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仇海两孤 [7]
徐玉麟话落,突见石室门外,黑影一闪而至。
那黑影身法之快,出现之突兀,使他不由为之一震。
但见那黑影手握两柄明晃晃的长剑,停落门外,只因来人面蒙青纱,故而分不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秦岭二妖’,还不给我滚出来领死!”
徐玉麟听得暗自一怔,道:“这声音怎么好熟?好娇?又是个女子!”
金鸾反身向那黑衣蒙面女子劈出一掌,怒叱道:“上次念你同是女儿之身,放过了你,你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找上门来,‘秦岭二妖’岂是好欺的!”
话落,身形随之掠出,动作快极,武功果是不弱!
那名叫金凤的女子,迅捷地由壁上摘下了两柄宝剑,紧跟在金鸾之后,向石室之外跃去。
石室中只剩下了徐玉麟同狒狒两个,他摆摆头,道:“狒狒,我们走吧。”
于是向石室外纵出。
徐玉麟同狒狒出得石洞,但见“秦岭二妖”各执宝剑,和那黑衣蒙面女子正在雪地上狠拼死斗起来。
黑衣蒙面女子剑法神奇,虽以一敌二,依然从容裕如。
金鸾、金凤姊妹两人,虽然不如那黑衣女子的剑术精奇,但走的乃是偏锋,招数诡异,狠辣。
二人斗约二十几回合,竟然未分胜负。
突地,那黑衣女子清叱一声,剑势大变,寒光突盛,直把“秦岭二妖”迫得连连后退!
“这不正是‘青城遁剑’吗?怎的是她?”
徐玉麟确定了黑衣女子的身份,接着舌绽春雷似的沉喝道:“三位姑娘住手!”
他这力贯丹田的一声沉喝,山谷响应,果把三人震得愕然愣住!
金凤向徐玉麟瞧了瞧,道:“唷,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人,是不是想来帮我们打架?”
那黑衣蒙面女子,原先并未发觉徐玉麟在石室之中,此时他突然现身出来,不由使她为之一怔。
只见她身躯微震,一句话也没说,竟自掉头疾驰而去。
徐玉麟未答金凤之言,高声喊道:“夏侯姑娘……”
便也急急追去。
他耳后犹自听到金凤骂声:“好个没心肝的人!”
“傻丫头,由他去吧,下次遇上,绝不饶过他……”
伏牛山“饿狼谷”中,迅快无伦的纵出了三条影子。
头前的那条黑影,在跃出了谷口之后,眼看就要被身后的两条白影追上。
倏地,头前那个黑影,转折进了道旁的一座树林,失去了踪影。
树林中,突地响起了一阵犹如夜枭悲啼的“桀桀”怪笑!
紧跟着又是尖锐的一声惊呼——是个遇上了什么恐怖景物的女子声音!
那林边白衣人影,蓦然暗凛,直向林中跃去!
树林里这时又响起了几声怪笑,和女子的娇叱声音。
白衣人闻声急急纵扑过去!
呀!呈现于面前的,竟然又是巧云掌邢刚的杰作——
五六棵大树上,尽都半悬的绑着个赤身裸体少女,散发垂面,似已死去。
每个裸女的足下都盘着条伸头吐信的巨蛇!
这光景,白衣少年徐玉麟曾经看到过,并不足以为奇。
而最奇怪的是:此刻在不远处,正和见到他掉头就跑的夏侯姑娘打斗之人,并非是巧云掌邢刚,却是短少了一条臂的百毒神君!
徐玉麟妒恶如仇之念油然而生,反手撤出宝剑,一阵斩杀,先将毒蛇除去,然后砍断绳索,放下了那五六个裸体少女——但她们都已气绝死去!
怒火中烧,他清啸一声,迳向百毒神君扑去。
哪知他还未接上手,夏侯芝馨的娇躯,却被百毒神君的一掌震飞!
半声惨叫,夏侯芝馨撞跌出老远,摔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徐玉麟目睹此景,更是热血沸腾,身形甫落,剑掌齐出。
剑走“清平世界”,幻起五六丈方圆的一片光幕,把百毒神君罩了个水泄不通。
掌出刚刚学会的“风雷掌”中的“风狂雨暴”、“春雷陡发”!
百毒神君凛然暗惊道:这小子几日不见,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忖念间,顿觉劲风袭体,方欲拿腿开溜,突听“轰”然雷鸣之声,“不……”字犹在心中,仅存的一条左臂,连肩带手卸去,身躯撞上了棵大树,脑浆进射,呜呼哀哉!
这——
一代毒君淫魔,恶贯满盈,由此,阳世三间,无复造孽了。
徐玉麟料不到这“风雷掌”竟有如此之大的威力,出手之间,便将恶魔除掉,窃喜之下,纵向夏侯芝馨的身旁。
俯首一瞧,但见夏侯芝馨胸口犹自微微起伏未停,可是已气若游丝!
他想看看她的脸色,究竟伤势如何,无奈她面蒙青纱!
情急之下,救人要紧,哪顾得了许多,稍一犹豫,竟自将那块罩面青纱揭开。
徐玉麟,目光触处,不由心中一震!暗道:原来她有这样一张天上少有,地下难寻的俏脸,怪不得她不愿意叫人看见!
可是,这张黛眉凤目瑶鼻樱唇衬托成的人间杰作,却没有半丝受伤的颜色!
奇怪?徐玉麟想不出这位夏侯芝馨姑娘,何以伤得频临死亡边缘,犹能保持如此容色?
他把那揭开的青纱,给她掩到瑶鼻,露出樱口,准备给她服药。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那露于衣袖之外的玉手,已自变成了紫青!
忽然间,他想起了百毒神君的歹毒掌功,暗自骂道:我这傻瓜,几乎误了她的性命。
顺手取出葫芦,以口咬去堵塞,一手撬开她的樱唇,把千年灵芝液倒下了数滴。
这千年灵芝液功效无比,不一会工夫,夏侯芝馨呻吟出声,悠悠醒来,翻身坐起,吐出了口奇臭难闻的淤血!
徐玉麟大喜道:“夏侯姑娘你不碍事了吧?都是在下不好,把你追到这里,才……”
夏侯芝馨“哇”地哭出声来,打断了他方欲说下去的话。
徐玉麟愕然一怔,猜不透这夏侯姑娘为何要哭。
夏侯芝馨嘤嘤啜泣了半天,直把徐玉麟弄得走也不好,劝也不是,更不能追问她,愣愣的莫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