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一剪 - [荻宜]

第四章 世袭一等安乐侯 [3]

  潘小君站在车窗外瞪司徒三坏:“你想做什么?”

  司徒三坏转着眼珠子:“我想做你想做的事。”

  潘小君道:“不可以。”

  司徒三坏道:“你不可以,我可以。”

  潘小君道:“你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我说你,不可以。”

  司徒三坏道:“我不可以?你就可以?”

  潘小君道:“是的。”

  司徒三坏摇着头道:“不可以。”

  潘小君道:“不可以?”

  司徒三坏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我不可以,你也不可以。”

  潘小君道:“你难到不可以让我一次?”

  司徒三坏竟双掌合起了十:“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什么事都可以慈悲施舍,谁独这事,慈悲不得。”

  潘小君道:“你到底要我怎样?”

  司徒三坏道:“你到底也要我怎样?”

  既然你不能要我怎样,我也不能要你怎样。

  所以二个人到后来的结果是——都没有怎样。

  蝶舞轻轻的,优雅的卷起翠,跨下了车厢。

  她看着足下草,有月光柔柔的照抚下,虽然有点朦胧,但还是那么的翠青。

  但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了两张脸,已比她足下的绿草还要青——

  潘小君,司徒三坏。

  不但青,而且铁青。

  二人你瞪我,我瞪你。

  蝶舞一身苹果绿色春衫,轻盈盈的说:“你们二个在看什么?”

  潘小君看着司徒三坏:“我在看他。”

  司徒三坏看着潘小君:“我也在看他。”

  蝶舞不懂:“看?”

  潘小君道:“因为我忽然觉得他很可爱。”

  司徒三坏道:“我也忽然觉得他很可爱。”

  蝶舞更不懂了:“可爱?”

  潘小君铁青的脸,几乎想要一拳打烂司徒三坏的鼻子:“他不但可爱,而且实在是可爱极了。”

  司徒三坏一向对这种偷吃不成,却惹得一脸绿青的事情,没有好感。

  所以他几乎也想一拳打落潘小君的牙齿:“他更可爱,可爱的让我差一点就不可爱。”

  蝶舞皱起眉,摇头着看着潘小君:“看来你是因为没有喝酒,才会醉的。”

  她又看着司徒三坏:“你是酒喝得太多,当然醉了。”

  ***

  铁青着脸的,幸好不只有潘小君和司徒三坏。

  当他们回到正厅后,却发现在场的人,每一个人的脸上,似乎比他们二个还要青,不但青,而且青的厉害。

  潘小君顺着众人铁青着脸的目光焦点望过去,他忽然摇头。

  因为他看见一样实在不该出现的东西,这东西实在真的不该出现——

  一口棺材。

  棺是好棺,也很崭新,是暗红色的柳州上等楠木材料。

  大家当然知道,郭老爷子今天开的是寿宴,而不是丧宴。

  大家也当然知道,送的贺礼即使再怎么的差,再怎么的不称头,总也不该送口棺材的。

  那是不是有人弄错,送错了门?

  最先感到好奇的是“不第秀才”孔不明,他神态自若,缓缓的走到棺材前,拾起了系在粗麻绳上的一只白纸。

  他虽然是个不第秀士,但对于纸,还是有着说不出的爱恋。

  白色的纸上有二个字,字写的很好,也很秀气:“郭家”。

  这并没有送错,的确是郭家的,的确是要送给郭家的。

  孔不明一脸苍白,双眼也已发白,他颤抖着手捧着白纸,送也不是,丢也不是,就像是捧了个烫手山芋在掌中一样。

  郭啸天却动也不动的躺在椅上,他闭着嘴,皱着老大的双眼发怔,一张脸上铁青青的,已足够打个最时尚,最崭新的铁器。

  寿宴应该算是喜宴,来祝寿的总也想好好的沾个喜气,让自己顺顺利利的,最好是能发个大财。

  但是,若是丧气就不同了,丧气就是哀气,也就是霉气,倒霉气。

  谁也不想沾个一身的“丧气”上身。

  所以已有人开始拔起腿,先走一步了。

  正厅内,第一个走的当然是皇甫二虎和皇甫小凤。

  皇市二虎临走前,望了蝶舞一眼,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只恶狼已捉上了小白兔,已可将它把完于手掌间。

  第二个走的是少林戒律僧“无恶大师”与武当名宿“梅真人”。

  他们来时难得上一句话,走时也两袖清风,不带任何一语。

  方外人自有方外人的想法,并不是一般人,都能够明白他们的用意。少林高僧,武当名宿都走了,其他一些人当然也该走。

  孔不明跟在薛花财的身后,摇着一把泛黄的折扇,他到现在才敢把他的折扇,洒开来潇洒的挥着,因为皇甫二虎那把金丝亮眼的折扇已不在场。

  ***

  夜已深。

  月色高挂,天的一角忽然飘来一朵乌云,掩住了月光。

  最后一丝的月光,恰巧就照在郭啸天的脸上,郭啸天还是没有动。

  人已走,楼已空,万般豪情今何在?

  郭啸天心头点滴的滋味,已不是一般人所能了解——

  这口棺材是谁送来的?是谁送口棺材来当他的寿礼?——

  棺材当然装人,空的棺材也当然要装人,要装的是谁?——

  七十大寿到头来,竟然收到一口棺材!

  郭啸天还是一动也不动,他一双苍白的双眼,甚至看不出一点血丝。

  堂前燃烧的红烛也已将烧尽,仅剩下的一点残影,在郭啸天眼中看来,就仿佛是灵堂前燃烧的白色残蜡。

  ***

  “人都走了,我们怎么不走?”司徒三坏问着。

  “坏人很多,难道你不懂三更半夜的,女孩子是不适合在外头乱走动的。”潘小君走在蝶舞身旁,瞪着司徒三坏说。

  “你走到这里就可以了,至于里头你不用进去。”潘小君和蝶舞来到西侧的厢房,向司徒三坏说。

  “你们总不能丢下我,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睡在外头。”司徒三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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