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部 惊情变 [16]
烂铜铁见梦儿上下打量着那女孩,心感不妙,又叫道:“好妹子不用怕,烂哥哥在这里,要是他敢动你,我斩他头下来给你看!”
话刚说罢,忽然眼前一黑,接着耳朵还听到拳头耳在自己鼻梁处发出的暴响,整个人凌空飞起,一头撞在那大吊钟处,撞出当的一声巨响来,烂铜铁已经满天星斗,站也无法站稳。
想要挺刀再上,可是梦儿已闪身上前,一手扼住他的脖子再猛然撞向吊钟,又是一声巨响,幸好他头颅尚算坚硬,未至头破血流,晕眩之间仍记挂着自己妹子安危,苦着脸对梦儿说道:“不……求你不要杀我。”
刚才还是十分豪气,现在却哭丧着脸丢人现眼,这个烂铜铁果真够烂,为了妹子安危连尊严也不要了。
只见梦儿绷紧着脸怒道:“你给我听着,要么就练好你的武功才跟我拼一拼,要么就继续去干你的骗人把戏,否则我下次见了你就将你杀掉。”命悬一线,烂铜铁岂敢说不!连忙点头说道:“对啊!这真是很有道理,我就是经常去拜师学艺,可是没人瞧得上我一眼,本来跟了伍穷以为可平步青云,怎料又出岔子,惟有试试自己创立门派扬名立万,混口饭吃。
你功夫这么厉害,不如我就拜你为师服侍左右,你也不要搞我妹子,这买卖颇值得,你意下如何?”——
第八章巾帼胜须眉
时今将近十月,天色渐寒,是夜冷月惨澹,寒风侵肤,“乐翠楼”内万籁俱寂,苦来由一家三口盖着羊毛厚褥同眠于一床,掌上明珠苦乐儿夹在爹娘中间酣睡,梦中不时发出微笑,倒是苦来由脸带无奈愁容,娇妻寒湮翠见了一脸得意,伸头过去在他耳畔吹气,令他更心烦意躁,想要侧身避开,又怕惊醒乐儿,只得强忍,寒湮翠见他竟能忍了下去,更进一步,以舌头舔他耳珠,如此反覆挑逗,苦来由不由得双颊火红,幸而还忍得住,可是这就今寒湮翠有点光火,低声说道:“我这么挑逗你,居然还不动情,你不爱我了。”
她这么一说,倒是教苦来由一险苦惨,低声哀道:“好娘子,要不是乐儿不跟我们同床便不肯睡,走去作弄人家,你又身怀六甲,好相公巴不得跟你翻天覆地三日三夜,要你死去活来跪地求铙呢“就算你不挑逗我,这十多日来我无处发泄,已经燥得很了,你要是再挑逗,我看你是想要乐儿提早学会男女间的闺房乐事了。”
寒湮翠听了,受用得很,心底畅怀,脸泛红光,她个性刁蛮,最爱折磨人,苦来由爱上她,真有点自作自受。他们一家现居的“乐翠楼”,原是其中一座“神楼”,由小白亲送,作为他们安乐之窝。
“乐翠楼”其名取自乐儿的乐字,和寒湮翠的翠宇,由此名已可知,他们都把苦来由丢在一边,可见这两母女在家中的地位,远远胜过身为男人的苦来由。
寒湮翠曾经笑说他们这个家是一家两主,即是她和乐儿两人,苦来由追问那他算是甚么,寒湮翠说他是下人,负责各种劳役,弄得苦来由一脸尴尬,真是自讨没趣。
听得苦来由说十多日没有发泄,即是他始终不敢背叛,心感好奇:“十多日没有行房,不辛苦的么?”苦来由当下苦着脸,轻声说道:“别忘了相公是大名鼎鼎的道医,调一剂药便可暂时下火,况且天气渐冷,留得一腔欲火亦可暖身,效用不错,你就没这福份。”
苦来由在嘴舌上讨个便直,寒湮翠却不满了,见她小嘴蹶起,正要发作,苦来由已知玩出祸来,忙捂着乐儿耳朵,惟刚巧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轰隆之声,床榻也有震动,吓得寒湮翠把要骂的说话吞回肚里。
接二连三几次森雷之响,当中还夹杂着阵阵人喧马嘶,虽是远处传来,声音不算很吵,但躺在床榻的苦乐儿,因硬物震动比诸空气传声来得直接,身体晃了几晃,苦来由与寒湮翠同时暗叫不妙,立即用两手去为自己捂住耳朵。
乐儿揉了揉眼,张开小嘴,两人都以为她要大哭一场,岂料只是打了一个大呵欠,两人好歹松了口气,心中纳闷,平时这小鬼头如在睡梦中被吵醒,必然大声哭啼,与吵声比个高低,甚少有这样平静的情况。
远处传来的杂沓声仍间歇响起,此声不似雷鸣,乐儿侧头细想,脑中仿有印象,迳自翻开羊毛被褥,从床上起身步至窗前探头外望,轰隆森隆鸣响更清晰可闻,见前方一片山头红光隐现,响声震若春雷,困意尽消,回头说道:“这红光我曾经见过,响声也听过,可是一时问记不起来。”
乐儿侧头细想,苦来由和寒湮翠不感奇怪,因他们知道此人喧马嘶与耳雷声响,全是“天兵神将”、“铁甲兵”及“五杀野”练兵时所发出。
自小白颔首遵从“万寿圣君”承诸,接纳“天兵神将”后,一直想要将“天兵神将”、“铁甲兵”、“五杀野”及“神国”军队不同的习性完全掌握,既要他们合作无间,也要因循各自的能力筹划出最有利的战术,避免举兵攻打“天皇帝国”时指挥不当。
乐儿默默想了一会,终于记起,嚷道:“对啦,上回我去找傻七算账,就隐约见过此光,不过上次看不清,今回不能再错失机会。”苦来由与寒湮翠都苦起了脸,虽然寒湮翠也反对,以天寒地冻与夜色漆黑为由,可是始终斗不过乖乖女,乐儿以哭一整夜作要胁,夫妻俩不得不连连点头,披上寒衣带着乐儿跨过山头,愈接近时,火光愈盛,爆声更响,人声与马嘶更鼎沸,直有天摇地动之感,不知就里的话,还以为真的陷身在两国酣战的战场上。
虽天色已晚,从山头望去仍见前方山坳沙尘飞扬,无数战马奔驰,排列成阵,东南西北四方皆有队伍,不计其数,各戴上不同形式的甲胄,身披战铠,四方队伍以金、黄、红、蓝四种颜色旗帜划分,金旗乃“天兵神将”所持,黄旗属“铁甲兵”,红旗则是“五杀野”,剩下的蓝色则由“神国”原来的军队所挥舞。
除划分四军,每阵又皆持不同兵器,以“潮水阵式”排列,前排骑乘壮马手持特制粗矛,逾丈之长,第二排持强弩作远射,第三排为弓箭手,第四排步兵持大刀硬盾,最后则是战车,又分成前排少兵,后排较多兵的三角队列阵式,属全攻形作战阵法,井井有条,绝不混淆。
乐儿第一次目睹这种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浩瀚场面,一对杏目瞪得大大,哗然叫道:
“好厉害啊!”苦来由与寒湮翠感到愕然,没料到乐儿不但不感害怕,反而带点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