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秋染芦花白 血冷溪水红 [4]
水花怒溅,飞激!
殷开山落在沈胜衣面前,双脚一插进水中,巨斧就已激荡起惊人的呼啸声狂挥而出!
沈胜衣急一偏身,巨斧就从头顶上空急掠而过!
一蓬断发连随飞扬!
好利的一张巨斧!
剑更利,剑光已飞起!
沈胜衣一出手就是三七二十一剑!
殷开山居然也不慢,翻斧护在胸前,连挡了二十一斧!
斧一贴身,根本就已是一面盾牌!
斧一离身,却是犀利的砍杀!
殷开山马上还了七斧!
沈胜衣连挡七斧!一只左手竟已被震得发麻!
殷开山没有千斤神力,也用不动这张开山巨斧!
沈胜衣立时惊觉!
殷开山连随又是七斧出手!
他只希望沈胜衣再硬接七斧1
这七斧的声势更骇人!
沈胜衣若是再接这七斧,他的一条左手就休想再听使唤!
幸好他连一斧也没硬接,只是尽量利用自己的长处!
剑快是他的长处,身形轻捷矫活同样也是!
他闪开了这七斧,方位已与殷开山互易,他突然起步,往岸上奔去!
殷开山一怔,涉水狂飞,水在激溅!
还是沈胜衣的身形矫活!
殷开山竟连再给沈胜衣一斧的机会也没有!
一到了岸上,沈胜衣的身形更轻捷,一点地,人飞在半空再一个翻滚,就落在三丈外的芦苇中!
这一片芦苇只及人腰,芦花皑皑,沈胜衣骤看来就像是置身雪海一样。
殷开山一点也不放松,追入雪海中!
风在吹,芦花荡起一层又一层的雪浪,秋意更萧瑟!
沈胜衣没有再动,就站在原地!
殷开山看在眼内,脚步亦缓下!
一步,一步,他一步比一步沉重!
他混身的气力又已凝聚!
这开山巨斧再挥出,是必更惊人!
斧已扬起,距离已不足两丈!
沈胜衣突然一挥剑,砍向飞雪花一样的一簇芦花!
沈胜衣背风,殷开山逆风!
芦花飞起,随风飞向殷开山的眼目!
殷开山没有理会,继续迫前!
沈胜衣再挥剑,挥剑,挥剑。
芦花一时间漫天飞舞,怒雪也似没头没脑的盖向殷开山。
殷开山这才吃了一惊!
他放目望去,眼前尽是雪一样飞舞着的芦花!
沈胜衣竟似要隐在雪花之中!
殷开山又惊又怒,咆哮着身形暴起,杀奔沈胜衣!
一蓬更大的芦花适时撞上殷开山的面门!
殷开山怒嘶,挥斧!
芦花四下激荡,雪白的芦花突然大半变成了血也似红!
怒嘶声突断,殷开山咽喉鲜血狂喷,连人带斧倒在芦苇中,芦花中!
沈胜衣就悍立在殷开山身旁,左手-剑低垂,剑尖血滴如喽!
青衣人的目光已转向沙洲
他看不到沈胜衣诡异绝伦的一剑,也听不到殷开山绝命的怒嘶!
他却在冷笑!
“沈胜衣即使在放天龙的分水刺下负伤,殷开山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午前一定有雨!”他仰天望了一眼,面上的笑容更冷,“午前可不知沈胜衣又怎样了?”
午前果然有雨,暴雨!
沈胜衣在暴雨中,芦苇中站了起来。
他身上的伤口已完全包扎好,他更还在这芦苇中睡了好一觉!
这一觉醒来,他混身又已充满了活力,人又在巅峰的状态!
应该休息的时候他就休息。
还有机会可以休息的时候,他也绝不错过,他也一定休息。
没有必要,他绝不会在心力交疲的情形下出战。
在这种情形下出战,他知道几乎就等于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并不怕死,但他向来就反对这样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这实在没有价值。
今日是七月初七!
十三杀手是约战他在今日!
这一约是死约,这一战是决战!
十三杀手今日不死,他绝难安息!
他今日不死,十三杀手也绝难甘心!
所以他放心安睡,他毫不着急!
他知道,他肯定,十三杀手一定不会离开,一定还在等着!
曹金虎一直就在等着!
他的一身衣衫已在风雨中湿透,他的人还是盘膝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他的健康似乎并不怎样,一张面庞瘦长而青白,不时还有一两声咳嗽。
他的一只右手也始终不曾离开过横放在他膝上的那支长剑的剑柄!
这只右手这下子突然收紧!
风雨中多了-股浓重的杀气,他已感觉得到。
他缓缓地站起了身,又缓缓地回过了头!
一个人站立在他身后两丈的短苇中!
他没见过沈胜衣,但他知道,他肯定这个人就是沈胜衣!
他咳了一声;“沈胜衣?”
沈胜衣点头。“你?”
“曹金虎!”
“你在这里等我?”
“我在这里等你,我已等了整整一朝!”曹金虎又咳,“我不想再等了!”
呛的一支剑鞘突然飞落在一旁,出鞘的剑已在曹金虎掌中挑起!
沈胜衣的剑早就出鞘,早就在手中了!
四道目光像剑一样突然交击在半空!
暴落的雨点,刹时竟似要冰结在两人之间!
好森冷的四道目光!
两人的脚步,刹那同时举起,同时跨出!
两人的长剑亦同时刺出!
脚步移动得很慢,剑势却是变化得很快!
相距仍远,剑已攻守在空中!
三步跨出,两人已互拆了二十一剑!
沈胜衣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这曹金虎的剑术还在高欢,不了,无肠君等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