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部 惊情变 [20]
各人皆因这叱喝声停下了手,向声音传来处瞧去,喝停者竟是伍穷一手拥着的十两,她一脸难色向伍穷瞧去,也不打话,四“穷将”与“穷凶极恶九兄弟”杀意已浓,贸然再进一步,只等待伍穷进一步指示。
伍穷仍一腔怒火,望着眼神幽幽的十两,终于说道:“你已经是我的皇后,当然可以对他们发号施令,今天就全听你的。”
四“穷将”等人听见伍穷允许,无奈罢手,这时十两甩开伍穷的手说道:“只要今日这里不死一人,我会跟你走。”
十两将伍宝宝交到伍穷手上,迳自大步过去苦来由处,苦来由未等她开口先行说道:
“十两,你实在不必太难为自己,只要你愿意留下来,伍穷绝不能将你带走,甚至乎我今天就可为你摆脱一切烦恼。”
苦来由言下之意,是要杀掉伍穷以便永无后顾之忧。
十两说道:“苦来由大哥,寒湮翠姊姊,十两多谢你们的关心,不过十两不能允许你们杀我的丈夫。”苦来由与寒湮翠听罢为之一愕,此时十两已低下头来向着小白那边走去。
虽然苦来由和寒湮翠皆不知伍穷用啥办法令十两回心转意,但既然她自己亦出面维护伍穷,他们身为外人也不便多事,四“穷将”一直目不转睛瞧着苦来由,他有气难下,喝道:
“看甚么?没见过像我娘子这么娇艳的女人么?不用羡慕,像你们这班下三滥的毛贼,一世也无法享受温柔!”
寒湮翠也觉今回自讨没趣,挺胸向前骂道:“再多瞧一眼便挖你的眼珠出来一脚踩扁!”伍穷厉目一瞪,寒湮翠感到寒意袭上心间,当场退下一步,紧拥着苦来由,乐儿此时也走过来,苦来由对着女儿说道:“乐儿,你将来要小心这种面目狰狞的小人,见了便要回头跑。”
不知天高地厚的乐儿将伍穷上下打量,叉着腰说道:“呸!我才不跑,干脆要他留着性命来给本小姐教训好了!”说时,一手指着伍穷骂道:“你啊!你走着瞧!要是你有负十两姨姨,我苦乐儿会挑了你的舌头出来!”
伍穷手里拖着的伍宝宝经历了“仙洞听涛”的危厄后,变得沉默寡言,如今她只能随着十两的决定作去留,她向苦乐儿望去,苦乐儿以为她在挑衅,也厉目还以颜色。
十两徐徐走到小白的神驹大白跟前,脚步显得十分沉重,小白的心情也是一样,他期望着十两能够作出令他满意的决定,可是十两一言不发跪了下来,哭道:“对不起,十两从此不能再侍奉左右,请小白珍重。”
与小白相识廿载,自当日小巷里寒夜送暖,十两一直形影不离跟随小白十步以后,当一个不起眼的小婢,共历人生中的高低起落,她与伍穷的姻缘也是由小白一手撮合,如今听说分离在即,往后能否再见实在也无法把捱,想到凄然处,小白亦不禁黯然泪下。
十两从怀中取出了一柄短剑,这短剑是她来“神国”时已贴身而藏,连伍穷也不发觉,事出突然,小白虽近在咫尺,也未及阻止。
她用短剑指着自己胸膛,哭着说道:“十两斗胆作最后要求,请小白放过伍穷。”
小白瞬间平静过来说道:“若我不答应,你便会死?”
一旁的伍穷也担心十两安危,大步走前欲要阻止,十两见他走来立即退开,手中短剑握得更紧,说道:“你先走开,否则我死在你面前。”伍穷微愠:“我跟你说过,别老是在我面前以死要胁,你死,我跟你一起。”
面对跟前剧变,小白心情虽是激动,但依然很冷静,说道:“十两不会死,要是你死了的话,我跟伍穷的决战就再没有人可以拦阻。”十两两眼瞪得老大,小白续道:“要是十两死了的话,伍穷必会迁怒于我,到时就算小白愿意忘记过去仇恨,伍穷亦必来杀我。”
十两手一松便掉下短剑,哭道:“我真蠢,原来只要我活着,便还有资格阻止你们决战,可是如果我活着,又觉得好痛苦啊!”
伍穷伸出手来拖着十两,说道:“我会给你幸福,不会让你痛苦。”
他头也不回便要拖着十两离开,十两只得跟随,春冰薄上前要去替伍穷取回“败刀”,忽然呛地一响,伍穷就算背着小白也能感觉到金芒掠闪,他驻足说道:“这不是我们决战的时候。”
小白手一挥,未待春冰薄取回插在地上的“败刀”,“赤龙”已打在“败刀”上,挑起“败刀”越过伍穷头顶,直插在他的跟前。
小白说道:“我实在不知道将来能否忘记我俩的恩怨,要是因为不令十两难过,小白便不能杀你的话,我的怒火却始终无法平息,来吧!拾起你的‘败刀’,让小白痛痛快快的将所有怒火发泄,然后你才带十两离开。”
十两的眼神虽在说不,可是伍穷已将她交到春冰薄手上要他带走。
伍穷举起“败刀”——
第十章刀剑复情义
山间响起一阵急劲擂鼓声,犹如旱天雷般轰鸣,震耳欲聋。
只见将军与血霸王卸下战甲,露出精赤的上身,亲自手执擂鼓棍,蓄劲双臂肌肉贲涨张,外观已够吓人,还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将擂鼓棍重重敲落战鼓,大鸣大放。
山坳逾八万精兵万众一心,紧随鼓鸣韵律,齐唱一声,声音极其洪亮,四色旗帜挥舞出令人目眩旗海,煞是壮观,此情此景,今人体内气血如烈火般灼烫。
苦乐儿刚才只在山上远观小白练兵,如今却身在场中,设身处地感受着万马奔腾的情景,感受截然不同,心跳随鼓声节奏上下起伏,一对精灵眼睛瞪得如银铃般大,心神也被慑住。
寒湮翠怕场中鼓声吓伯乐儿,伸手要去捂住她耳朵,不料她手一摆就走上前头,兴奋地大叫道:“苦老鬼,翠娘,乐儿今回真的糟透了,我可能会爱上战场!”
她大步走去军队中,要擂鼓手给她擂鼓棍敲打战鼓,可是她臂力有限,又如何敲得鼓响?乐儿并不气馁,又向士兵要了军旗,只是连旗杆也无法握稳,一气之下,竟脱下身上羊毛衣就在场边挥舞,大喝声道:“小白叔叔!虽然我不是太喜欢你,但乐儿还是在为你喝采啊!”
只见中央处四大都督瞬间已指挥军队围成一圈,春冰薄、十两、伍宝宝等十七人也退到一旁,剩出一块方圆十丈之地,让伍穷与小白能痛快地进行一场决杀。
此时金风刮起,吹得尘沙旋卷舞空,令人心里升起一阵凄凉惨淡之感,小白与伍穷凝神对峙,久久未动手,此时,一种痛楚轰然在小白脑海升起,开腔说道:“人进苦年伤痛不尽,酒入愁肠滋味无穷。少年不识愁,苦酒碰不上愁肠,的确毫无快意,今日小白切身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