍一用力,留了一道血口在贝玉笙的脖子上。
很美的脖子,如今多了一道血口。
贝玉笙却还能逃,猛的以背破壁而出。
虽然她的脖子在流血,虽然她全身赤裸。
但是命还是比什么都重要。
她一撞而出,魏尘绝一刀拍掉了那张人皮面具正想追出。
却是硬生生停住了身子。
停住了身子,是因为记起来武年年在下面?
不,而是因为贝玉笙又退了回来。
只不过这回背上多了四个大血口子。
是被一双兵器分别扎出的四个血口。
谁的兵器会留下四个血口洞?
安西重!
安西重的双戟!
除了原先破壁那个洞口外,另外两边壁板忽然又多了两个洞口。
来的不止安西重。
“所有的事今夜必须做一个解决!”孤主令冷冷道:“你说是不是?”
陈相送也大笑道:“魏公子不应该是个逃避事情的人。”
魏尘绝看了他们片刻,忽然明白似的点头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他明白了什么?
“是你们三个人联手杀害武大先生……”魏尘绝冷冷笑道:“是不是?”他说着,身体转向孤主令。
现在他们站的角度就如同那天在青峰镇一战时那般,面对孤主令,左后方是安西重,而右手边则是陈相送。
只不过现在少了上面的沈破残和正后方的武断红而已,魏尘绝的呼吸突然重了起来,是因为紧张?
孤主令的脸沉了又沉,忽的嘿嘿冷笑道:“是吗?一个人要死以前变得聪明是一件可悲的事。”
因为,再也没有机会让人家知道他的聪明。
地板下方的武年年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方才魏尘绝的话、呼吸。
立刻明白的是,魏尘绝此刻用力的呼吸目的就在盖过自己的呼吸可能产生的声音。
“武大先生在那天刚刚进入暗室时就已经死了!”魏尘绝的声音越来越冷,道:“撞壁入屋,第一个迎来的是你!”
他看了安西重一眼,沉沉道:“我们交错而过,紧接是孤主令的破天指和陈相送的暗器……”
每个人都在听着这件事。
他们也想明白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你们本身的成就都比那时候出手好多了。”魏尘绝嘿的一声,道:“如果真是出手,我能活下的机会不到百分之一……”
他们并未施展全力,为什么?
因为他们真正要杀的人并不是魏尘绝,而是武断红武大先生。
“武大先生的第一刀砍中我的背,第二刀却是会让我扣住沈破残的枪架住?”魏尘绝猛的哈哈大笑,摇头道:“可能吗?难怪我在武当山下和沈破残交手时会以为你们的武功比武大先生都高……”
因为武大先生那一刀是“死人的刀”。
也就是说,安西重已趁机在他背后点了死穴,用自己的手握住武断红的手掌,手掌上的刀砍下。
安西重为什么有机可趁?
因为那时魏尘绝插刀于地跃起,武断红必然目光紧随上望,而他的目前,直接面对的就是孤主令和陈相送。
他们迫住武断红,让安西重由背后出指点死穴。
所以,在那生死关头的刹那只有沈破残的枪在攻击。
以及紧接下来的,是安西重握住武断红的刀挥出。
孤主令和陈相送为了没有破绽,在魏尘绝落身下来拔刀反手时,必须退回原位。
而这个时候,安西重也放掉了武断红的体。
所以,魏尘绝的反手一刀才会击中武断红。
一具体,不论你生前的武功多好,一定是避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