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英雄侠女落难情 [11]
众人急急动手处理俘虏。
尹萧萧拆开一只麻包,里面果然是盐运司经过改铸的官定银箱。橇开箱,二十锭五十两紋银光亮耀目。
五十箱,每箱纹银一千两。纹银.也称一银,是官铸的通用银两;但用来缴税,同样要加收火耗折损。
打开了后库门,十二个人一阵忙碌,将五十箱银子快速搬上船。不久,盐仓重归沉寂。巡街的更夫,敲出五更初的更声。
码头上,仍有役夫在忙碌,有些船正在焚香敬神准备启航。黎明前的阵黑光临,五更三点。
远处,隐隐传来寺庙的晨钟声,打破黎明的沉寂。
云沉,风黑。
十六名挑夫打捞的人,大摇大摆到仓门外。一个挑夫上前,抓住门环敲三、三、三,八声三节暗号。
里面的人取下沉重的门杠拉开沉重的仓门。
“请进。”启门的人说,闪在一旁。
灯光明亮,四周共点了八只灯笼。
帐房外,张天齐与尹萧萧带了三位同伴迎客。
“请核对信物。”张天齐取出半根本签和半张文书放在柜上,“诸位真准时。”
十六名挑夫全进来了,不住向四周察看。
为首的挑夫从怀中取出另一半木签,和另一半张文书,双方合并十分契合。
“东西呢?”挑夫问。
张天齐收了信物,指指壁根下堆积的五十包盐。”那就是.在下这就点交,你们数数看数量是否相符。“他紧跟在为首的挑夫身右,“在下验收的,就这五十袋,这是你们的。”有十个挑夫不假思索地上前,毫不迟疑地推動盐包。
一袋盐是一首六十斤,真需要壮实的汉子才奈何得了,通常由两个人抬起,放在一个人的背肩上背着走。
“且慢!”为首的挑夫阻止同伴背盐袋,鹰目中有疑云。
“不对,在下所获的指示,虽每袋的重量约六七十斤,这些……””给多还不满意?”张天齐失望地,“在下所奉的指示,就是这五十袋,要不要悉从尊便。”
对方既然不知道所盛的内容,也就表示与五万两银子无关,至少也是不明内情,像那位点交的译字所属员一样,根本不知道点交是银子.所以张天齐深感失望,对方安排策画得十分周密,是犯罪的专家。假使对方真把盐搬走,他更失望呢!一直就在人丛最后面的一位挑夫,突然撑众而出,伸手拍拍盐袋。
“是盐。”这位挑夫狠盯着张夫齐说。
“也许是盐。”张天齐指指四周如山的盐袋推。“除非那些袋里盛的不是盐。”
“贵上真要你移交这五十袋盐?”
“我可没说是盐。”张天齐泰然地说,“反正我不知道盛的是什么,只知奉命把这些物品。至于里面到底是些什么,我不知道。”
“混蛋!”挑夫大骂。“什么?你骂人……”
“你给我听清了,好好招来,到底是谁在玩弄愉龙转风的老把戏。”挑夫一把揪住张天齐的領口厉声说。“守备多怿参领亲口转达的承诺。亲友的领赏信物,清清楚楚说明是五万两银子,你这袋中是银子吗?”
“哎呀!你……放手小…”张天齐尖叫,“不关我……我的事……”
“混蛋,守备府本身没有钱,当然指定扬州府库垫发,府库自然也投有这许多银子,所以由盐运运司代筹,先由盐税款中抽量,责令十大盐号提前缴交.日后再补扣。所以需要五六十天时限才能办妥。”
“这也是咱们等在此地交付的缘故。你这混蛋赶快说,毛病出在何处?府库?盐运司?各盐号?说!”
“毛病出在我身上。”张天齐说,“原来你知道内情,像这种牵涉到五万两银于的大事,岂能派一些完全不知情的人来搬取,官司你打定了……”
噗噗两声闷响,两记短冲拳全捣在挑夫的小腹上,左手扣牢了对方抓领的手,对方无法倒下。
挑夫呃了一声,左手食、中二指点在他的七坎大穴上。
他感到身躯一震,护体神功居然有撼动现象,这位挑夫的点穴劲道十分惊人.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瞬间,四周电虹来势如狂风暴雨,挤在一团的十余名挑夫,想躲也力不从心,狂叫着中刀挣扎。
“噗”一声响,他的右肘攻出,来一记凶狼的霸主肘,力道如山。
“呃……”挑夫支撑不住了,肋骨大概有几根受損,内腑必定受伤,人向下挫。
“交给你了。”他将挑夫向尹萧萧一推,“二爷,知道该如何循线追查吗?”
尹萧萧说着将挑夫一掌劈昏,屈膝下拜。
“老弟云天高谊……”老人家泪下如雨,“二百一十二名男女老少九泉得以瞑目……”
“二爷,好自为之。”他急急扶起尹萧萧,“这该可以洗雪晚辈的嫌疑,逐一循线迫索,必可将罪魁祸首批出来的,祝你们成功。”
“老弟…”
张天齐一拉葛佩如的手,三两闪便消失在仓门外。
辰牌末,渡船靠上了西码头渡口码头。
这是府城至对岸瓜州的渡船码头,也叫京口渡,渡船一个往返,需一个半时辰。
十来里宽的江面,风浪稍大便险象环生。航线随潮水而上下移动,载车马的大型渡船,单程就需要一个时辰。
葛佩如紧挽着张天齐的手。得意洋洋地通过收渡钱的栅口,能平安地往返,她心满意足,毕竟曾经与心爱的人一同历险,虽则这次几乎无险可言。
张天齐却有点失望,对方策划得太周全,未能捉住重要的人物,小刀会追查便得多费不少工夫。
那么,天地会在这期间,很可能再向池采取行动,他的处境依然凶险,除非他能硬下心肠大开杀戒。
他不能杀天地会的人,尽管他对帮会的组织沒有好感。
“天齐哥,不要躲到城南山里去嘛!”小姑娘兴致勃勃地说,“没有什么好怕的,到城里的京口老店去,我娘替你预订了上房,他们敢在城里撒野吗?”
“在扬州有人撒野,在镇江他们难道就怕子不成?你没忘了你是在客店被掳走的吧?”
“这里……”“镇江比扬州复杂几倍。”他笑笑。“歹徒恶棍也多十倍。
我有事,不能躲在城里避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