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八无情箫 - [玉翎燕]

十五、夜探罗宅苦觅踪 肌肤相拥醉朦胧 [3]

  韩七熄了火摺子,说道:“老吴,你喝过茅台没有?”

  “没……没有,你喝过?”

  “有一次老爷子要我来取茅台一壶,我就趁机喝了几口,你猜老爷子事后对我说什么来?”

  “莫非剩下的要偿给你?”

  “哼!老爷子说:韩七,茅台的滋味如何?”

  “这……老爷子似乎知道你的老毛病,猜透你必然偷喝过。”

  “老吴,告诉你吧!宇内名酒我都偷喝过,但是尝来品去,还属贵州回沙茅台好,酒一入口,如啜秋露,一股暖流沁达心脾,真是入嘴不辣而甘,进喉不燥而润,更无酒气上头的毛病……。”

  “娘!娘的!你还会转文?”

  “我会转什么文,还不是听老爷子说多了记住的?”

  “韩七,你今夜进这内间,想偷那一种酒?”

  “老实说,虽然茅台最馋人,这一次我想品尝一下二十年之久的女儿红。”

  “可是这个大缸是用桑皮纸封好,好像还涂了一层火漆,咱们一开封,马上就会被看出来的。”

  韩七“嚓”地一声又燃着了火摺子,在巨缸边沿上照了一匝,“噫”了一声。说道:“老吴,这缸似乎被人家开过封。”

  “娘的!除了你我,谁有这个胆子?”

  “老吴,你来看,封存了近二十年的大缸,有没有被开过,一看便知,你看……你看!这边沿上的灰尘都没有了!”

  “果然被开过,会是谁呢?韩七,这可好,要是压根儿没开过封,我还不敢动它,既然有人先尝了鲜,咱们就是喝个十斤八斤,在这一缸酒来说,也不会少半寸的。”

  “老吴,这就难怪,这两天我一直嗅到浓烈的酒气。显然就是此缸被人开过泄出的味道。不过,我又不想动这一大缸酒了。”

  “娘的!这又是为了啥?”

  “老吴,这缸口太大,再一次开封,绝对无法把缸口封得好的,会被人一眼就看出开过封的。”

  “娘的!什么酒你都偷过,今天晚上却又缩头缩尾地,真是他娘的捧着卵子过河——小心过了火哩!”

  “老吴,不管你怎么说,咱们今天晚上只偷茅台和北平海淀的莲花白,在白酒来说,还是这两种较好些,来,动手。”

  吴大舌头自架上搬下一罐茅台,和一罐莲花白,每倒了一壶,弄好放回原处锁上门走了。

  这两个小人物,萧奇宇不便苛责,倒觉得有点可笑。又各处巡视一匝,返回屋中。

  他一探头,屋中无灯,却知屋中有人,甚至还知道是一年轻女人。若非年轻女人,身上不会那么香。

  “是那一位?”他停在内间门外。

  “怎么?萧大国手不敢进来?”

  “原来是三少奶奶,这么晚了,三少夫人不怕蜚短流长吗?”

  “蜚短流长当然很讨厌,如果有其代价,也在所不惜……”

  “什么代价?”

  “能交上您这位大国手的朋友……”

  “这太不敢当了!三少夫人,快请回吧!目前罗宅戒备森严,而且还来了高人,万一……”

  “所谓高人,也不过是虚名浪得,真正名符其实的,恐怕只有萧大夫一人了!”

  萧奇宇心头一震,也立刻惊觉,府内戒备如此森严,她不会武功,是怎么进来的?

  “三少夫人,恕我失敬了……”

  “此话怎说?萧大夫对我一向必恭必敬,何出此言?”

  “少夫人明明是位高人,先不说别的,能在罗家一住数年,而仍被所有的人当作不会武功者,其高明之处在此。”

  “噢!萧大夫以为我是高手?”咯咯笑了一阵,又说道:“如你把我当作高手,还不敢进来吗?”

  的确,此刻已不必回避了。他掀帘而入,三少夫人坐在窗边椅上。两人互视了一会,萧奇宇说道:“三少夫人,可以回答在下三个问题?”

  “试试看,我不敢保证。”

  “第一,三少夫人对罗沅的失踪有何看法,可曾悲伤逾恒过?”

  “罗沅已经死了!这已不容置疑。至于说我是否悲伤逾恒过?老实说,悲伤是有,逾恒则未必,也不可能。”

  萧奇宇面色一沉道:“罗老三是你的丈夫,你……”

  她摇摇手低声说道:“假如你的妻子将来不是司马环翠,而是另一个没有情感基础的女子,你对她的死去会悲伤逾恒吗?”

  心头一震,萧奇宇退了半步,说道:“三少夫人,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放心,我是个有心人,但绝不是罗家的仇人和敌人。只可惜那奸人太阴太险,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找什么答案?”

  “害死老二和老三的人。”

  “你是说……你嫁到罗家不是为了爱罗沅?”

  “尺八无情,如果在你未结识司马环翠之前,猛古丁地要她嫁给你,你们也许能慢慢建立情感,总不如先建立情感再结合来得好吧?”

  “你对在下的事知道的如此之多……”

  “我对吴大舌头及韩七那种小人物的事知道得不会太多,其理自明!”

  “多谢!请问你的真正身份是……”

  “我叫裴茵茵,会点武功,不怎么高明,之所以自称不会武功,无非是避免班门弄斧,巫门鬼歌之识……”

  心中一动,萧奇宇说道:“姑娘姓裴,和本宅罗老爷子的同门师妹‘梅花三弄”裴蒂可能……”

  “我也不必瞒你,也没有必要瞒你,她是我的姑姑……”

  尺八无情证明了这一点,对这女人不能不下戒心,说道:“由此看来,当初嫁娶之时,罗家并不知道你是裴蒂的侄女……”

  “不错。”

  “由此也可初步证明,你嫁到罗家必然另有居心。”

  “没有,我是听姑姑说,罗家子弟都各有专长,在一个年轻姑娘来说,既无知心的人,就较易接受长辈的建议。”

  “在下以为,裴蒂要你嫁到罗家,或另有企图。”

  你不必转弯抹角地怀疑我姑姑,她是个心地十分善良的女人。当初罗健行负心娶了罗老夫人,我姑姑就矢志不嫁。这些年来,你可听说我姑姑有过任何桃色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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